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舅父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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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微微一愣，没有接腔。
见她不予理睬，冯氏面上讪讪地，遂另外找了个话题，问起舒眉以前在岭南的生活。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转到徽州施家那里。
“殿下怕是还未曾去过吧？老夫人一直盼着见到您呢！”见舒眉问起老家的亲人，冯氏乘机提起施氏一族的老祖宗，也就是舒眉的外祖母袁老夫人。
舒眉以前倒是听父亲提过一次，不过，她却从未亲眼见到过。
即便当年她嫁到宁国府，徽州那边也没派人来过。她原先以为，施氏一族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没想到在温州府遇到大舅后，另外几位舅父这次也上了门。
“外祖母身子还好吧？！”舒眉跟着问起袁太夫人。
冯氏见她问起，遂答道：“让殿下操心了！祖母这些年除了行动不方便，精神还算可以。只是近些年，越发爱念叨您的生母二姑太太了。这不，此次二伯父和公爹匆忙赶到金陵，就是奉祖母之命。自前几年祖父过世后，她就一直盼着能接殿下回徽州看看。”
这消息让舒眉精神一振，心里隐约猜到些什么。
近些天她一直纳闷，以前一定鲜少听到施家的消息，这次怎会一次来了好几位。而父亲对他们的态度，也显得十分冷淡。以前舒眉听施嬷嬷提过，说是父亲被贬之后，施家跟她父女就断了往来。
如今这拔亲人的到来，显得十分突兀，里面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缘故。
于是，舒眉又问道：“外祖父是哪一年过世的？”
冯氏脸上一僵，表情闪过些许不自在，最后还是答道：“丙子之变过后。那时听闻宁国府出了变故，找不到您的下落，大姑太太又远在西北，遂没有通知你们。”
舒眉点点头，心道：那时自己掉落山崖，休养了足足一年，就连爹爹和小葡萄都不知她的下落，更何况其他人？！
听表嫂冯氏这话的意思，不与她文家来往，似乎是外祖父的主张更多一些。于是，她试着问道：“外祖母的腿脚是怎么啦？没找名医治过吗？”
冯氏忙答道：“哪里能没请？只不过时日久了，再有能耐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况且，这些年兵荒马乱，天灾人祸的，族中变故频繁，祖母那性子，不想再给子孙添麻烦！”
舒眉曾听施嬷嬷提过，她这外祖母瘫了几十年了，好似母亲出嫁那年，就已经躺在榻上了。如今算来，确实过了好些年，治好的希望想来十分渺茫。
念及自己一直没机会去探望老人家，舒眉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想到这里，只听得她对冯氏道：“这次回祖籍，我就可以看望她老人家了。只是不知，外祖母有哪些喜好和禁忌，嫂子早早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准备准备礼物。”
冯氏听她说得郑重，面上微微动容，对她劝慰道：“现在不急，还是等回来到金陵之后再说吧！”
“这样也好！”舒眉点了点头，随后又向她打听起，文氏一族在徽州的现状。
冯氏思忖了片刻，答道：“听说，自从二十多年前那场变故，文家只余下一些旁支了。高家倒台之后，一些族人倒是陆续回来了。不过，前年徽州大水，不知他们有无搬走！”突然，她似是想起什么，对舒眉反问道，“这次姑父安排移冢，难道他没交待过殿下？”
舒眉笑了笑，解释道：“爹爹只说徽州宗祠已经修缮完成，并未提起那儿族人的情况。”
冯氏听了这话，安慰她道：“既是姑父安排妥帖，殿下就不必操心了。咱们再次回来时，起码得一个月之后，就算他之前没做好准备，等咱们返回时，只怕万事都备齐了。”
舒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冯氏瞥了一眼她面上的神色，心里不觉几许慌乱。
第二日继续赶路时，舒眉特意把表嫂邀进专门自己的豪华车厢里。
冯氏见里面就舒眉跟她的丫鬟，不禁愣住了，忙问起文执初和小葡萄。
“他舅甥俩随葛将军骑马去了。”舒眉随口答道，面上有些恹恹的。
冯氏见她精神不济，问关切地问道：“殿下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舒眉摇了摇头，解释道：“有些春困，咱们说说话就打发过去了。”
冯氏这才放下悬到半空中的心。
“嫂嫂还是讲讲施家老宅的事吧！对了，不知嫂嫂进门后，可曾见大舅、舅母和两位表妹？”
大舅施靖为何被外祖父逐出家门，这桩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这次跟外祖家的亲人同行，舒眉自然不会放过打探的机会。
“大伯父？”显然，冯氏没料到对方会提及此人，耳边不禁响起离开徽州，婆母对自己再三叮嘱，让她在路上多多讨好这位姑奶奶，争取人到徽州时，让她对施家不再有抵触情绪。
虽然冯氏想不到，婆母为何这般紧张。但那位二姑太太一家的遭遇，她进门之后还是听说过的。
说是二姑太太出阁没几年，文家就出事了，施家当时跟着受到牵连。等二姑爷被贬到岭南之后，施氏一门已经没人在朝堂上了。施老太公为了避祸，那几年把族中子弟都招了回来，不让他们出仕。谁曾想到过，文昭容为陛下诞下皇子后，竟然重新获得圣心，老太爷一声令下，族中子弟才重新找门路回到官场。只可惜好景不长，昭容娘娘还是被高皇后陷害，最终落得个香销玉殒的下场。
心绪飘到这里，冯氏吃不准眼前这位姑奶奶，为何突然对施家的遭遇如此感兴趣。不过，她时刻没忘婆母临行前的交待。这不，休息时辰一过，舒眉邀她同乘一车，她就欣然过来了。
谁知，她刚钻进车厢，就听得自己公爹在外面叱责她：“殿下的车厢，岂落你去挤她？你还不快快出来。”
被这样一喝斥，冯氏不敢造次。舒眉见状，忙亲自跟三舅施竣要求，冯氏这才被允许进去陪陪对方。
最让舒眉印象深刻的，这两位舅父平时虽总板着个脸，可对她颇为客气。只要她有所要求，那两位没有不答应的。
这日傍晚，一行人在驿馆下榻后，小葡萄终是耐不住寂寞，非要拉着他舅舅文执初，晚上到市集街道上去看热闹。
此一提议，当场就遭到舒眉的反对。可小葡萄不依不饶，最后竟然拉了葛曜，要他陪着自己逛街。施飒兄弟说听这事后，竟然没有帮着劝小家伙，反而跟舒眉请缨，说是要一道同去，好帮着看着念祖那孩子。
舒眉没有法子，只得让儿子出了门。
他们离开之后，舒眉跟一起留守的表嫂冯氏抱怨，说这两位舅舅太纵容念祖那孩子了。
冯氏赔笑道：“这或许是隔代亲吧！殿下不必担心，二伯父和公爹此举，或许是对葛将军不放心。”
“葛将军有什么放心的，他不仅有皇命在身，而且一直对念祖那孩子关爱有加的。”听说是这个缘故，舒眉不禁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
二更刚过，葛曜就带着小葡萄和文执初回来了，但两位舅父竟然没有一同回来。
葛曜听说这事，忙派人出去寻找。
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竟然一无所获。葛曜不敢擅作主张，派人将此事禀报给了舒眉。
舒眉一听这事，心里不觉有些惶急。葛曜没法子，又派几人出去寻找。到三更时分，出去找的人都返回报了信，人还是没有找到。
直到此时，舒眉这才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儿。葛曜亲自又去寻了一圈，最后还是孤身一人回来。
到这种境况下，不容得舒眉不着急。
最后葛曜只得连夜敲开当地官员的房门，让他们帮忙去寻找。
天快亮的时候，一宿未眠的舒眉，突然听得院子外头，似是有人在争执什么。
葛曜带着人马赶回来时，两位舅父和一位表兄还是不见踪影。舒眉正要跟葛将军商量时，本地的县令突然求见，说是有两位舅老爷的消息了。
舒眉心里总算安定下来。谁知葛曜后头接着的那句话，让她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舅老爷托人送来这个，说是要在这儿多停留一天，让咱们明日照常启程。”说完，葛曜伸出手掌，把那封信笺递给了她。
舒眉接过那张纸，心底隐有失落之意。，她仔细研究那张信笺，心里竟又担心起来。
最后还是葛曜宽慰她：“殿下莫要担心了！两位舅老爷都是练达之人，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咱们到下个地方时，他们说不定就能追上来。”
见事已至致此，舒眉只好作罢，不再提起。
整装待发重新上路后，舒眉特意把冯氏招了进来，问起这两位舅父平日的爱好。
冯氏愣了一回神，随后讪讪然道：“他们能有什么爱好？不过喜欢研究金石罢了。”
捕捉到这一信息，舒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忙找人去告之葛曜，让他想办法探知，两位长辈是不是在此地遇到了麻烦。（未完待续）
舒眉微微一愣，没有接腔。
见她不予理睬，冯氏面上讪讪地，遂另外找了个话题，问起舒眉以前在岭南的生活。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转到徽州施家那里。
“殿下怕是还未曾去过吧？老夫人一直盼着见到您呢！”见舒眉问起老家的亲人，冯氏乘机提起施氏一族的老祖宗，也就是舒眉的外祖母袁老夫人。
舒眉以前倒是听父亲提过一次，不过，她却从未亲眼见到过。
即便当年她嫁到宁国府，徽州那边也没派人来过。她原先以为，施氏一族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没想到在温州府遇到大舅后，另外几位舅父这次也上了门。
“外祖母身子还好吧？！”舒眉跟着问起袁太夫人。
冯氏见她问起，遂答道：“让殿下操心了！祖母这些年除了行动不方便，精神还算可以。只是近些年，越发爱念叨您的生母二姑太太了。这不，此次二伯父和公爹匆忙赶到金陵，就是奉祖母之命。自前几年祖父过世后，她就一直盼着能接殿下回徽州看看。”
这消息让舒眉精神一振，心里隐约猜到些什么。
近些天她一直纳闷，以前一定鲜少听到施家的消息，这次怎会一次来了好几位。而父亲对他们的态度，也显得十分冷淡。以前舒眉听施嬷嬷提过，说是父亲被贬之后，施家跟她父女就断了往来。
如今这拔亲人的到来，显得十分突兀，里面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缘故。
于是，舒眉又问道：“外祖父是哪一年过世的？”
冯氏脸上一僵，表情闪过些许不自在，最后还是答道：“丙子之变过后。那时听闻宁国府出了变故，找不到您的下落，大姑太太又远在西北，遂没有通知你们。”
舒眉点点头，心道：那时自己掉落山崖，休养了足足一年，就连爹爹和小葡萄都不知她的下落，更何况其他人？！
听表嫂冯氏这话的意思，不与她文家来往，似乎是外祖父的主张更多一些。于是，她试着问道：“外祖母的腿脚是怎么啦？没找名医治过吗？”
冯氏忙答道：“哪里能没请？只不过时日久了，再有能耐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况且，这些年兵荒马乱，天灾人祸的，族中变故频繁，祖母那性子，不想再给子孙添麻烦！”
舒眉曾听施嬷嬷提过，她这外祖母瘫了几十年了，好似母亲出嫁那年，就已经躺在榻上了。如今算来，确实过了好些年，治好的希望想来十分渺茫。
念及自己一直没机会去探望老人家，舒眉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想到这里，只听得她对冯氏道：“这次回祖籍，我就可以看望她老人家了。只是不知，外祖母有哪些喜好和禁忌，嫂子早早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准备准备礼物。”
冯氏听她说得郑重，面上微微动容，对她劝慰道：“现在不急，还是等回来到金陵之后再说吧！”
“这样也好！”舒眉点了点头，随后又向她打听起，文氏一族在徽州的现状。
冯氏思忖了片刻，答道：“听说，自从二十多年前那场变故，文家只余下一些旁支了。高家倒台之后，一些族人倒是陆续回来了。不过，前年徽州大水，不知他们有无搬走！”突然，她似是想起什么，对舒眉反问道，“这次姑父安排移冢，难道他没交待过殿下？”
舒眉笑了笑，解释道：“爹爹只说徽州宗祠已经修缮完成，并未提起那儿族人的情况。”
冯氏听了这话，安慰她道：“既是姑父安排妥帖，殿下就不必操心了。咱们再次回来时，起码得一个月之后，就算他之前没做好准备，等咱们返回时，只怕万事都备齐了。”
舒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冯氏瞥了一眼她面上的神色，心里不觉几许慌乱。
第二日继续赶路时，舒眉特意把表嫂邀进专门自己的豪华车厢里。
冯氏见里面就舒眉跟她的丫鬟，不禁愣住了，忙问起文执初和小葡萄。
“他舅甥俩随葛将军骑马去了。”舒眉随口答道，面上有些恹恹的。
冯氏见她精神不济，问关切地问道：“殿下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舒眉摇了摇头，解释道：“有些春困，咱们说说话就打发过去了。”
冯氏这才放下悬到半空中的心。
“嫂嫂还是讲讲施家老宅的事吧！对了，不知嫂嫂进门后，可曾见大舅、舅母和两位表妹？”
大舅施靖为何被外祖父逐出家门，这桩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这次跟外祖家的亲人同行，舒眉自然不会放过打探的机会。
“大伯父？”显然，冯氏没料到对方会提及此人，耳边不禁响起离开徽州，婆母对自己再三叮嘱，让她在路上多多讨好这位姑奶奶，争取人到徽州时，让她对施家不再有抵触情绪。
虽然冯氏想不到，婆母为何这般紧张。但那位二姑太太一家的遭遇，她进门之后还是听说过的。
说是二姑太太出阁没几年，文家就出事了，施家当时跟着受到牵连。等二姑爷被贬到岭南之后，施氏一门已经没人在朝堂上了。施老太公为了避祸，那几年把族中子弟都招了回来，不让他们出仕。谁曾想到过，文昭容为陛下诞下皇子后，竟然重新获得圣心，老太爷一声令下，族中子弟才重新找门路回到官场。只可惜好景不长，昭容娘娘还是被高皇后陷害，最终落得个香销玉殒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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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之后，舒眉跟一起留守的表嫂冯氏抱怨，说这两位舅舅太纵容念祖那孩子了。
冯氏赔笑道：“这或许是隔代亲吧！殿下不必担心，二伯父和公爹此举，或许是对葛将军不放心。”
“葛将军有什么放心的，他不仅有皇命在身，而且一直对念祖那孩子关爱有加的。”听说是这个缘故，舒眉不禁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
二更刚过，葛曜就带着小葡萄和文执初回来了，但两位舅父竟然没有一同回来。
葛曜听说这事，忙派人出去寻找。
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竟然一无所获。葛曜不敢擅作主张，派人将此事禀报给了舒眉。
舒眉一听这事，心里不觉有些惶急。葛曜没法子，又派几人出去寻找。到三更时分，出去找的人都返回报了信，人还是没有找到。
直到此时，舒眉这才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儿。葛曜亲自又去寻了一圈，最后还是孤身一人回来。
到这种境况下，不容得舒眉不着急。
最后葛曜只得连夜敲开当地官员的房门，让他们帮忙去寻找。
天快亮的时候，一宿未眠的舒眉，突然听得院子外头，似是有人在争执什么。
葛曜带着人马赶回来时，两位舅父和一位表兄还是不见踪影。舒眉正要跟葛将军商量时，本地的县令突然求见，说是有两位舅老爷的消息了。
舒眉心里总算安定下来。谁知葛曜后头接着的那句话，让她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舅老爷托人送来这个，说是要在这儿多停留一天，让咱们明日照常启程。”说完，葛曜伸出手掌，把那封信笺递给了她。
舒眉接过那张纸，心底隐有失落之意。，她仔细研究那张信笺，心里竟又担心起来。
最后还是葛曜宽慰她：“殿下莫要担心了！两位舅老爷都是练达之人，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咱们到下个地方时，他们说不定就能追上来。”
见事已至致此，舒眉只好作罢，不再提起。
整装待发重新上路后，舒眉特意把冯氏招了进来，问起这两位舅父平日的爱好。
冯氏愣了一回神，随后讪讪然道：“他们能有什么爱好？不过喜欢研究金石罢了。”
捕捉到这一信息，舒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忙找人去告之葛曜，让他想办法探知，两位长辈是不是在此地遇到了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