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22-只是看起来纪兄你好像摊上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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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时候进去并非明智之举。然而那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却叫他整个人都僵在那儿,半点步子都移不开去。 这时就见纪家的仆从突然从另一边门内走出,看到纪小池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对方眼底流过一丝厌恶,却还是上前问道:“二公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纪小池被这声音惊得险些跳起来,他一脸苍白,手指着纪方宁卧房的门,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哥他……撄” “大公子还在休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仆从翻了个白眼问道偿。 纪小池连连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那仆从权当他是傻了,面上的鄙夷跟厌恶甚至连遮都不遮一下。他哼了声便推开纪小池,一边叩着门一边道:“二公子啊,大公子整日里忙前忙后已经够辛苦了,你若聪明的就别老来烦他,没得又要挨一顿鞭子,看得人心烦。” 那仆从并未注意自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纪小池的脸色更是惊恐。他正叩着门呢,谁知门扉突然“吱嘎”一声开了,那声响太过刺耳,就像是有人拿着尖刀在心上面划了一道叫人难受。那仆从道了句“怪了”,毕竟前一晚这门是自己锁的,怎么现下这就开了? 然而想都没想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谄媚道:“大公子啊,现下日头已经不早了,您看要不要……啊!” 哪知人刚站在门内,就被面前的场景惊得哀嚎一声瘫倒在地。 满屋都是血腥,满屋都是泥污。而纪方宁浑身是血躺在那儿,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好像已经没了气息。那仆从见状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谁料这时却见床上的纪方宁好像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他的眼睛似乎迸射出了绿色的光芒,惹得那仆从顿时没了声音。纪方宁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疲乏,他捂着头晃了晃感觉自己一晚上都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压根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皱眉问道。 然而那仆从早已被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他一边往后缩,一边指着纪方宁道:“大大大、大公子你……” 纪方宁面露不耐正要开骂,却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缓缓伸出双手,上面遍布血腥跟不知名的黏液,他绢白的里衣此刻布满了泥污跟血迹,眼下早已经干了,想来距离出事已经过了很久。然而纪方宁检查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混身上下都没有任何疤痕,由此可见,这些血……是其他人的。 可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脑袋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眼前血腥的场景完全抵不过内心生出的恐慌,纪方宁呆呆坐在床上,余光一扫却意外发现纪小池正一脸惊惧地站在那儿,那模样就好像他是一个怪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尤其还是这样一个下贱庶出的眼神,他是绝对不接受的! 纪方宁眼神一凛,怒道:“给我滚进来!” 纪小池站在门边不敢动,他很确信自己这时候进去得来的只会又是一场皮肉之灾。 他平生第一次没有按照纪方宁说的去动,只站在门边紧咬着下唇,少顷才道:“大哥,还是、还是你先出来吧……” “你这小杂种!” 终于撕破了往日伪装,纪方宁怒喝一声,便去摸自己的鞭子。而这时就听一道冷笑自院中响起,那太过明显的嘲讽口气让纪方宁的动作停住,这时就听有人道:“纪兄,你这火气最近倒是挺旺,要不要我派人寻些下火的东西给你吃啊?” 景清蓝! 纪方宁顿时便有些慌了,急忙冲那个仆从使眼色让他滚出去再把门带上。然而可惜的是他刚才发怒过猛导致那仆从早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此刻正倚在门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纪小池就更不用说了,眼下景清蓝出现自己个儿撒丫子就跑掉,此刻只留纪方宁一人在房中,如坐针毡。 所以最后,景清蓝还是走进来了。 他看着那满屋子的“杰作”,口中啧啧摇了摇头。 “还真是壮观啊,你说呢纪兄?” 纪方宁眉头一竖:“你知道?” “知道什么?” “你说知道什么?”纪方宁再度问回去。 景清蓝冷哼一声,双臂环胸靠在门边道:“我也不知道喽,只是看起来纪兄你好像摊上大事儿了。” 被景清蓝幸灾乐祸的态度气得要死,纪方宁紧咬牙关,冷道:“你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 “纪兄难得这么坦荡啊,我还以为你一向喜欢绕弯子呢!” 清蓝不遗余力地嘲讽着,在见纪方宁脸都快被气绿了,这才不急不缓地道:“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可以帮你推断一下是谁做的。 ” “你会这么好心?” “纪兄这话可真是让人伤心,就算咱们平常闹得再不愉快,但好歹都是齐宣国的使臣,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话,你不会没听过吧?” 纪方宁敛眸想了想,道:“所以呢?” “所以看到你被人算计,我自当是要帮忙的,免得因为你的愚蠢害惨了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景清蓝,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别这么大火气啊,你现在的命运可全都是握在我手里的,若是我扯开嗓子一喊,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纪方宁冷冷瞪着他,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景清蓝见状一笑:“这才乖。”说着,走进房中,站到了床边。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是有人想借你的手来给我与肖瑾尘添点堵,到时若在这紫云皇宫惹了乱子,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眼下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其他两国了,应墨隐或者范御熙,你觉得会是哪一个?” 纪方宁眉头紧锁,想了会儿答道:“应墨隐?” “错,是范御熙。” “为何?” “因为只有范御熙能找到人帮他做这种事啊,纪兄,不然你觉得你这屋子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浑身一震,纪方宁脑中闪过一道利光。他猛地抬头看着景清蓝,瞳孔收缩:“你是说……” 景清蓝的笑容让纪方宁看着很刺眼,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睛戳瞎。但是对方刚才那一番话却让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是了,今日发生的事他并无印象,那么就只能是旁人所为。而纵观这整个紫云皇宫可以轻而易举进入自己卧房的,就只有古流轩了。 但对此纪方宁还是感到疑惑,若真的是古流轩所为,他为什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景清蓝正佯装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却在暗中观察着纪方宁的表现。在看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疑色后他心中冷笑,表面却正直道:“纪兄,你这段时间跟古流轩起过冲突吗?” 纪方宁皱眉,没有回答。 “看来是有过冲突,这样倒也能理解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纪方宁猛地抬头问道。 “纪兄你还不明白吗,一个人不管怎么变,他的根是不会变的。”景清蓝笑道,“他姓苏,他是容召国的人,而眼下身在紫云的那个容召国的人,跟他可是有亲戚关系的。” 纪方宁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懊恼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不再理会景清蓝,手握成拳埋着头坐在床上,只想现在就去把古流轩提出来碎尸万段。 景清蓝假装看不懂他心中所想,在巡视了一圈卧房后道:“纪兄还是先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吧,免得那位瑾王爷过来,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风波呢!” 景清蓝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啊对了,至于要怎么收拾古流轩,我觉得纪兄最好还是先想个万全的法子,切勿打草惊蛇!” 景清蓝的表情像是很期待,那种似乎巴不得出事的样子让纪方宁火大。他眼微眯,语意不明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景清蓝突然笑出声,“这可不算帮,我说了,我只是不想自己被牵连下水。” “可我记得,你跟范御熙的关系也不错。”这时,纪方宁突然道,“而且是来源于一个女子,所谓红颜祸水这种话,我可是听了不少。” 果然就见景清蓝目光微凛,他虽然没有回头,周身散发出来的却是慑人的寒气。 “你放心,我比你还希望那个姓范的早点去死!” 这是他今日唯一说的一句实话,只是他永远不会在正式的诚说出来。 皇宫中每天都在上演勾心斗角,那些埋藏在暗处的阴晦跟肮脏,就像是一味添加剂,让这日复一日没有变化的宫廷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由于景清蓝非常完美的善后,纪方宁前一夜异样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将战火引到古流轩的身上,也是为了在日后如果苏青墨挑起战端的时候,能够成功找到一个替死鬼。 景清蓝加上范御熙的组合的确是绝佳的,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地利。眼下他们身处紫云皇宫,对于这宫里面的秘密,可是没有一个人比苏青墨还要清楚的。 是以就在他们以为事情暂时被控制住的时候,第二天的傍晚,在那处于一片寂静声中的客殿内,卧房门再度被打开,一个黑影缓缓走出,向着皇宫正西边的位置继续走去。 而这一次在那里等着他的,依旧是一个黑衣人。 五脏被扯,血液飞溅,纪方宁再一次在这西边的禁地外杀了人,可他自己对此却浑然不觉,只在做完这些后原路返回,丝毫不知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以就在他离开以后没多久,便再一次有人上前,替他处理了这具尸体。 之后的整整三天,纪方宁每一次早上醒来的时候,面对的都是满屋血腥的令人崩溃的景象。 他总觉得心有不安,觉得整件事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可是他必须要忍,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能够将古流轩彻底打垮的机会,到时他大可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安在那个人身上,他自己才可以独善其身。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夜里,纪方宁很早就熄了灯,人却躺在被子里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环境。只是不知怎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竟然莫名产生了几分困意,纪方宁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却还是难以阻挡打架的眼皮,而这时,子时已经快到了。 在又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纪方宁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外。个高,独臂,束发,从外形来看就跟古流轩一模一样。对方站了许久似乎认为里面的人已经睡熟了,他缓缓推门而入,身形仿若鬼魅般窜了进来。 纪方宁难掩内心激动,随着对方一步步靠近床榻,他见势就要飞身而起将人扣住。谁料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莫名被麻痹,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而鼻尖传来的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他浑身的血脉都加速了跳动,就像是要喷发而出一样。 “很可惜巴大公子,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再找人给自己当替身了。 ”这时,就听来人说道。 纪方宁心中一震,万万没料到来的竟然是个女人。随着对方将他脸上的被子慢慢掀开,就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笑颜如花,无比嗜血。 他记得这个人,是容骁身边唯一的女暗卫,更是苏青墨曾经的得力助手……凌薇。 “你们!” 当即便慌了神,纪方宁双目圆瞪死死挣扎,却奈何根本动弹不得。凌薇站在床头冷眼看着他,待到他折腾的满身大汗,才突然伸手悬空在纪方宁的头顶。 “好好享受吧,纪大公子,这是你应得的。” 纪方宁只感觉那股香味顿时洒满了自己全身,而他的意识也在这时逐渐涣散。圆睁的双目慢慢紧闭,待到再睁开时,满目阴绿,宛若鬼魅,更似夜幕中穿行的鬼者。 凌薇轻声一笑翻身而出,却在她离开的瞬间从周围冒出无数个纪家的暗卫想要将她拦下。她身形快速穿过众人,在离开时吹出一声口哨,而就在那几个暗卫稍一愣怔的时候,纪方宁突然从门内飞身而出,手提长剑,刺了过来。 见到自家主子冲了出来,这几个暗卫是震惊的。他们当即立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谁料这时纪方宁却长剑一挥,瞬时贯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膀。当血色喷涌时,却听他发出几道阴冷的笑声。 这下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那几名暗卫翻身落地连连后退,口中呼喊着:“主子!主子你醒醒啊!” 只可惜纪方宁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人话了,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长剑,眼中绿光大盛,完全是一副谁挡了他谁就必死的架势。那几名暗卫一边担心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一边又不想跟自家主子发生冲突,于是只能忙不迭地后退避开攻击。 然而纪方宁的院子并不算太大,是以在他们退了数十步的时候终于发现无路可退,而这时纪方宁却依旧没有停下,气势十足地刺了过来。 就在这电石火光间,终于有一名暗卫忍不住了,他怒喝一声硬着头皮接下那一剑,趁着纪方宁稍作停息的时候,翻身一脚踹上他手臂,便见纪方宁吃痛将剑丢在了一旁。 旁边几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正待他们准备稍作歇息的时候,谁料纪方宁突然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接着就听“噗嗤”一声响起,犹如那利刃刺进骨肉般的钝感,霎时间血液飞溅,给这夜色添上了一抹诡异的红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怔怔望着发狂的纪方宁,此刻他的一只手从那抵挡他的暗卫的后胸冒了出来,绢白的里衣上满是血迹,猩红遍布,好不恐怖。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完全将对方的身体贯穿,而随即他再度邪笑一声,猛地将手抽出,却连带着拽出了对方的肠子跟器官。 那残酷的画面让这些见惯了血腥场景的暗卫都觉得难以忍受,他们中已经有人开始干呕,剩下的则疯了一样转身就跑。完全顾不上这样会惊动其他人,他们一边跑一边喊着“有鬼”,却不知这样的举动更是激起了纪方宁此刻的兽欲。 他舔了舔手上的血,二话不说就这样飞身而去起。那条瘸了的腿就好像痊愈了一样,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动作,反而更让他行动迅速。 纪方宁很快追上了那几名暗卫,不等他们有所反抗,两只手再度贯穿了对方的身体。在如此美妙的月色下他仿佛原始人一样肢解了那些人的身体,将他们的五脏六腑拉扯而出堆在地上,然后随着那喷涌的血液翩翩起舞。 不过眨眼的功夫,五名暗卫全部丧命。 纪方宁在解决完这些人以后再次舔干净了手上的鲜血,他的表情越发兴奋,眼中闪烁的绿光也更是耀眼。他整个人好像受到了什么指引般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着皇宫的西边走去,而唯独这一次他的背后不再有人跟着,只因那人已经等在了禁地的门外。 古流轩其实很不理解纪方宁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见面,毕竟以前多方有事总是直接叫他去客殿的。或许是因为上次的事让纪方宁对他起了防备之心也说不定,古流轩这样想着,抬头环顾一圈周围,心里隐约浮起一丝不安来。 静,太静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月夜,更让人觉得心里面没底。 明明跟对方约好了子时见面,可古流轩足足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都不见有人出现。他皱了皱眉正打算直接去客殿找人的时候,这时就听一道脚步声传来,虚晃不定,仿佛喝醉了一般。 他急忙飞身上了一旁的树,蹲在树干上皱着眉向下望去。 目光所及的顶端就见一个人摇椅晃地走了过来,在月色的映照下,对方一身血衣几乎让古流轩看直了眼。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蔓延而出的那股血腥气冲天的味道,他心口不由直犯恶心,正抿了抿嘴的空档,却发现下面的人不见了。 当即慌乱起来,古流轩慢慢起身继续寻找,心头不安更甚。蓦地,他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惊得他险些从树上落下,古流轩急忙抽身后退却发现不过虚惊一场,他正按了按胸口长松口气时,耳边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滴答,滴答,就像是血液掉落地面的挽歌。 古流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了上来,他浑身僵硬慢慢侧目,就见自己平放的胳膊已经被血水染红,一缕黑发自他头顶处散落而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他慢慢抬头,一点一点将视线上移,突然一张表情诡异的笑脸出现在他视线中,满嘴血污,眼冒绿光。 “抓到你了!”对方声音嘶哑,听起来完全不像人类。 而古流轩却瞳孔猛地一缩,只因他认出面前这怪物不是别人,正是纪方宁!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古流轩此刻也顶不住了,他看着纪方宁越贴越近的脸,明明想跑却感觉腿完全使不上力气。而这时就见纪方宁咧嘴一笑,蓦地伸手直插进入他的肩头,剧痛之下古流轩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翻身从树上掉了下去。 外伤加内伤让古流轩苦不堪言,可他却没有犹豫的时间,只爬起身来准备逃走。但纪方宁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犹如野人一般在周边嚎叫,不断地进攻冲刺,不断地在古流轩身上添加伤口,仿佛猎人正在折磨猎物一般,并不直接杀死,而是尽情玩乐。 古流轩无法反抗,或许是因为少了一条胳膊,或许是他技不如人,总之在接下来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整个人早已是遍体鳞伤,浑身血污看起来与纪方宁无二。 可是他不想死,尤其是死在这样一个疯子手里。古流轩挣扎之际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扇大门,于是他连想都没想就这样突然窜起分奔上前,而纪方宁见状也知邪邪一笑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随着那扇大门开启,空气中却多出了另一道调笑的声音。 “接下来,好戏该开始了。”
他虽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时候进去并非明智之举。然而那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却叫他整个人都僵在那儿,半点步子都移不开去。 这时就见纪家的仆从突然从另一边门内走出,看到纪小池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对方眼底流过一丝厌恶,却还是上前问道:“二公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纪小池被这声音惊得险些跳起来,他一脸苍白,手指着纪方宁卧房的门,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哥他……撄” “大公子还在休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仆从翻了个白眼问道偿。 纪小池连连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那仆从权当他是傻了,面上的鄙夷跟厌恶甚至连遮都不遮一下。他哼了声便推开纪小池,一边叩着门一边道:“二公子啊,大公子整日里忙前忙后已经够辛苦了,你若聪明的就别老来烦他,没得又要挨一顿鞭子,看得人心烦。” 那仆从并未注意自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纪小池的脸色更是惊恐。他正叩着门呢,谁知门扉突然“吱嘎”一声开了,那声响太过刺耳,就像是有人拿着尖刀在心上面划了一道叫人难受。那仆从道了句“怪了”,毕竟前一晚这门是自己锁的,怎么现下这就开了? 然而想都没想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谄媚道:“大公子啊,现下日头已经不早了,您看要不要……啊!” 哪知人刚站在门内,就被面前的场景惊得哀嚎一声瘫倒在地。 满屋都是血腥,满屋都是泥污。而纪方宁浑身是血躺在那儿,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好像已经没了气息。那仆从见状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谁料这时却见床上的纪方宁好像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他的眼睛似乎迸射出了绿色的光芒,惹得那仆从顿时没了声音。纪方宁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疲乏,他捂着头晃了晃感觉自己一晚上都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压根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皱眉问道。 然而那仆从早已被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他一边往后缩,一边指着纪方宁道:“大大大、大公子你……” 纪方宁面露不耐正要开骂,却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缓缓伸出双手,上面遍布血腥跟不知名的黏液,他绢白的里衣此刻布满了泥污跟血迹,眼下早已经干了,想来距离出事已经过了很久。然而纪方宁检查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混身上下都没有任何疤痕,由此可见,这些血……是其他人的。 可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脑袋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眼前血腥的场景完全抵不过内心生出的恐慌,纪方宁呆呆坐在床上,余光一扫却意外发现纪小池正一脸惊惧地站在那儿,那模样就好像他是一个怪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尤其还是这样一个下贱庶出的眼神,他是绝对不接受的! 纪方宁眼神一凛,怒道:“给我滚进来!” 纪小池站在门边不敢动,他很确信自己这时候进去得来的只会又是一场皮肉之灾。 他平生第一次没有按照纪方宁说的去动,只站在门边紧咬着下唇,少顷才道:“大哥,还是、还是你先出来吧……” “你这小杂种!” 终于撕破了往日伪装,纪方宁怒喝一声,便去摸自己的鞭子。而这时就听一道冷笑自院中响起,那太过明显的嘲讽口气让纪方宁的动作停住,这时就听有人道:“纪兄,你这火气最近倒是挺旺,要不要我派人寻些下火的东西给你吃啊?” 景清蓝! 纪方宁顿时便有些慌了,急忙冲那个仆从使眼色让他滚出去再把门带上。然而可惜的是他刚才发怒过猛导致那仆从早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此刻正倚在门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纪小池就更不用说了,眼下景清蓝出现自己个儿撒丫子就跑掉,此刻只留纪方宁一人在房中,如坐针毡。 所以最后,景清蓝还是走进来了。 他看着那满屋子的“杰作”,口中啧啧摇了摇头。 “还真是壮观啊,你说呢纪兄?” 纪方宁眉头一竖:“你知道?” “知道什么?” “你说知道什么?”纪方宁再度问回去。 景清蓝冷哼一声,双臂环胸靠在门边道:“我也不知道喽,只是看起来纪兄你好像摊上大事儿了。” 被景清蓝幸灾乐祸的态度气得要死,纪方宁紧咬牙关,冷道:“你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 “纪兄难得这么坦荡啊,我还以为你一向喜欢绕弯子呢!” 清蓝不遗余力地嘲讽着,在见纪方宁脸都快被气绿了,这才不急不缓地道:“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可以帮你推断一下是谁做的。 ” “你会这么好心?” “纪兄这话可真是让人伤心,就算咱们平常闹得再不愉快,但好歹都是齐宣国的使臣,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话,你不会没听过吧?” 纪方宁敛眸想了想,道:“所以呢?” “所以看到你被人算计,我自当是要帮忙的,免得因为你的愚蠢害惨了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景清蓝,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别这么大火气啊,你现在的命运可全都是握在我手里的,若是我扯开嗓子一喊,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纪方宁冷冷瞪着他,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景清蓝见状一笑:“这才乖。”说着,走进房中,站到了床边。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是有人想借你的手来给我与肖瑾尘添点堵,到时若在这紫云皇宫惹了乱子,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眼下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其他两国了,应墨隐或者范御熙,你觉得会是哪一个?” 纪方宁眉头紧锁,想了会儿答道:“应墨隐?” “错,是范御熙。” “为何?” “因为只有范御熙能找到人帮他做这种事啊,纪兄,不然你觉得你这屋子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浑身一震,纪方宁脑中闪过一道利光。他猛地抬头看着景清蓝,瞳孔收缩:“你是说……” 景清蓝的笑容让纪方宁看着很刺眼,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睛戳瞎。但是对方刚才那一番话却让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是了,今日发生的事他并无印象,那么就只能是旁人所为。而纵观这整个紫云皇宫可以轻而易举进入自己卧房的,就只有古流轩了。 但对此纪方宁还是感到疑惑,若真的是古流轩所为,他为什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景清蓝正佯装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却在暗中观察着纪方宁的表现。在看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疑色后他心中冷笑,表面却正直道:“纪兄,你这段时间跟古流轩起过冲突吗?” 纪方宁皱眉,没有回答。 “看来是有过冲突,这样倒也能理解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纪方宁猛地抬头问道。 “纪兄你还不明白吗,一个人不管怎么变,他的根是不会变的。”景清蓝笑道,“他姓苏,他是容召国的人,而眼下身在紫云的那个容召国的人,跟他可是有亲戚关系的。” 纪方宁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懊恼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不再理会景清蓝,手握成拳埋着头坐在床上,只想现在就去把古流轩提出来碎尸万段。 景清蓝假装看不懂他心中所想,在巡视了一圈卧房后道:“纪兄还是先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吧,免得那位瑾王爷过来,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风波呢!” 景清蓝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啊对了,至于要怎么收拾古流轩,我觉得纪兄最好还是先想个万全的法子,切勿打草惊蛇!” 景清蓝的表情像是很期待,那种似乎巴不得出事的样子让纪方宁火大。他眼微眯,语意不明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景清蓝突然笑出声,“这可不算帮,我说了,我只是不想自己被牵连下水。” “可我记得,你跟范御熙的关系也不错。”这时,纪方宁突然道,“而且是来源于一个女子,所谓红颜祸水这种话,我可是听了不少。” 果然就见景清蓝目光微凛,他虽然没有回头,周身散发出来的却是慑人的寒气。 “你放心,我比你还希望那个姓范的早点去死!” 这是他今日唯一说的一句实话,只是他永远不会在正式的诚说出来。 皇宫中每天都在上演勾心斗角,那些埋藏在暗处的阴晦跟肮脏,就像是一味添加剂,让这日复一日没有变化的宫廷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由于景清蓝非常完美的善后,纪方宁前一夜异样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将战火引到古流轩的身上,也是为了在日后如果苏青墨挑起战端的时候,能够成功找到一个替死鬼。 景清蓝加上范御熙的组合的确是绝佳的,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地利。眼下他们身处紫云皇宫,对于这宫里面的秘密,可是没有一个人比苏青墨还要清楚的。 是以就在他们以为事情暂时被控制住的时候,第二天的傍晚,在那处于一片寂静声中的客殿内,卧房门再度被打开,一个黑影缓缓走出,向着皇宫正西边的位置继续走去。 而这一次在那里等着他的,依旧是一个黑衣人。 五脏被扯,血液飞溅,纪方宁再一次在这西边的禁地外杀了人,可他自己对此却浑然不觉,只在做完这些后原路返回,丝毫不知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以就在他离开以后没多久,便再一次有人上前,替他处理了这具尸体。 之后的整整三天,纪方宁每一次早上醒来的时候,面对的都是满屋血腥的令人崩溃的景象。 他总觉得心有不安,觉得整件事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可是他必须要忍,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能够将古流轩彻底打垮的机会,到时他大可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安在那个人身上,他自己才可以独善其身。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夜里,纪方宁很早就熄了灯,人却躺在被子里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环境。只是不知怎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竟然莫名产生了几分困意,纪方宁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却还是难以阻挡打架的眼皮,而这时,子时已经快到了。 在又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纪方宁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外。个高,独臂,束发,从外形来看就跟古流轩一模一样。对方站了许久似乎认为里面的人已经睡熟了,他缓缓推门而入,身形仿若鬼魅般窜了进来。 纪方宁难掩内心激动,随着对方一步步靠近床榻,他见势就要飞身而起将人扣住。谁料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莫名被麻痹,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而鼻尖传来的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他浑身的血脉都加速了跳动,就像是要喷发而出一样。 “很可惜巴大公子,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再找人给自己当替身了。 ”这时,就听来人说道。 纪方宁心中一震,万万没料到来的竟然是个女人。随着对方将他脸上的被子慢慢掀开,就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笑颜如花,无比嗜血。 他记得这个人,是容骁身边唯一的女暗卫,更是苏青墨曾经的得力助手……凌薇。 “你们!” 当即便慌了神,纪方宁双目圆瞪死死挣扎,却奈何根本动弹不得。凌薇站在床头冷眼看着他,待到他折腾的满身大汗,才突然伸手悬空在纪方宁的头顶。 “好好享受吧,纪大公子,这是你应得的。” 纪方宁只感觉那股香味顿时洒满了自己全身,而他的意识也在这时逐渐涣散。圆睁的双目慢慢紧闭,待到再睁开时,满目阴绿,宛若鬼魅,更似夜幕中穿行的鬼者。 凌薇轻声一笑翻身而出,却在她离开的瞬间从周围冒出无数个纪家的暗卫想要将她拦下。她身形快速穿过众人,在离开时吹出一声口哨,而就在那几个暗卫稍一愣怔的时候,纪方宁突然从门内飞身而出,手提长剑,刺了过来。 见到自家主子冲了出来,这几个暗卫是震惊的。他们当即立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谁料这时纪方宁却长剑一挥,瞬时贯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膀。当血色喷涌时,却听他发出几道阴冷的笑声。 这下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那几名暗卫翻身落地连连后退,口中呼喊着:“主子!主子你醒醒啊!” 只可惜纪方宁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人话了,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长剑,眼中绿光大盛,完全是一副谁挡了他谁就必死的架势。那几名暗卫一边担心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一边又不想跟自家主子发生冲突,于是只能忙不迭地后退避开攻击。 然而纪方宁的院子并不算太大,是以在他们退了数十步的时候终于发现无路可退,而这时纪方宁却依旧没有停下,气势十足地刺了过来。 就在这电石火光间,终于有一名暗卫忍不住了,他怒喝一声硬着头皮接下那一剑,趁着纪方宁稍作停息的时候,翻身一脚踹上他手臂,便见纪方宁吃痛将剑丢在了一旁。 旁边几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正待他们准备稍作歇息的时候,谁料纪方宁突然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接着就听“噗嗤”一声响起,犹如那利刃刺进骨肉般的钝感,霎时间血液飞溅,给这夜色添上了一抹诡异的红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怔怔望着发狂的纪方宁,此刻他的一只手从那抵挡他的暗卫的后胸冒了出来,绢白的里衣上满是血迹,猩红遍布,好不恐怖。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完全将对方的身体贯穿,而随即他再度邪笑一声,猛地将手抽出,却连带着拽出了对方的肠子跟器官。 那残酷的画面让这些见惯了血腥场景的暗卫都觉得难以忍受,他们中已经有人开始干呕,剩下的则疯了一样转身就跑。完全顾不上这样会惊动其他人,他们一边跑一边喊着“有鬼”,却不知这样的举动更是激起了纪方宁此刻的兽欲。 他舔了舔手上的血,二话不说就这样飞身而去起。那条瘸了的腿就好像痊愈了一样,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动作,反而更让他行动迅速。 纪方宁很快追上了那几名暗卫,不等他们有所反抗,两只手再度贯穿了对方的身体。在如此美妙的月色下他仿佛原始人一样肢解了那些人的身体,将他们的五脏六腑拉扯而出堆在地上,然后随着那喷涌的血液翩翩起舞。 不过眨眼的功夫,五名暗卫全部丧命。 纪方宁在解决完这些人以后再次舔干净了手上的鲜血,他的表情越发兴奋,眼中闪烁的绿光也更是耀眼。他整个人好像受到了什么指引般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着皇宫的西边走去,而唯独这一次他的背后不再有人跟着,只因那人已经等在了禁地的门外。 古流轩其实很不理解纪方宁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见面,毕竟以前多方有事总是直接叫他去客殿的。或许是因为上次的事让纪方宁对他起了防备之心也说不定,古流轩这样想着,抬头环顾一圈周围,心里隐约浮起一丝不安来。 静,太静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月夜,更让人觉得心里面没底。 明明跟对方约好了子时见面,可古流轩足足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都不见有人出现。他皱了皱眉正打算直接去客殿找人的时候,这时就听一道脚步声传来,虚晃不定,仿佛喝醉了一般。 他急忙飞身上了一旁的树,蹲在树干上皱着眉向下望去。 目光所及的顶端就见一个人摇椅晃地走了过来,在月色的映照下,对方一身血衣几乎让古流轩看直了眼。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蔓延而出的那股血腥气冲天的味道,他心口不由直犯恶心,正抿了抿嘴的空档,却发现下面的人不见了。 当即慌乱起来,古流轩慢慢起身继续寻找,心头不安更甚。蓦地,他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惊得他险些从树上落下,古流轩急忙抽身后退却发现不过虚惊一场,他正按了按胸口长松口气时,耳边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滴答,滴答,就像是血液掉落地面的挽歌。 古流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了上来,他浑身僵硬慢慢侧目,就见自己平放的胳膊已经被血水染红,一缕黑发自他头顶处散落而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他慢慢抬头,一点一点将视线上移,突然一张表情诡异的笑脸出现在他视线中,满嘴血污,眼冒绿光。 “抓到你了!”对方声音嘶哑,听起来完全不像人类。 而古流轩却瞳孔猛地一缩,只因他认出面前这怪物不是别人,正是纪方宁!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古流轩此刻也顶不住了,他看着纪方宁越贴越近的脸,明明想跑却感觉腿完全使不上力气。而这时就见纪方宁咧嘴一笑,蓦地伸手直插进入他的肩头,剧痛之下古流轩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翻身从树上掉了下去。 外伤加内伤让古流轩苦不堪言,可他却没有犹豫的时间,只爬起身来准备逃走。但纪方宁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犹如野人一般在周边嚎叫,不断地进攻冲刺,不断地在古流轩身上添加伤口,仿佛猎人正在折磨猎物一般,并不直接杀死,而是尽情玩乐。 古流轩无法反抗,或许是因为少了一条胳膊,或许是他技不如人,总之在接下来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整个人早已是遍体鳞伤,浑身血污看起来与纪方宁无二。 可是他不想死,尤其是死在这样一个疯子手里。古流轩挣扎之际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扇大门,于是他连想都没想就这样突然窜起分奔上前,而纪方宁见状也知邪邪一笑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随着那扇大门开启,空气中却多出了另一道调笑的声音。 “接下来,好戏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