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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四章 人要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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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承认,陈锦云这小娘皮,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却有一颗好酒胆,两坛子喝下去了,依然面不改色。这一点,的确值得他另眼相看。

    “李贤,?你这个人身手、酒量都不错,心机也颇深。如果你不是皇帝,咱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陈锦云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她并不担心李贤食言而肥,而是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见皇帝酒性还没退,李敬真便提着酒壶,?伺候着他继续喝。不过,?倒酒的频率却慢了不少,控制了数量,皇帝就不至于醉。

    “陛下,汉贼不两立,对于这种反贼,杀了就是。您没必要屈尊降贵,委屈了自个。”

    “敬真啊!朕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膳食不过四菜一汤。自以为做到了问心无愧,可还是有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朕并不是想感化他们,朕就是想不明白,朕要如何做,才能天下无饥民、反民呢!”

    “朕得位不正,抢了皇位。但朕不希望,老百姓们也靠抢来过活。”

    抢!这个词真不好听,?对于一个正牌储君出生的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不知曹王是有心,?还是无意的,?竟然用了这种方法来处理问题。

    李贤抻了心,可也想明白,治民之法如治兵,舍不得便赢不了。反贼怎么了,与朝廷泾渭分明,没有利益上纠葛,反而更方便。

    “臣自少时随陛下征战,陛下为大唐做了多少,臣是一路跟着看过来的。”

    “臣相信,只有陛下才能带领大唐走向盛世的巅峰。”

    李敬真这种盲目的崇拜,来自于多年来随李贤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功绩。他从来不相信有什么能难住皇帝,正如他祖父所说,李贤一定会成为旷古烁今的君王。

    但这马屁,李贤却不以为然,把玩着酒盏,若有所指的说道:“百姓不死于饥饿,而死于其他,朕就没有责任了么?”

    还是那句话,大灾大难不可怕,?无非是损耗钱粮而已;但世道人心,?那股带着血色的怒吼,却振聋发聩,不得不令人深思。

    大唐的百姓,是李贤见过的人中,最淳朴、善良的民族。男耕女织,乐得清贫,勤劳质朴。只要还有一口吃的,便不会放弃希望。

    如此之民,李贤绝不能让几条臭鱼,腥了这一锅好汤。

    “只是,臣不觉得反贼可信。如果陛下需要人手,完全可以从附近的州府抽调。”

    呵呵,“敬真,这世上的人和事,都是说不准的。官员就一定忠臣,反贼就注定无义吗?”

    人都说反贼无信,可李贤要说利益至高无上。只有利益到了,底线都是可以商量的。是皇帝不用求人,但李贤还是觉得这种方式也许是对双方都是一种共赢。

    李贤这话音刚落,便有侍卫近前,躬身禀告:饥民涌入曹王府,附近的街市也未幸免于难。陈州城最富庶的几条街,所有的商铺、府邸,怕是要饥民洗劫一空了。

    陈州刺史的官员们,已经调动了所有差役,封锁了官员们居住的街市,但并未有弹压饥民洗劫之举。也就是说,明日一早陈州的商业、民济就要停了。

    “看到没有,陈州的官员,都恨上曹王了,都等着看曹王的笑话呢!”

    “陛下,城内有变,您是不是移驾,以免。”,关乎圣驾的安全,李敬真责无旁贷,他必须提醒皇帝。

    呵呵,“敬真,千军万马之间,朕尚且谈笑自如,更何况区区一个陈州城。”

    走,往哪儿走,他来这,不就是来看的么?这人走了,上哪儿看去?莫不如让李敬真给足了店家银钱,买下这里,就在此歇下了。

    “臣不担心饥民,臣担心那位,毕竟这祸水是放出来,谁能保证他不是包藏祸心。”

    这种话,一般的臣工是不好说的。离间天家骨肉,挑拨天子与藩王的关系,这可是诛心之语,是砍头的罪过。

    但李敬真毕竟不是一般的臣工,英国公府一脉与皇帝休戚与共,同生共死,他们兄弟几人个个都是皇帝的生死弟兄。别人不能说,不敢说,他们必须要说。

    “他敢么?”

    “陛下,有些事,原本就不在于敢不敢,或者。”

    话说一半,李敬真悟到了!皇帝为什么宽纵了陈锦云,便是有防范曹王之意。

    当然,也不怕他们勾结到一起,一旦曹王见势起异,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皇帝正好可以顺手将他们一锅烩了,一劳永逸。

    “朕也不愿意把皇叔往坏了想,但愿是朕多心吧!”,说完这话,李贤提起酒壶,仰脖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慢慢地,李贤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迷离起来,他这辈子还没过半,便鸩杀兄弟,囚禁亲娘,谋朝篡位。虽然,这其中有那么多的不得以,但他身上的污点,黄河的水也洗不清了。

    如今,他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太宗坐上皇位的心境了。如果,真有可能,他不愿意再加刀斧于宗室,所以前番才宽宥韩王,没有深究。

    “家家恩怨经难念,人人善恶尚区别。”

    “前朝曲调今朝闻,今世手足雪纷纷。”

    “老叔啊!朕是真希望你能挺过这不切实际的一关。”

    没错,从曹王提出这套整饬陈州的方案时,李贤便已心生疑虑。他这位老叔,自诩圣人子弟,从来都宽仁为怀,待人谦和。

    如今,在这暗流汹涌的陈州,突然转性,手段变的毒辣无比,不得不令人生疑。

    李贤刚起身去后面休息,便有书生打扮的人,走到了李敬真的面前,其人着深目高鼻,满脸胡须。如果不是他穿着衣服,还真有可能被人误认为猢狲,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李将军,按察使那边来信儿,这是文牍。”

    李敬真虽然不是以貌取人辈,但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心里还是很看不起的。

    接过文书后,冷淡回说了一句:“索主事,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