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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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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了第一缕光洒下来,雾气好像都在一瞬间散开。

    原野苍莽的绿格外生机。

    “我心动不容易,陈矜。”

    “天已经亮了。”

    “没理由听你几段话就放弃。”

    “下山吧。”

    天边已经大亮,这山里却好像把昨夜未刮完的风加了力度开始吹。

    有云雀开始鸣叫,苦鸣几句,嗔嗔念念地好像在替这气氛回答。

    ……

    郗问开车下山回老宅,一路上车里都保持着寂静,又回到昨晚上山路上的情况。

    陈矜住在一品,郗问也回到苏河湾,这里是高层,可以俯瞰整个海市。从西山回来后都没有联系对方,都开始忙自己的事。

    郗问回国后有很多事情处理,这几天忙起来脚不着地,还回过一次西雅图。

    忙碌也有好处,不用让自己陷入对处理陈矜的事情上一筹莫展而原地徘徊的劳累地步。

    周六白天,陈矜大致看了去年一年的工作记录,把还需要继续跟进的单独整理了。

    晚上闲了下来,陈矜拿手机选外卖,刚点好就接到了凌晨的电话。

    “明儿中午出来吃饭?”

    “好。”

    陈矜开着免提,坐上沙发抱着电脑投屏,找了部电影等外卖。

    “现在在干嘛呢?”凌晨也不急着挂电话,他刚和正在谈合作的公司的几个高层吃完饭,送对方上了车,自己还站在路边等代驾,顺便吹风醒醒酒。

    “等外卖呢。”

    “大周末的吃外卖,不和罗霏霏出去嗨。”

    “她忙着申请学校的事,四月截止了。”陈矜听到有人敲门,“先挂了吧我吃饭,外卖好像到了。”

    “得嘞,我明儿十一点半来接你。”

    陈矜挂了把手机放在沙发上,电脑也从腿上拿下来,小跑着去爬在猫眼一看。

    是郗问。

    他来干什么。

    陈矜还是开了门,毕竟也不是仇人,没必要隔着门赶人走。

    哪想门一打开,风裹着浓烈的酒气直往陈矜鼻子里钻。

    “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郗问眼神还是清亮的,看起来没有醉,“我想进去坐着。”

    不是我能进去坐坐吗。

    是我想进去坐着。

    陈矜轻叹了一声,侧身让路。郗问在门口脱了鞋走进屋,一坐在沙发上就像失去了骨头,靠着沙发背慢慢往下滑。

    “坐起来。”

    “好累。”郗问一边说着累,但还是用手撑着又坐了起来,“陈矜,我好累。”

    “累就回家睡觉。”

    “我恐高。”

    “恐锤子高。”陈矜走进厨房倒热水,舀了一勺蜂蜜放在里面搅拌,端着走回客厅刚放下,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外卖。

    陈矜坐在地上拆外卖袋子。

    前两天开始升温,今天家里没有开空调,坐在地上还有点冷,但陈矜也没起来。

    “我吃晚饭,你把水喝了,我吃完你就回家。”陈矜打开盖子,水汽携着香气飘散。

    “你吃什么,我也想吃。”郗问坐着挪动,向她靠近,“好香。”

    又呼吸几次仔细辨别:“蟹黄馄饨。”

    陈矜感觉头上又是一片黑影,转过去把他推开:“现在点外卖,到家刚好可以拿。”

    “不吃了。”

    “爱吃不吃。”

    “你学会呛人了。”

    “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陈矜现在不刻意减少和郗问说的话,因为知道第二天他就会忘记。

    郗问喜抽烟,但是酒量不好。

    喝醉睡一觉会失去醉后的记忆,不然当初不至于是谁开了他的车都不知道。

    所以郗问知道自己的量,很少喝醉过。

    少数喝醉的情况也是和刘千焱还有其他几个发小待在一起的时候。

    这些陈矜都清楚。

    “还会记仇。”

    陈矜开始吃饭了,不再搭理他。

    郗问也不等她回复,自顾自地开始念叨:“会抽烟,会演戏,会不理我……”

    “喝成这样刘千焱怎么不把你送回家。”听他说得越来越没了边,陈矜皱着眉,语气不算好地转头看着他问。

    “刘千焱?”郗问停顿几秒,不知道想着什么开始笑,“忙着结婚呢。”

    这下该陈矜停下动作了:“结婚?”

    “是啊,结婚,九五年的比你小的都结婚了,我还没人喜欢。”郗问再次侧躺下去,脚还踩在地板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今晚你和谁喝的酒?”

    听刚才郗问说的那话,今晚上喝酒的人里面没有刘千焱,那还不控制着喝醉了。

    “为什么?为什么……”

    郗问听不到旁人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地念了几次为什么,就闭嘴睡了过去。

    “郗问?郗问?!”陈矜站起来拍了拍他,没有一点反应,“妈的傻*。”

    陈矜单手叉着腰站直,她是没有力气把郗问送回家的,也不想他睡在自己这里,又弯腰去摸他的手机。

    闭着眼面容识别不了,密码也不知道,现在郗问睡着了问也问不出来。

    试了他的生日,出国的日子,毕业的日子,第五次犹豫着输了自己的生日,还是错了,手机锁了五分钟。

    现在可行的方法就是叫郗家的司机来接他,但看一眼表,指针都指向“十”了。

    陈矜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啪嗒”一声。

    认命地走进房间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把郗问的腿抬上沙发,拉开被子给他盖上。

    馄饨还剩了大半,现在也吃不下了。

    陈矜没有关客厅的灯,把手机放在电脑上,端着回了卧室,反锁上门。

    还好卧室里有浴室。

    简单洗漱完毕后,陈矜上了床把枕头立起来当靠背,还是把今晚选的电影看完后才关灯睡觉。

    但是尝试入睡很久都没成功,陈矜躺着辗转反侧,心里骂了郗问很多次。

    而被骂的人在沙发上已经清醒了,不知道一墙之隔的距离有人在骂自己。

    郗问觉得头疼,睁开眼就知道这里是陈矜的房子,忘记怎么来找她了。

    试着回忆一下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晚上吃饭那段时间的事。

    把那杯完全凉了的蜂蜜水喝下去。

    很甜。

    一点没有缓解喉咙干涸的状态。

    躺下去后思想放空,或是这段时间太累了,郗问觉得沙发也很舒服。

    不多时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