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疑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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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病了，高烧两夜，当我发觉唇裂出血腥味的时候，终于烧退人安。原来有些意识是在做梦，有些是真实发生的事。
醒来后，春汐告诉我，父王已无性命之虞，只是一段时间内都会行动不便。我去看了他一次，短暂的问答之间感觉他思维也有点迟滞，神情也躁郁不安。
母后衣不解带地侍候在侧，但是父王似乎并不愿意她在跟前，总是倔强地将头偏向一侧，不愿去看她。我自觉得十分诧异，春汐似乎也不明就里，只安慰我父王需要休养。
终于，趁着春汐在打理其他事情的时候，我偷偷携了采蔓，来到了长宁殿。
一到殿外处，值守的内监便高声说道：“伏依公主怎么来了？”
对呀，我怎么来了，佑儿早已交还母后亲自抚养，一位公主，无事来妃嫔宫中，似乎是有点奇怪，只是因母后生产前后事，我早已在内心里视秋夫人如长辈，更何况她一直维护着母后，自然是值得我去信任的。
只是没想到，傅子实也在。他已收拾好了随身携带的药箱，朝我行了一礼，又向秋夫人道：“夫人最近夜不能寐是小问题，大概是忧心主君身体所致，下官开几副安神药，服用几剂大可缓解。”
秋夫人点了点头，旋即封嬷嬷便领了傅子实下去。我刚准备开口询问秋夫人的身体，却碰撞上她眼底的厉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一时间我竟吓得噤声起来。
秋夫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我。我心下也漫漫溢出几丝不痛快。我堂堂伏国的嫡公主，竟被一个妃嫔的眼神吓倒了，真是有负母后的教诲。
于是我抬起头，硬生生地对上秋夫人目光，咬牙问道：“夫人是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说便是，如此情状，倒叫人好想。”
秋夫人轻笑起来，眼神还是那么冰冷。“公主此来，是王后授意吗？”
我有些愕然，不知道她因何如此发问，但是还是坦率地回答道：“并没有，只是我有些话想问夫人，所以偷偷过来了。”
“哦？”秋夫人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采蔓，神情缓和了一些。“这么说，公主竟是瞒了奶母过来的。那公主想问我什么呢？”
秋夫人的态度让我失去了跟她聊天的兴致，我不过是想问问她父王与母后那微妙的关系变化，但是现在我准备闭嘴回宫。
只是秋夫人倒缓和了态度，还让宫婢为我拿点心。我欲起身离开，却被她定定叫住：“公主觉得王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心下疑虑，难道秋夫人跟母后生了什么嫌隙？
我摒退了左右，决定留下来跟她聊一聊了，后来我每回想此刻的决定，都会有一丝后悔和一丝庆幸，到底是后悔还是庆幸占了上风，我一直辨识不清。
“母后端庄美丽、优雅大方。早些年虽然对我教导严厉，可自从有弟弟，她对我也愈加温柔起来了。”
秋夫人眼神突然有些戏谑之意，她问道：“没有了？”
我有些不悦：“夫人想让我说什么？妄议王后吗？”
秋夫人呵呵笑了两声，而后又叹了口气：“你到底还小，心思还很纯良，挺像依夫人的。静柔可比你机灵多了，你知道吗，她要议亲了。”
“这么快就议亲了？”我惊呼道。
“公主已九岁，静柔长你近两岁，现在议亲，再待两三年出嫁，算算也是这个时候了。”
我默然，那是不是再过两年，我也要准备离开父王和母后了。
“那静柔姐姐要嫁给谁？”
秋夫人用手指拨弄了下盘子里的点心，笑道：“连王派了使臣来提亲，求娶静柔当世子妃呢。”
“这么大的事，我为何不知？”话虽如此说，幼时相伴的情分让我倒是为静柔姐姐真心高兴。现在是世子妃，未来她可以当王后的呀，那可比当原旷哥哥的夫人强多了。
秋夫人敛起来笑容，淡淡道：“你一病几天，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这门亲事主君并不同意，是王后做的主。”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那未来可是要当王后的呀。”
秋夫人似有些鄙夷我的想法，“果然是王后悉心教导的好公主。连国世子连起，据说生性懦弱寡淡，不得连王喜欢，这世子能做多久还是未知数。若不是主君受伤卧榻，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我不以为然。“到底是连夫人的母家，算起来也是静柔姐姐的表哥了，静柔姐姐嫁过去，岂会受苦。”
“连夫人中意是的二王子，只是你母后强硬反对。”
母后不喜连夫人，与她作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法她现在这么凌厉硬气起来。
“总之，王后还是说服了主君，定下了亲事。”秋夫人说着，眼神不停地逡巡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所以，”秋夫人再次发问：“你觉得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样的人，美丽的人，自尊的人，好强的人，好人，还是坏人？也许我真的不了解我的母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我已没了亲生母亲，可以依靠的唯有母后。
秋夫人见我不说话，眼神示意侍候的宫婢退下，待只剩下她与我二人时，方缓缓开口道：“你知道主君寿筵上，仁儿中毒是何人所为吗？”
听她如此发问，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胸口似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我缓缓问道：“难道……是母后？”
秋夫人轻笑两声：“公主，又不得不说你聪慧了。”
我的心跌入谷底：“怎么会，母后怎么会？”说着，我发现眼泪竟不争气地溢出来了，连忙找帕子擦拭。
秋夫人眼底似闪过一丝悲悯之色，但是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我如此维护你母后，尽心尽力为她做事，可是为何要利用仁儿，万一有个这用毒之中有半分差池，仁儿可能就会毙命，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可能，可能是个误会呢？夫人会不会弄错了，母后最是仁爱，不可能如此，夫人不是曾说过，生仁儿弟弟时母后曾施救于你们母子。”我试图辩解，但看秋夫人的神情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以前我可以理解你母后，感佩她一弱女子胸怀大事，重义重情，这些年一直为她襄助，可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达到目的，损害自身不说，手都伸到幼子身上了。”秋夫人说着，十分愤恨中竟夹杂着一丝痛心。
我细品秋夫人的话，损害自身，难道母后为了覆国之仇，为了激发父王的保护欲，做了一些非常之事？我无法再深一步想，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秋夫人缘何突然倒戈，她的推测到底是真的，还是被人误导？我默默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再解释一下。
只是秋夫人逐渐收敛起情绪，看样子不再想与我深谈。
“伏依，你母后心魔太重，恐怕会一条路走到黑，她确实于我有恩，可害仁儿这事，我过不去，所以以后不管她做什么，我不会阻挡她，但也不再会帮她。只是你，还是早做打算，不要成为她复仇的棋子。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从我宫里出去，你听也罢不听也罢，就当没有来过。”说罢，她竟摆出逐客的姿态，让我无法回应她半句。
我该信她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这宫里已没有多少可以信赖的人了。关于母后种种，我实在不愿意恶意地去揣测她，只是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我只想，自己去印证一下，如果不能还母后清白，那就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
原来我是病了，高烧两夜，当我发觉唇裂出血腥味的时候，终于烧退人安。原来有些意识是在做梦，有些是真实发生的事。
醒来后，春汐告诉我，父王已无性命之虞，只是一段时间内都会行动不便。我去看了他一次，短暂的问答之间感觉他思维也有点迟滞，神情也躁郁不安。
母后衣不解带地侍候在侧，但是父王似乎并不愿意她在跟前，总是倔强地将头偏向一侧，不愿去看她。我自觉得十分诧异，春汐似乎也不明就里，只安慰我父王需要休养。
终于，趁着春汐在打理其他事情的时候，我偷偷携了采蔓，来到了长宁殿。
一到殿外处，值守的内监便高声说道：“伏依公主怎么来了？”
对呀，我怎么来了，佑儿早已交还母后亲自抚养，一位公主，无事来妃嫔宫中，似乎是有点奇怪，只是因母后生产前后事，我早已在内心里视秋夫人如长辈，更何况她一直维护着母后，自然是值得我去信任的。
只是没想到，傅子实也在。他已收拾好了随身携带的药箱，朝我行了一礼，又向秋夫人道：“夫人最近夜不能寐是小问题，大概是忧心主君身体所致，下官开几副安神药，服用几剂大可缓解。”
秋夫人点了点头，旋即封嬷嬷便领了傅子实下去。我刚准备开口询问秋夫人的身体，却碰撞上她眼底的厉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一时间我竟吓得噤声起来。
秋夫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我。我心下也漫漫溢出几丝不痛快。我堂堂伏国的嫡公主，竟被一个妃嫔的眼神吓倒了，真是有负母后的教诲。
于是我抬起头，硬生生地对上秋夫人目光，咬牙问道：“夫人是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说便是，如此情状，倒叫人好想。”
秋夫人轻笑起来，眼神还是那么冰冷。“公主此来，是王后授意吗？”
我有些愕然，不知道她因何如此发问，但是还是坦率地回答道：“并没有，只是我有些话想问夫人，所以偷偷过来了。”
“哦？”秋夫人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采蔓，神情缓和了一些。“这么说，公主竟是瞒了奶母过来的。那公主想问我什么呢？”
秋夫人的态度让我失去了跟她聊天的兴致，我不过是想问问她父王与母后那微妙的关系变化，但是现在我准备闭嘴回宫。
只是秋夫人倒缓和了态度，还让宫婢为我拿点心。我欲起身离开，却被她定定叫住：“公主觉得王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心下疑虑，难道秋夫人跟母后生了什么嫌隙？
我摒退了左右，决定留下来跟她聊一聊了，后来我每回想此刻的决定，都会有一丝后悔和一丝庆幸，到底是后悔还是庆幸占了上风，我一直辨识不清。
“母后端庄美丽、优雅大方。早些年虽然对我教导严厉，可自从有弟弟，她对我也愈加温柔起来了。”
秋夫人眼神突然有些戏谑之意，她问道：“没有了？”
我有些不悦：“夫人想让我说什么？妄议王后吗？”
秋夫人呵呵笑了两声，而后又叹了口气：“你到底还小，心思还很纯良，挺像依夫人的。静柔可比你机灵多了，你知道吗，她要议亲了。”
“这么快就议亲了？”我惊呼道。
“公主已九岁，静柔长你近两岁，现在议亲，再待两三年出嫁，算算也是这个时候了。”
我默然，那是不是再过两年，我也要准备离开父王和母后了。
“那静柔姐姐要嫁给谁？”
秋夫人用手指拨弄了下盘子里的点心，笑道：“连王派了使臣来提亲，求娶静柔当世子妃呢。”
“这么大的事，我为何不知？”话虽如此说，幼时相伴的情分让我倒是为静柔姐姐真心高兴。现在是世子妃，未来她可以当王后的呀，那可比当原旷哥哥的夫人强多了。
秋夫人敛起来笑容，淡淡道：“你一病几天，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这门亲事主君并不同意，是王后做的主。”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那未来可是要当王后的呀。”
秋夫人似有些鄙夷我的想法，“果然是王后悉心教导的好公主。连国世子连起，据说生性懦弱寡淡，不得连王喜欢，这世子能做多久还是未知数。若不是主君受伤卧榻，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我不以为然。“到底是连夫人的母家，算起来也是静柔姐姐的表哥了，静柔姐姐嫁过去，岂会受苦。”
“连夫人中意是的二王子，只是你母后强硬反对。”
母后不喜连夫人，与她作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法她现在这么凌厉硬气起来。
“总之，王后还是说服了主君，定下了亲事。”秋夫人说着，眼神不停地逡巡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所以，”秋夫人再次发问：“你觉得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样的人，美丽的人，自尊的人，好强的人，好人，还是坏人？也许我真的不了解我的母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我已没了亲生母亲，可以依靠的唯有母后。
秋夫人见我不说话，眼神示意侍候的宫婢退下，待只剩下她与我二人时，方缓缓开口道：“你知道主君寿筵上，仁儿中毒是何人所为吗？”
听她如此发问，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胸口似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我缓缓问道：“难道……是母后？”
秋夫人轻笑两声：“公主，又不得不说你聪慧了。”
我的心跌入谷底：“怎么会，母后怎么会？”说着，我发现眼泪竟不争气地溢出来了，连忙找帕子擦拭。
秋夫人眼底似闪过一丝悲悯之色，但是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我如此维护你母后，尽心尽力为她做事，可是为何要利用仁儿，万一有个这用毒之中有半分差池，仁儿可能就会毙命，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可能，可能是个误会呢？夫人会不会弄错了，母后最是仁爱，不可能如此，夫人不是曾说过，生仁儿弟弟时母后曾施救于你们母子。”我试图辩解，但看秋夫人的神情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以前我可以理解你母后，感佩她一弱女子胸怀大事，重义重情，这些年一直为她襄助，可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达到目的，损害自身不说，手都伸到幼子身上了。”秋夫人说着，十分愤恨中竟夹杂着一丝痛心。
我细品秋夫人的话，损害自身，难道母后为了覆国之仇，为了激发父王的保护欲，做了一些非常之事？我无法再深一步想，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秋夫人缘何突然倒戈，她的推测到底是真的，还是被人误导？我默默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再解释一下。
只是秋夫人逐渐收敛起情绪，看样子不再想与我深谈。
“伏依，你母后心魔太重，恐怕会一条路走到黑，她确实于我有恩，可害仁儿这事，我过不去，所以以后不管她做什么，我不会阻挡她，但也不再会帮她。只是你，还是早做打算，不要成为她复仇的棋子。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从我宫里出去，你听也罢不听也罢，就当没有来过。”说罢，她竟摆出逐客的姿态，让我无法回应她半句。
我该信她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这宫里已没有多少可以信赖的人了。关于母后种种，我实在不愿意恶意地去揣测她，只是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我只想，自己去印证一下，如果不能还母后清白，那就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