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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一章 陪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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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伯亭咬着嘴唇坐在床上皱眉琢磨着,越想越不是事儿。

    中午那顿饭吃的,她甚是忧愁。季叔本就话不多,更是只照顾她吃喝,不再说其他了。

    宿舍自动消音,这大小姐脾气可不咋地,任谁都不喜欢好好的寝室气氛,由于打扰到她,而被冷言冷语的埋汰几句。叶伯亭嘴黑着呢!

    一块手绢、一个织毛衣的新花型、改个裤子样式,女生们叽叽喳喳,叶伯亭郁闷。

    这有什么可聊的?聊的那个热闹!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招人待见,因为她从来就没找到过共同话题参与进去。

    叶大小姐拿着皮包转头走了。不成!她得去趟人民医院,她倒要看看,季叔到底得了啥病?调医疗档案!

    叶伯亭忘记了她父亲的嘱咐,她一心要调查个清楚。

    叶伯煊今儿个回家较早,叶志清有令,家里来人,得他陪。说是什么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话题。

    叶伯煊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儿。这怎么那么像前些年他不找媳妇时、他母亲的原话呢?

    车刚开进大院儿就看见了他家的龙凤胎。

    白色圆领纯棉t恤,衣角处绣着个小老虎,红格子到膝盖处的半截短裤,闹闹两只小手往裤兜里一插,酷酷地站在一边儿,不上前,不和面前那一堆孩子们搭话,他冷眼旁观。

    小碗儿倒是合群儿,不过太扎眼了,她成了核心人物。

    小碗儿扎着两个小马尾,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衣服裤子,衣角处绣着个趴窝的懒猫。

    这丫头讨厌啊!

    她兰花指上还掐着根短香肠。她也不吃,站在小朋友中间,用刚长出来的小米牙一点儿一点儿地啃。

    馋的周围的小孩紧着吸溜鼻子,直到有三四岁的小男孩伸手要,她才算完,递给人家时笑了。

    叶伯煊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儿子闺女了,打小就讨厌。那能有瓷实的好兄弟姐妹吗?小气吧啦的拿好吃的四处显摆。

    叶伯煊给龙凤胎截回家。刚进家门,低头间换鞋时挑了挑眉。

    “伯煊,当年你能在那种时候出国深造。多亏了你曾叔叔,有没有印象?噢,这是你曾叔叔家的曾雷,在咱们市图书馆工作。”

    叶志清对着叶伯煊说完。转头还拍了拍曾父的手:“一晃啊,就是很多年。他现在都三十多岁了。时间不等人啊!”

    叶伯煊换完鞋再抬头时。挂上了最为礼貌得体的微笑。

    坐下和曾家父子寒暄几句后,听着叶志清不同以往略显热络的你来我往,叶伯煊心里明白了。

    这个曾雷,他父亲相中了。想拐家里当女婿!

    真难为父亲了,短婚未育,29岁。还是个主任,曾家人也都在文化口工作。

    曾家祖祖辈辈都是知识分子。单说现在这两代,被平反后成教授的,估计就得十个八个了。

    也正因为是文化人,所以曾雷成了短婚,动乱时分手。瞧,多简单明了的家世,正合适!

    父亲在哪抓到的……

    还有,父亲不是该叫亭子按时回家吗?怎么换成他了?

    当夏天放学回家时,叶伯煊给夏天截到院子里说悄悄话:“妈晚上有手术,你带着荷花姐她们,多张罗几个菜。”

    夏天探头:“谁呀?”

    “估计是给亭子介绍的对象。爸自己张罗的,成的可能性很大,你当个任务去办。我看也不错。眼神很正派。”

    “啊?”夏天惊讶:“亭子回来啦?也知道了?那那谁怎……”在叶伯煊眯眼看她的目光中,紧急刹车闭嘴。

    “谁?屈磊?”

    夏天摆手,脸都被晒红了:“不是!那怎么可能。她不走回头路,她也不走寻常路。”

    叶伯煊听着龙凤胎在客厅里折腾着,引起曾家父子的笑声,赶紧往回走:

    “甭管是谁,到爸这、到我这,都不行!她眼睛有问题,不能再胡闹了!晚上你给我坦白从宽。”

    ……

    叶伯亭气哼哼地走出人民医院大门,到大门口处,正站那推着个自行车,气的不知道该往哪骑时,季玉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猜你一准儿等不及。唉!急脾气,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你真得改改,太容易被人猜到……”

    叶伯亭怒目而斥:“滚蛋!你还跟我有心思说风言风语?你中午怎么说的?你知不知道我叶伯亭一辈子最恨被骗,最恨别人对我撒谎!你居然骗我!”

    季玉生疑惑状:“怎么了?”

    “怎么啦?!你不是得病了,你那看破红尘的样儿,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可是呢,你告诉告诉我,你得的是什么?”

    “阑尾炎。”

    叶伯亭想踢季玉生的心都有了:“你还好意思!你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季玉生笑了:“骗?骗饭?是我请客的吧?”

    叶伯亭不停点着头、运着气:“对!对!你有理!你叫季有理!你骗我什么?我告诉你,你骗我时间!”一脚跨上自行车,气昏头了。

    一个两腿想蹬车,一个人一双大手拽住后车架子不让走,前面那人气急败坏,后面那人眼底的笑意泛滥。

    “你松手!”

    “我可以松手。丫头,我没骗你,可你也不能自己骗自己!我为什么守株待兔能在这里和你碰面,不言而喻了吧?”

    叶伯亭脸色涨红回头,她想解释,可她出口语不成句:

    “你!”

    季玉生松开了手,站直了身,这一次他语气严肃:

    “我可以等,三年、五年,这都可以。但你不能在我面前装糊涂、一装就是一辈子!”

    季玉生转头迈着大步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叶伯亭仍旧两腿支着自行车一动不动。

    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让所有还残余少女心的妇女们觉得浪漫,不知道夏天会不会亲眼见到后吐槽:太小言!

    可有一个人,她远远驻足在那,心里有了羡慕。

    曾经,她和童浩然也在单位门口发生过争执,吵来吵去那几个字后,童浩然也是迈着大步离开。

    听说叶伯亭离婚了,那这位是?有点儿面熟?

    宁浔漪想到这,叹了口气,她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明天她儿子就要送去托儿所了,她也要消假赚钱养家了。

    她不想当蓬头垢面只会照顾孩子的妈妈,她不希望将来儿子会因为她这个一无是处的母亲而觉得没面子。

    要干好自己的事业,第一步就是先要送孩子离家,即便她舍不得,可没办法。只出不进的日子,总会日益拮据的,这就是单身母亲的现实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