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节 海上明月天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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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对方瞧不起咱们闽系了？”萨镇冰一脸沉郁，还没有说话，陈嘉良先开口了。
“嘉良，稍安勿躁，听恒启说完。”萨镇冰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几位海军将领都乖乖的等着程璧光转达对方的条件。“恒启你继续说吧，一字一句都不要遗漏。”
“是，萨公，对方的冯如冯达飞司令官专程赶到青岛接见了卑职。他转达了国防军方面的意思。他说国防军作为中国唯一的合法国防武装，其独立地位不容置疑。除此之外，任何党派、宗教、会道门组织或者乡党都不得拥有国防武装。在此之前，我闽粤海军是国家武装，从法理上讲，应该属于国家所有，而非任何私人可以占据的，不管是从巩固国防角度，还是对海军将士负责的角度，国防军都不允许我们继续游离于体制之外。至于对我们的安置方案，是一个预案，可以商谈，但是，”
说道这里，程璧光停下了话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萨镇冰看了看周围将领的目光，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有隐瞒，否则这个队伍人心散了没法带。何况这事情也没有办法隐瞒下去，涉及众人的出路问题，谋私不如公断。
“恒启，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原话复述，让我们也听听吴大将军对咱们闽粤海军有什么态度。”
“萨公，这冯如在谈判的最后特别嘱咐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要注意有个三不准。”
“嗯，呵呵，老夫倒是要洗耳恭听了。”萨镇冰冷笑一声。
“这是说我们有三条路不能选择，第一，决不允许投奔周边的外国势力，否则就是叛国。”
“嗯，此事何须他吴宸轩提醒，老夫这点骨气还是有的。”萨镇冰当然明白吴宸轩是不允许他投奔窃据台湾的日本人，这些海军大多是北洋舰队的后裔，还有的根本就是本人参战，所以闽系海军投降日本的可能性很小，不说历史积怨，就是日本人本身也不缺他们这些老爷舰队，刚刚从欧洲淘换来的二手货都比他们这些船好的多。
“第二是不允许以海军舰船行海盗行径，打劫过往商船。”
萨镇冰转头看看，有些将领已经低下头来，怕是在之前没少在海上捞油水。不过海军当海盗总不是光彩的事情。
程璧光见到周围的气氛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冯如冯将军说吴总长的意思是既往不咎，但是从现在开始要遵纪守法，不能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其实不解释还好，这一句话让更多的人低下头来，毕竟他们多多少少的抢夺民财，拦船抽水，都干过一些，不然怎么养得起自己和一帮乡党手下。
“第三，就是说咱们不能掠夺贩卖人口或者强迫沿海百姓迁往澎湖。”程璧光赶紧说完这一席话。
萨镇冰微微一笑，这是怕我当靖海候啊。“对于咱们这些将领，这吴总长就没有什么表示不成？”见程璧光已经说完，有性急的将领已经开始打听起来，惹得陈嘉良他们一阵怒目而视，不过脸皮厚的家伙们都免疫了。这一年多来，很多士兵固然困苦不堪，军官们也不愿意在这个岛上坐困愁城了。
“对于这些军舰，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了吗？”陈嘉良趁机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要知道闽系海军最重要的就是舰船，要是没有坚船利炮，他们这些福建佬除了会驾船还有什么本事？所以舰船虽然破，但是这才是他们闽系海军的看家本钱。
“说了。可”程璧光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萨镇冰，对方眼神直勾勾的并没有看到他的请示，程璧光只好继续说下去：“对方在方案里提出来，除了海字号的四艘巡洋舰可以大修之后作为海岸巡防队的巡逻船之外，其他军舰都作为靶舰，用于训练之用。”
“啊？这么好的军舰就用来当靶子，他吴宸轩有没有秀逗了啊？”林松庄是“飞鹰号”驱逐舰的舰长，这里面除了四海舰之外就是他的军舰好，没想到人家国防军不仅没有看上他的宝贝军舰，甚至连回收钢铁都嫌费事，打算干脆击沉了事，怎么能不让他火冒三丈呢？
其实说起来，“飞鹰”号和其他驱逐舰还算可堪驱使的状态。说起来这时候的驱逐舰(旧称鱼*雷砲舰或猎舰)，并非后世的驱逐舰。比如“飞鹰”号，驱逐舰(旧称鱼*雷快舰或猎舰),德国stettin的vulcan厂建造,1895年完工;船身长2呎,宽6呎,吃水6呎;排水量850吨她是中国海军中唯一有四支烟囱的舰艇,八座yarrow厂的锅炉产生5,430匹马力,航速22节乘员145人;装备两门克鲁伯1吋砲,六门三磅(47公釐)砲,四挺机枪;并有三支鱼*雷发射管;是比"飞霆"舰先进的驱逐舰设计本舰无线电呼号为"xps。原本的“飞鹰”舰应该在1917年参与护法舰队南下后即长驻广东，1932年爆发粤海军第四舰队与陈济棠之冲突，七月七日本舰为陈济棠派飞机炸燬。
而另外一艘驱逐舰的代表就是“飞霆”号，“飞霆”号本舰舰身长196呎,宽9呎,吃水9呎,排水量323吨;两座燃煤锅炉双轴推进,3,000匹马力最高航速45节(一说长210呎,宽24呎,吃水4呎,排水量720吨,800匹马力最高航速12节)乘员50人;装备有两门armstrong25磅(100公釐)主砲,四门3磅(47公釐)砲,三支14吋鱼*雷发射管(舰艏固定一门,前后迴转式各一门,备射鱼*雷十二枚);火力非常强大。但因乾舷太低航海性能不佳，故清廷在买进后曾在原厂加装围栏以适应越洋驶回中国之需。"飞霆"舰基本上性能不佳，她的舰型设计也未成为后来驱逐舰的主流。
除此之外，在闽系海军中还有一艘特殊的练习巡洋舰(原为运输舰)。福州船政局建造之第卅四号舰,1893年开工,1894年完工,造价110万银元钢质船身,舰长7呎,宽7呎,舱深36呎,吃水18呎,排水量1,900吨,载货600吨;四座燃煤锅炉,一部双缸往复式蒸汽主机产生1,600匹马力单轴推进,航速5节乘员军官23人,士官兵190人;装备两门阿姆斯壮6吋砲(装于驾驶台前两舷侧),五门克鲁伯7吋砲，三门6磅(57公釐)砲，八门1磅(37公釐)砲。"通济"舰之无线电呼号为"xpf"。由于本舰长期做为马尾海校学生的练习舰,所以师生们都昵称其为"济伯"
"通济"舰原为与"福安"同级之运输舰,原名"建靖"属福建舰队;1895年九月因北洋舰队全歼于甲午之战故由北洋购买此舰做为练习巡洋舰当年十二月廿一日三国干涉还辽,本舰被派往旅顺由日本手中收回辽东半岛,但次日即被俄国强借而再度交出,中国仅象徵性地收回了一天
"通济"舰于1914年六月七日曾因弹药库爆炸死伤36人，此时已经经过修理，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武备，只能作为码头皇后存在。本舰之管带为葛保炎，而此时的少壮派领导人陈嘉良曾在1919年十月就任本舰舰长，1937年长江自沉时之末任舰长为严寿华。
与"通济"同级,但以运输舰成军,福州船政局建造之第卅五号舰,于1897年完工,造价20万两长238呎,宽2呎,舱深24呎,吃水16呎,排水量1,700吨1,600匹马力单轴推进,航速10节乘员105人,装备二门57公釐砲,二门37公釐砲;"福安"舰无线电呼号为"xnl"。
武昌革命时，各舰奉清廷命赴鄂讨伐革命军却在汉口阵前起义;结果"海容"舰之满人帮带(副长)吉升竟投江自杀殉清(一说因欠债偿还不起而自杀)。这些军舰基本上就是闽系海军手里的王牌，没想到国防军方面毫不在意，甚至连比较新的飞霆、飞鹰都要送去海底龙宫当祭品，不能不让闽系海军感到自己的价值被低估了。
“对方莫非有什么打算？”有的将领已经开始怀疑对方的诚意。
“一帮侉子，连个澡盆大的泥水湾都当大海（渤海），他们怎么懂的海军，怕是对方觉得养海军太费钱，打算卖了海军，当陆龟去。”
“对，对，这些北佬就不安好心，准是打算拆船卖舰。”
“说不定是有人给他们支招了吧？”中国永远不缺阴谋论者，这不一个舰长一边说一边把眼光斜视在程璧光的身上。
“听说那个叫冯如的虽然是个华侨，可根子上也是广东佬啦。”有人一开头，就有人去脑补剩下的卖主求荣的情节，程璧光*气的嘴唇哆嗦，却没法辩白，这时候出头自辩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程璧光压根不搭腔。
“啪”一个八楞水晶杯被摔的粉粉碎，萨镇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内舱，除了程璧光，谁也没敢跟进去，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干坐了一会儿也就各自散了，不过今天晚上很多人都在想着出路。澎湖列岛上的海上明月照亮的不再是宁静的港湾，还有那月光下的鬼域人心。
“这么说对方瞧不起咱们闽系了？”萨镇冰一脸沉郁，还没有说话，陈嘉良先开口了。
“嘉良，稍安勿躁，听恒启说完。”萨镇冰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几位海军将领都乖乖的等着程璧光转达对方的条件。“恒启你继续说吧，一字一句都不要遗漏。”
“是，萨公，对方的冯如冯达飞司令官专程赶到青岛接见了卑职。他转达了国防军方面的意思。他说国防军作为中国唯一的合法国防武装，其独立地位不容置疑。除此之外，任何党派、宗教、会道门组织或者乡党都不得拥有国防武装。在此之前，我闽粤海军是国家武装，从法理上讲，应该属于国家所有，而非任何私人可以占据的，不管是从巩固国防角度，还是对海军将士负责的角度，国防军都不允许我们继续游离于体制之外。至于对我们的安置方案，是一个预案，可以商谈，但是，”
说道这里，程璧光停下了话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萨镇冰看了看周围将领的目光，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有隐瞒，否则这个队伍人心散了没法带。何况这事情也没有办法隐瞒下去，涉及众人的出路问题，谋私不如公断。
“恒启，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原话复述，让我们也听听吴大将军对咱们闽粤海军有什么态度。”
“萨公，这冯如在谈判的最后特别嘱咐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要注意有个三不准。”
“嗯，呵呵，老夫倒是要洗耳恭听了。”萨镇冰冷笑一声。
“这是说我们有三条路不能选择，第一，决不允许投奔周边的外国势力，否则就是叛国。”
“嗯，此事何须他吴宸轩提醒，老夫这点骨气还是有的。”萨镇冰当然明白吴宸轩是不允许他投奔窃据台湾的日本人，这些海军大多是北洋舰队的后裔，还有的根本就是本人参战，所以闽系海军投降日本的可能性很小，不说历史积怨，就是日本人本身也不缺他们这些老爷舰队，刚刚从欧洲淘换来的二手货都比他们这些船好的多。
“第二是不允许以海军舰船行海盗行径，打劫过往商船。”
萨镇冰转头看看，有些将领已经低下头来，怕是在之前没少在海上捞油水。不过海军当海盗总不是光彩的事情。
程璧光见到周围的气氛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冯如冯将军说吴总长的意思是既往不咎，但是从现在开始要遵纪守法，不能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其实不解释还好，这一句话让更多的人低下头来，毕竟他们多多少少的抢夺民财，拦船抽水，都干过一些，不然怎么养得起自己和一帮乡党手下。
“第三，就是说咱们不能掠夺贩卖人口或者强迫沿海百姓迁往澎湖。”程璧光赶紧说完这一席话。
萨镇冰微微一笑，这是怕我当靖海候啊。“对于咱们这些将领，这吴总长就没有什么表示不成？”见程璧光已经说完，有性急的将领已经开始打听起来，惹得陈嘉良他们一阵怒目而视，不过脸皮厚的家伙们都免疫了。这一年多来，很多士兵固然困苦不堪，军官们也不愿意在这个岛上坐困愁城了。
“对于这些军舰，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了吗？”陈嘉良趁机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要知道闽系海军最重要的就是舰船，要是没有坚船利炮，他们这些福建佬除了会驾船还有什么本事？所以舰船虽然破，但是这才是他们闽系海军的看家本钱。
“说了。可”程璧光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萨镇冰，对方眼神直勾勾的并没有看到他的请示，程璧光只好继续说下去：“对方在方案里提出来，除了海字号的四艘巡洋舰可以大修之后作为海岸巡防队的巡逻船之外，其他军舰都作为靶舰，用于训练之用。”
“啊？这么好的军舰就用来当靶子，他吴宸轩有没有秀逗了啊？”林松庄是“飞鹰号”驱逐舰的舰长，这里面除了四海舰之外就是他的军舰好，没想到人家国防军不仅没有看上他的宝贝军舰，甚至连回收钢铁都嫌费事，打算干脆击沉了事，怎么能不让他火冒三丈呢？
其实说起来，“飞鹰”号和其他驱逐舰还算可堪驱使的状态。说起来这时候的驱逐舰(旧称鱼*雷砲舰或猎舰)，并非后世的驱逐舰。比如“飞鹰”号，驱逐舰(旧称鱼*雷快舰或猎舰),德国stettin的vulcan厂建造,1895年完工;船身长2呎,宽6呎,吃水6呎;排水量850吨她是中国海军中唯一有四支烟囱的舰艇,八座yarrow厂的锅炉产生5,430匹马力,航速22节乘员145人;装备两门克鲁伯1吋砲,六门三磅(47公釐)砲,四挺机枪;并有三支鱼*雷发射管;是比"飞霆"舰先进的驱逐舰设计本舰无线电呼号为"xps。原本的“飞鹰”舰应该在1917年参与护法舰队南下后即长驻广东，1932年爆发粤海军第四舰队与陈济棠之冲突，七月七日本舰为陈济棠派飞机炸燬。
而另外一艘驱逐舰的代表就是“飞霆”号，“飞霆”号本舰舰身长196呎,宽9呎,吃水9呎,排水量323吨;两座燃煤锅炉双轴推进,3,000匹马力最高航速45节(一说长210呎,宽24呎,吃水4呎,排水量720吨,800匹马力最高航速12节)乘员50人;装备有两门armstrong25磅(100公釐)主砲,四门3磅(47公釐)砲,三支14吋鱼*雷发射管(舰艏固定一门,前后迴转式各一门,备射鱼*雷十二枚);火力非常强大。但因乾舷太低航海性能不佳，故清廷在买进后曾在原厂加装围栏以适应越洋驶回中国之需。"飞霆"舰基本上性能不佳，她的舰型设计也未成为后来驱逐舰的主流。
除此之外，在闽系海军中还有一艘特殊的练习巡洋舰(原为运输舰)。福州船政局建造之第卅四号舰,1893年开工,1894年完工,造价110万银元钢质船身,舰长7呎,宽7呎,舱深36呎,吃水18呎,排水量1,900吨,载货600吨;四座燃煤锅炉,一部双缸往复式蒸汽主机产生1,600匹马力单轴推进,航速5节乘员军官23人,士官兵190人;装备两门阿姆斯壮6吋砲(装于驾驶台前两舷侧),五门克鲁伯7吋砲，三门6磅(57公釐)砲，八门1磅(37公釐)砲。"通济"舰之无线电呼号为"xpf"。由于本舰长期做为马尾海校学生的练习舰,所以师生们都昵称其为"济伯"
"通济"舰原为与"福安"同级之运输舰,原名"建靖"属福建舰队;1895年九月因北洋舰队全歼于甲午之战故由北洋购买此舰做为练习巡洋舰当年十二月廿一日三国干涉还辽,本舰被派往旅顺由日本手中收回辽东半岛,但次日即被俄国强借而再度交出,中国仅象徵性地收回了一天
"通济"舰于1914年六月七日曾因弹药库爆炸死伤36人，此时已经经过修理，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武备，只能作为码头皇后存在。本舰之管带为葛保炎，而此时的少壮派领导人陈嘉良曾在1919年十月就任本舰舰长，1937年长江自沉时之末任舰长为严寿华。
与"通济"同级,但以运输舰成军,福州船政局建造之第卅五号舰,于1897年完工,造价20万两长238呎,宽2呎,舱深24呎,吃水16呎,排水量1,700吨1,600匹马力单轴推进,航速10节乘员105人,装备二门57公釐砲,二门37公釐砲;"福安"舰无线电呼号为"xnl"。
武昌革命时，各舰奉清廷命赴鄂讨伐革命军却在汉口阵前起义;结果"海容"舰之满人帮带(副长)吉升竟投江自杀殉清(一说因欠债偿还不起而自杀)。这些军舰基本上就是闽系海军手里的王牌，没想到国防军方面毫不在意，甚至连比较新的飞霆、飞鹰都要送去海底龙宫当祭品，不能不让闽系海军感到自己的价值被低估了。
“对方莫非有什么打算？”有的将领已经开始怀疑对方的诚意。
“一帮侉子，连个澡盆大的泥水湾都当大海（渤海），他们怎么懂的海军，怕是对方觉得养海军太费钱，打算卖了海军，当陆龟去。”
“对，对，这些北佬就不安好心，准是打算拆船卖舰。”
“说不定是有人给他们支招了吧？”中国永远不缺阴谋论者，这不一个舰长一边说一边把眼光斜视在程璧光的身上。
“听说那个叫冯如的虽然是个华侨，可根子上也是广东佬啦。”有人一开头，就有人去脑补剩下的卖主求荣的情节，程璧光*气的嘴唇哆嗦，却没法辩白，这时候出头自辩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程璧光压根不搭腔。
“啪”一个八楞水晶杯被摔的粉粉碎，萨镇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内舱，除了程璧光，谁也没敢跟进去，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干坐了一会儿也就各自散了，不过今天晚上很多人都在想着出路。澎湖列岛上的海上明月照亮的不再是宁静的港湾，还有那月光下的鬼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