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一天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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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人来人往的商业街，随着夜幕从东方升起，天际间亮起了点点星芒，远处西方的绯红越来越深沉，橘红色的光芒如同朦胧的雾气从地平线上方的红色夕阳流淌向大地，把屹立在大地上的整座都市渲染成琉璃色。
“哔哔——”
不幸被堵在晚高峰车流中的车主不怀好意地看着围在周边的车子，坏笑着摁下喇叭。
穿着各式各样或时尚或朴素衣服的人们用同样充满饥饿感的目光扫视着街道两边的餐馆，希望今晚能从这里得到一顿令人满意的晚餐。
男人伸手推开略带着些许油渍的玻璃门，里面是七八张几乎满座的方桌，泛黄的电风扇挂在天花板上慢腾腾地转着，几只苍蝇被进来的食客惊动，疯狂地扇着翅膀飞上飞下，餐馆里的环境比外面闷热无风的黄昏还让人烦躁。
红通通的火球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折射成凌乱的光线，照在满是汗水的粗糙脸庞上。男人梳着平凡的板寸头，前额的发丝沉甸甸地黏在额头，身上是一件被汗水浸湿的村衫，下面是一条修身的深蓝牛仔裤。
傍晚的太阳已经不如午后那般灼热，因为夜晚已经静静地从东方追上了它。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5：54。
从玻璃反光上看去，他还算英俊却又有点老态的脸上露出了点担忧。
“老板，一份卤大肠，再来两对炸翅，不要辣，麻烦快点。”
……
……
沉重的防盗门吱呀作响，男人把皮鞋整齐地摆在小小的白色运动鞋旁边。
“我回来咯。”
不到90方的公寓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和一个女生深情独白的声音，开到三档的老旧风扇在女孩身边摇摇摆摆，呼呼地吹起乌黑的发丝。
“欢…迎…回…来…”
透过电风扇传来的声音带着颤音，显得十分古怪。
女孩瞥了男人一眼，视线又回到电视机上。
【“白色相簿”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歌，值得去唱了。】
【传达不了的恋情，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人，值得去爱了。】
“好不容易烧好的晚饭，已经可以倒掉了。因为已经放了太久，全部冷掉了。”
女孩盯着电视机，抱着膝盖蹲在沙发上唱歌。
“……小孩子还是少看一点言情剧比较好哦？”男人抹了一把汗。
“少废话！快去吃晚饭！都等你那么久了！”女孩不满道。
她蜷缩着身体横躺下，抬手一指餐桌，“菜全部都凉透了！饭给你在电饭煲里热着……觉得冷掉的菜不好吃的话，自己去重新热一遍。”
“……哦哦。”男人挠了挠脑袋。
“你吃过了吗？”男人抬手，将手里拎着的小吃给女儿看，“要来点吗？刚刚在楼下买的，还热乎着呢！”
“吃过了，不用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吧……你买了什么？”
“卤大肠，还有四只不辣的炸鸡翅。”男人走到餐桌边，把小吃放到餐桌上打开，一股油炸食品的清香飘到了女孩鼻间。
好香……女孩的视线不由得转移到了餐桌的小吃上，在电视机和小吃间来回纠结了几遍，小肚子明明已经喂饱了，闻到了香味又忍不住馋起来。
女孩咽了咽口水。
“炸鸡翅给我留着……”她淡淡地说。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全部都是你的。”男人笑了笑。
女孩走到餐桌边，拿走装着鸡翅的餐盒，放到电视机对面的茶几上。
女孩进食中：1%——100%
进食完毕。
“你去洗碗。”
女孩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鸡骨头放进餐盒里，把餐盒往茶几上一放，盯着电视机头也不回地说。
“好的。”坐在餐桌边上，默默扒拉着饭的男人应道。
如同一个方盒子的电视机，屏幕有着向外突出的弧度，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有点别扭。如果屏幕亮了一段时间，再把手放上去，还会有一种静电般的麻痒触感，因为静电的存在，表面还很容易吸附灰尘，需要经常擦拭。
肥皂剧放到一半，又到了广告时间。
“琪琪巧克力……”聒噪的女声响起，老旧的电视内置音响很配合地变得更加刺耳难听，粗制劣造的动画广告为了迎合幼龄消费者的喜好，被广告制作者编排得十分诡异。
忽然想起前世有个关于这个广告的恐怖游戏，女孩冷静地举起遥控器换台，转过头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男人。
早上送她上学的时候，男人答应过每天来接送她上下学的，但没想到的是，第一天男人就食言了。
“老爸！”
“咋？”男人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
“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你明明说过等我上了初中以后就每天来接我的。”女孩说。
“这个嘛……老板今天有点急事。”男人边洗碗边解释，“你知道，他们那些大忙人总有干不完的事，他们的出差时候我必须要跟着一块去，司机毕竟是不能离开的嘛。其实我是真的很想来接你的。”
出差……哼哼，是去送那几位老板去夜总会玩吧？不过她对男人的节操还是放心的，至少不会想着给她找一个后妈。
“哦……”女孩冷漠地哦了一声。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好继续追究下去，不然就和普通小女孩的无理取闹一模一样了。
“所以你就发了短信给我，让我自己坐公交车回来？还把该换乘的公交车站全部都写出来？你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她不高兴地说。
“这个嘛……锻炼你的自理能力？”男人背对着女孩，一边挤着抹布一边绞尽脑汁地找借口，“作为司机，我当然对家周围的公交车站很了解，平时坐在车里等老板回来，除了不能离开车子周围，大部分时间还是很空的，所以就查着地图帮你把回家的路线全部都安排妥当了。”
想不到还是蛮贴心的。
“可是仕兰离这里那么远，要坐差不多一个小时，公交车都要换乘三次。”女孩说，“你就不担心我被人贩子拐跑啦？”
男人忍不住露出苦笑，这就是女孩子最喜欢问的“你到底关不关心我？你有多关心我？”的问题吧。
首先要给出肯定的答复：
“担心啊！爸爸超～担心你的！”男人发出令人恶寒的声音，“爸爸在开车的路上一直在担心，万一小楠坐错了站……万一遇见了坏人……爸爸担心了整整一路……”
“……切！又开始装模作样了，真恶心！”无视了男人的呱噪话语，女孩不屑地撇了撇嘴。
“哪里装模作样了？爸爸是真的……”
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女孩望着男人的背影，怔怔出神，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用再担心了呢。
打倒奥丁什么的，终于可以结束了。
“算了，不用你操心了，我以后都自己坐公交车回来好了！”女孩仿佛赌气般说道，“以后都不要你接我了！”
“哎哎，”男人着急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今天真的是有急事！”
“哼！”女孩撇头不理，看着重新开始的电视剧。
【XXX，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爸，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女孩冷冷地说。
“求求你不要看那么多肥皂剧了！！！”
窗外是人来人往的商业街，随着夜幕从东方升起，天际间亮起了点点星芒，远处西方的绯红越来越深沉，橘红色的光芒如同朦胧的雾气从地平线上方的红色夕阳流淌向大地，把屹立在大地上的整座都市渲染成琉璃色。
“哔哔——”
不幸被堵在晚高峰车流中的车主不怀好意地看着围在周边的车子，坏笑着摁下喇叭。
穿着各式各样或时尚或朴素衣服的人们用同样充满饥饿感的目光扫视着街道两边的餐馆，希望今晚能从这里得到一顿令人满意的晚餐。
男人伸手推开略带着些许油渍的玻璃门，里面是七八张几乎满座的方桌，泛黄的电风扇挂在天花板上慢腾腾地转着，几只苍蝇被进来的食客惊动，疯狂地扇着翅膀飞上飞下，餐馆里的环境比外面闷热无风的黄昏还让人烦躁。
红通通的火球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折射成凌乱的光线，照在满是汗水的粗糙脸庞上。男人梳着平凡的板寸头，前额的发丝沉甸甸地黏在额头，身上是一件被汗水浸湿的村衫，下面是一条修身的深蓝牛仔裤。
傍晚的太阳已经不如午后那般灼热，因为夜晚已经静静地从东方追上了它。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5：54。
从玻璃反光上看去，他还算英俊却又有点老态的脸上露出了点担忧。
“老板，一份卤大肠，再来两对炸翅，不要辣，麻烦快点。”
……
……
沉重的防盗门吱呀作响，男人把皮鞋整齐地摆在小小的白色运动鞋旁边。
“我回来咯。”
不到90方的公寓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和一个女生深情独白的声音，开到三档的老旧风扇在女孩身边摇摇摆摆，呼呼地吹起乌黑的发丝。
“欢…迎…回…来…”
透过电风扇传来的声音带着颤音，显得十分古怪。
女孩瞥了男人一眼，视线又回到电视机上。
【“白色相簿”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歌，值得去唱了。】
【传达不了的恋情，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人，值得去爱了。】
“好不容易烧好的晚饭，已经可以倒掉了。因为已经放了太久，全部冷掉了。”
女孩盯着电视机，抱着膝盖蹲在沙发上唱歌。
“……小孩子还是少看一点言情剧比较好哦？”男人抹了一把汗。
“少废话！快去吃晚饭！都等你那么久了！”女孩不满道。
她蜷缩着身体横躺下，抬手一指餐桌，“菜全部都凉透了！饭给你在电饭煲里热着……觉得冷掉的菜不好吃的话，自己去重新热一遍。”
“……哦哦。”男人挠了挠脑袋。
“你吃过了吗？”男人抬手，将手里拎着的小吃给女儿看，“要来点吗？刚刚在楼下买的，还热乎着呢！”
“吃过了，不用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吧……你买了什么？”
“卤大肠，还有四只不辣的炸鸡翅。”男人走到餐桌边，把小吃放到餐桌上打开，一股油炸食品的清香飘到了女孩鼻间。
好香……女孩的视线不由得转移到了餐桌的小吃上，在电视机和小吃间来回纠结了几遍，小肚子明明已经喂饱了，闻到了香味又忍不住馋起来。
女孩咽了咽口水。
“炸鸡翅给我留着……”她淡淡地说。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全部都是你的。”男人笑了笑。
女孩走到餐桌边，拿走装着鸡翅的餐盒，放到电视机对面的茶几上。
女孩进食中：1%——100%
进食完毕。
“你去洗碗。”
女孩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鸡骨头放进餐盒里，把餐盒往茶几上一放，盯着电视机头也不回地说。
“好的。”坐在餐桌边上，默默扒拉着饭的男人应道。
如同一个方盒子的电视机，屏幕有着向外突出的弧度，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有点别扭。如果屏幕亮了一段时间，再把手放上去，还会有一种静电般的麻痒触感，因为静电的存在，表面还很容易吸附灰尘，需要经常擦拭。
肥皂剧放到一半，又到了广告时间。
“琪琪巧克力……”聒噪的女声响起，老旧的电视内置音响很配合地变得更加刺耳难听，粗制劣造的动画广告为了迎合幼龄消费者的喜好，被广告制作者编排得十分诡异。
忽然想起前世有个关于这个广告的恐怖游戏，女孩冷静地举起遥控器换台，转过头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男人。
早上送她上学的时候，男人答应过每天来接送她上下学的，但没想到的是，第一天男人就食言了。
“老爸！”
“咋？”男人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
“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你明明说过等我上了初中以后就每天来接我的。”女孩说。
“这个嘛……老板今天有点急事。”男人边洗碗边解释，“你知道，他们那些大忙人总有干不完的事，他们的出差时候我必须要跟着一块去，司机毕竟是不能离开的嘛。其实我是真的很想来接你的。”
出差……哼哼，是去送那几位老板去夜总会玩吧？不过她对男人的节操还是放心的，至少不会想着给她找一个后妈。
“哦……”女孩冷漠地哦了一声。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好继续追究下去，不然就和普通小女孩的无理取闹一模一样了。
“所以你就发了短信给我，让我自己坐公交车回来？还把该换乘的公交车站全部都写出来？你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她不高兴地说。
“这个嘛……锻炼你的自理能力？”男人背对着女孩，一边挤着抹布一边绞尽脑汁地找借口，“作为司机，我当然对家周围的公交车站很了解，平时坐在车里等老板回来，除了不能离开车子周围，大部分时间还是很空的，所以就查着地图帮你把回家的路线全部都安排妥当了。”
想不到还是蛮贴心的。
“可是仕兰离这里那么远，要坐差不多一个小时，公交车都要换乘三次。”女孩说，“你就不担心我被人贩子拐跑啦？”
男人忍不住露出苦笑，这就是女孩子最喜欢问的“你到底关不关心我？你有多关心我？”的问题吧。
首先要给出肯定的答复：
“担心啊！爸爸超～担心你的！”男人发出令人恶寒的声音，“爸爸在开车的路上一直在担心，万一小楠坐错了站……万一遇见了坏人……爸爸担心了整整一路……”
“……切！又开始装模作样了，真恶心！”无视了男人的呱噪话语，女孩不屑地撇了撇嘴。
“哪里装模作样了？爸爸是真的……”
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女孩望着男人的背影，怔怔出神，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用再担心了呢。
打倒奥丁什么的，终于可以结束了。
“算了，不用你操心了，我以后都自己坐公交车回来好了！”女孩仿佛赌气般说道，“以后都不要你接我了！”
“哎哎，”男人着急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今天真的是有急事！”
“哼！”女孩撇头不理，看着重新开始的电视剧。
【XXX，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爸，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女孩冷冷地说。
“求求你不要看那么多肥皂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