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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爱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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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红见他使横,也急了,挺身就要坐起,腰间一紧,才想起身边的玫果,没敢再动,“她是我们的夫人,你就算找到她,你又能拿她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离洛发着脾气,踢翻了脚边的一张圆凳。

    冥红皱紧眉头,“我要睡了,你自己折腾。”一拂罗帐,烟帐如流水般泄落,遮去了半边床,也拦住了离洛的身影。

    回过头,刚好见玫果将被子刮出一个小洞,露出个小脸对着他笑。

    不觉中眼里也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玫果虽有些暗恼他太过老实,不肯说谎骗走离洛,但感激他没把自己卖了,在被中轻捏了捏他的手。

    冥红的脸顿时飞了红,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

    离洛知他从不说谎,既然没有说不知道玫果的去向,那便是知道,哪里肯走,窜到床边,猛的一抛罗帐。

    冥红不露声色的一个翻身,将玫果娇小的身子压下身下,宽阔的肩膀刚好遮住玫果露在被外的小脸。

    玫果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大气敢不敢出一口,睁大眼,看着冥红。

    冥红也垂着眼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嘴角化开如同小木屋看她吃烤山芋的模样。

    这一刻,玫果竟看得呆住了,仿佛又见到了上一世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鼻子一酸,眼圈红了,闭上眼将脸贴进他怀中,心里轻唤着,‘哥哥……’

    冥红一愣之后,再次感到她内心的那种孤单和无助,升起恻隐之心,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

    “冥红,你到底告诉不告诉我?”离洛瞪着他宽阔的后背,突然升起一股无奈,他知道冥红牛起来,任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困了。”他轻轻拉高丝被,掩住玫果露出被外的秀发。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离洛气呼呼的坐到桌边。

    “随你了,坐够了,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关门。”冥红暗叹口气,对怀中的人,除了以前的怨恨,又有些心疼,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

    闭上眼,将下巴搁在她隔着丝被的头顶上,有一点他无法否认,他喜欢这样将她搂在怀中的感觉。

    他突然希望离洛在那儿坐上一晚,那她这一晚都不会离开。

    一合上眼,往事却又浮了上来,他的心陡然收紧。

    奄奄一息的父亲将他用生命换下来的玫果交到他怀中,“红儿,记住了,我们誓死效忠虞家,但绝对不对她们有情,有欲,绝不能。”

    他抱着还是个五岁娃娃的玫果,跪在地上,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贴在脸上,直到那只手冷得有些刺骨,再也忍不住任泪水顺着父亲的手臂流下。

    怀中的娃娃却在这时不识趣的扯着他的长发‘咯咯’直笑。

    他勃然大怒,恨不得将手中的粉雕玉琢般的娃娃狠狠摔死在地上。

    如果不是她的顽劣任性,在碰到敌人首脑时,非要去招惹,说是要看他的本事,又且会暴露身份。

    父亲又怎么会拼死保护着他们逃离,等他们脱离敌人的追击,他已经流干了身上的血。

    他将她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再次将她放下,跪倒在父亲尸体身边,死死抓着玫果的小手,不让她到处跑动,任等得不耐烦的她在他身上踢打,啃咬。

    只是呆呆的望着父亲即使死了,仍紧皱着的眉头,他知道父亲心里有多痛。

    他解下腰带将小玫果绑在树上,不理会她的哭闹,拾起父亲的长剑,小心的收起。选了棵茂密的大树下,用手一点点的挖出土坑,亲手葬了父亲。

    血肉模糊的手,解不开绑着小玫果的腰带,只能用牙咬。

    挟着玫果回到弈园,丢在虞瑶面前,狠狠的瞪着这个高贵的女人。

    父亲爱着他不该爱的女人—虞瑶,就是为了这不应该的爱,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了她这小恶魔般的女儿身上。

    虞瑶看着满身是血的少年也是一愣,在他身后搜不到他父亲的身影,“你父亲呢?”

    冥红仍瞪着他父亲深爱着的这个女人,淡淡的道,“死了。”

    向来从容的女人这一刹间花容失色,娇艳的脸瞬间转白,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失神的喃喃自语,“死了?死了?”过了好一会儿蓦然抬头,冲到他面前,“不,不可能。”

    冥红冷眼看着她,“我亲手葬的,有何不可能?”

    虞瑶视线落在被她抓住手腕的烂溶溶的手上,想不信也不能了,慢慢放开他的手,两行泪从她眼角滑落,“他怎么死的?”

    “拜你的宝贝女儿所赐。”冥红转过身毅然离开她的居室,走到门口时,听见她低声轻泣,“你不该……你不该……”

    第二天,他回房,看见玫果手上拿着两截断剑。

    心里顿时一凉,那把剑是父亲亲手铸造的宝剑,跟随他出生入死。也是留给自己的唯一的遗物,不知玫果用什么办法,竟将那剑毁成两段。

    昨日害他丧父,今日又毁父亲的长剑,令他再也忍无可忍,额头上的青筋因愤怒而突起,形态可怖,上前卡住她的脖子,他想她死。

    玫果涨红了小脸,却笑着艰难的道:“我死了,冥家也完了。”

    冥红瞬间清醒,压下满腔的怒火和恨意,将她丢出房门,插上门,坐到桌边,轻抚着那柄断剑,冥家…….世代效忠的冥家不能因他而毁掉。

    父亲用自己血的教训告诫自己,不能对虞家的女人有情,可是…….他的心阵阵抽痛,他却走上了父亲的路。

    不同的是父亲到死也是虞瑶的影卫,虽然爱着她,却可以与她撇清关系。

    她恼他将她丢出房门,不肯对她好言承欢,扬言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他好过,就要让他留在她身边痛苦。

    于是在她六岁时点名点姓,成了她的夫侍。

    幸喜没几年,她便中了邪,人事不知,算是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然而这次醒来,她却象是变了个人,没再象以前一样折磨着他,他却一步步陷了下去。

    冥红将下唇咬出了血痕,一滴鲜红的血滴慢慢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