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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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问候毕图爷爷安好。”湛灵说道。
终于送走了毕惠，耳边没了毕惠叽叽喳喳的声音，湛灵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把毕惠用过了碗筷放进了墙边的水池中，并没有马上洗干净，而是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
“这妮子，问我怎么办，我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湛灵想起之前毕惠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这妮子，想法还真是和常人不同。
这些年来，湛灵能够走到现在，接受过太多的人的帮助，承下了太多的情，也承担着太多的责任，这些东西都制约着湛灵不能够有自己的选择。湛灵又怎么能告诉毕惠这些，告诉毕惠无论伊宁的社会多么理想，这毕竟是一个现实的世界。
湛灵一直以来都向往着一种不依赖任何人都能生活下去的生活，但是，这种生活在现实世界中非常的难得。那个人能在完全脱离他人的情况下生活下去呢？而不能脱离他人，就注定了一生中必须要受到他人的影响，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但是，湛灵又怎么能跟毕惠说这些呢？毕竟毕惠还是一个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
但是，就在湛灵担心未来毕惠会受到打击的时候，却不了解不同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不同的，当然并不一定是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对于毕惠的生活环境不太了解吧。
“回来了小惠。”耆首家的书房里，毕图一脸慈祥的看着悄悄溜进书房的小惠，说道，“怎么样啦？”
“一切都在计划中，祖爷爷。不过湛灵哥哥太笨啦。一点都不聪明。”毕惠做出了一个成功的手势，一脸的得意。
“哦，笨，他笨你还喜欢他？”老毕图慈祥的笑着，带着一丝戏弄。
“他只是在这一方面笨嘛，别的方面还是很聪明的，再说，人家就是喜欢他嘛，”然后毕惠忽然停住了，“爷爷，你取笑我。”
“哈哈，小妮子，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毕图笑着说道，“好了，小妮子，祖爷爷又没有反对你，小灵和小婉那两个小娃娃都不错，祖爷爷支持你。”
“太好了，谢谢祖爷爷。”小惠蹦了起来，在毕图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了，去吧，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吧，去吧今天的功课作完。”毕图说道。
“嗯~，祖爷爷，不要了吧。”毕惠抓住祖爷爷的胳膊撒娇不依道。
“不行，不去的话，我可要告诉你爹爹了啊，你爹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毕图面色一板，半点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嘛，我去就是了，不要告诉爹爹。”毕惠小嘴一扁，一脸委屈地答应道。想到爹爹以前教训他的凶恶模样，毕惠可不敢让爹爹知道。虽然知道自己今天的功课是躲不过去了，但是知道了作完功课之后就可以去缠着湛灵，毕惠有开心了起来，高兴地离开了祖爷爷的书房，想着一定要早点作完今天的功课，就可以早一点去找湛灵了。
老毕图看着离去的重孙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
“小湛，这两天你做的活儿质量可不如之前了啊，明显的有几处瑕疵。以你的技术，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不应该啊。”王老板把玩着湛灵这几天雕完的一枚玉凤凰，皱着眉头说道，“小湛，你告诉我，这两天你的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明显地感觉到你这两天的状态不是太好，总是心不在焉的，我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王叔，我一定注意，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了。”湛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了那么一句。
“小湛，你叫我一声王叔，你说说，这些年王叔对你怎么样？”王老板看着湛灵，说道。
“没的说，我记得我刚从孤儿馆出来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多亏王叔的收留，给了我工作，又教了我技术，我才有今天，要是没有王叔，我和妹妹根本活不到现在。”湛灵说道。湛灵十三岁那年为了妹妹能够接受教育毅然决然走出孤儿馆，准备赚到一点钱后，再把妹妹接出来，但是那时候的湛灵却是低估了在外面生活的困难程度，问了好多家店铺却因为年龄的原因没有任何一家愿意接受他，而且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干粮却是很快就要吃完了，眼看着自己就要饿肚子了，湛灵还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又过了一天，湛灵的干粮吃完了，肚子又饿的不行，但是为了妹妹，湛灵不能就此放弃，没有办法，湛灵发了发狠，在夜里潜入了一家玉器铺子，准备偷一点东西来让自己活下去。但是他一个还没大的孩子，又有什么能力能不被人发现呢，而且玉器铺子里放的东西又是贵重的东西，湛灵刚刚拿起一块他认为会比较值钱的一块玉之后就是被发现了。
“小娃娃，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偷东西，被爷爷逮着了吧。走吧，跟我去见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好心，说抓到贼了要给老板带去，要不然我早就带你去见官了。”抓到湛灵的汉子骂骂咧咧的道。
“图鲁，安静一点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大汉旁边的一个较为瘦小的看守就显然理性的多了，他喝止了叫做图鲁的大汉，转身对湛灵说道：“一会儿见到老板的时候记得承认错误，表现的好一点，老板心好，很有可能就原谅你了，毕竟你还小，真要把你送去官府的话，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湛灵有些惊疑的看了看这个面善的中年人，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这些天在外面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东西有些不同。
本来湛灵已经绝望了，但是，事情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发展，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给了他一个惊喜。
“当时架子上的玉器那么多，为什么你单单要偷这一件呢？”王老板依他特有的姿势把玩着这件玉器，很不解的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当时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架子上的所有东西，真正值钱的只有这一个。”湛灵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己偷东西被抓到了，这事本就不再理，而且，再加上之前面善的中年人的提醒，湛灵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其实当时王老板并没有怪罪他偷东西的意思，反而认为能够在柜台上的若干相同玉器中找到一件成色最好的湛灵是一个不多见的人才，甚至在他的诸多学徒中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分辨这些玉器好坏。
“感觉，什么样的的感觉，能跟我细说说吗？”王老板的心中好像有了安排，但是却还是故意板着脸问道。
“我也很难表达这种感觉，就是感觉那件玉器很真实，就仿佛那件玉器也有生命一样，我在看着他的时候，就仿佛他也在看着我。”湛灵说的都是实话，当时他确实有这么一种感觉，他在一看见这件玉器的时候心中就出现了一种念头，就是这件了。倒也不是说这件玉器有了灵性，主动地呼唤他，那就他过于玄幻了，而是湛灵能够轻微的感觉到，这件玉器在这个世界上的样貌要比其他的清楚。这才是湛灵选择他的感觉。
这番话听在王老板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能够通过眼力看住玉器上细微的不同，湛灵也算是天赋一并，王老板很自然的就起了爱才之心。
“湛灵，看的出来，你是确实饿极了才会出来偷东西，但是，国有国法，我没有任何的办法。”说这话的时候王老板目光一寒，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老板，可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呀。就算有错，也并不是不可原谅啊。”刚才面善的中年人立刻站了出来，求情道。
“迪克，先退下。”
“可是，老板。”迪克还想说什么。
“退下。”老板确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然后老板又把目光移向湛灵，“但是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这对你没有丝毫的坏处，有的仅仅是好处。”
“什么机会？”湛灵本以为自己没有任何希望了，但是王老板的话给了他一丝的生机。
“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并且给你不低的工资，但是，你必须做我的学徒，为我工作。”王老板缓缓地说道。
“好，我答应。”湛灵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先等等，听我说完，还有一点就是——永远不能自立门户。”王老板补充了一句，“现在你还愿意吗？如果把你送到官府，按照伊宁的律法，偷盗只是很小的罪名，最多只会判你三年，但是，你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那有可能你这一辈子都要限制在我这个小店里了。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老板。我现在急需一份工作。”湛灵并没有多想，这显然是湛灵此时最需要的，而王老板的说的那些后果，显然不是湛灵此时应该考虑的，所以湛灵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湛灵成了王老板的学徒，也就拥有了一份可以在莫林小镇立足的工作。王老板对湛灵确实不错，就连湛灵现在住的房子都是王老板分给湛灵的。
“王叔没有孩子，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的。现在王叔问你，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王叔说的吗？”王叔一直以来都表现的非常冷静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慈祥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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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问候毕图爷爷安好。”湛灵说道。
终于送走了毕惠，耳边没了毕惠叽叽喳喳的声音，湛灵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把毕惠用过了碗筷放进了墙边的水池中，并没有马上洗干净，而是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
“这妮子，问我怎么办，我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湛灵想起之前毕惠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这妮子，想法还真是和常人不同。
这些年来，湛灵能够走到现在，接受过太多的人的帮助，承下了太多的情，也承担着太多的责任，这些东西都制约着湛灵不能够有自己的选择。湛灵又怎么能告诉毕惠这些，告诉毕惠无论伊宁的社会多么理想，这毕竟是一个现实的世界。
湛灵一直以来都向往着一种不依赖任何人都能生活下去的生活，但是，这种生活在现实世界中非常的难得。那个人能在完全脱离他人的情况下生活下去呢？而不能脱离他人，就注定了一生中必须要受到他人的影响，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但是，湛灵又怎么能跟毕惠说这些呢？毕竟毕惠还是一个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
但是，就在湛灵担心未来毕惠会受到打击的时候，却不了解不同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不同的，当然并不一定是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对于毕惠的生活环境不太了解吧。
“回来了小惠。”耆首家的书房里，毕图一脸慈祥的看着悄悄溜进书房的小惠，说道，“怎么样啦？”
“一切都在计划中，祖爷爷。不过湛灵哥哥太笨啦。一点都不聪明。”毕惠做出了一个成功的手势，一脸的得意。
“哦，笨，他笨你还喜欢他？”老毕图慈祥的笑着，带着一丝戏弄。
“他只是在这一方面笨嘛，别的方面还是很聪明的，再说，人家就是喜欢他嘛，”然后毕惠忽然停住了，“爷爷，你取笑我。”
“哈哈，小妮子，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毕图笑着说道，“好了，小妮子，祖爷爷又没有反对你，小灵和小婉那两个小娃娃都不错，祖爷爷支持你。”
“太好了，谢谢祖爷爷。”小惠蹦了起来，在毕图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了，去吧，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吧，去吧今天的功课作完。”毕图说道。
“嗯~，祖爷爷，不要了吧。”毕惠抓住祖爷爷的胳膊撒娇不依道。
“不行，不去的话，我可要告诉你爹爹了啊，你爹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毕图面色一板，半点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嘛，我去就是了，不要告诉爹爹。”毕惠小嘴一扁，一脸委屈地答应道。想到爹爹以前教训他的凶恶模样，毕惠可不敢让爹爹知道。虽然知道自己今天的功课是躲不过去了，但是知道了作完功课之后就可以去缠着湛灵，毕惠有开心了起来，高兴地离开了祖爷爷的书房，想着一定要早点作完今天的功课，就可以早一点去找湛灵了。
老毕图看着离去的重孙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
“小湛，这两天你做的活儿质量可不如之前了啊，明显的有几处瑕疵。以你的技术，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不应该啊。”王老板把玩着湛灵这几天雕完的一枚玉凤凰，皱着眉头说道，“小湛，你告诉我，这两天你的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明显地感觉到你这两天的状态不是太好，总是心不在焉的，我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王叔，我一定注意，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了。”湛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了那么一句。
“小湛，你叫我一声王叔，你说说，这些年王叔对你怎么样？”王老板看着湛灵，说道。
“没的说，我记得我刚从孤儿馆出来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多亏王叔的收留，给了我工作，又教了我技术，我才有今天，要是没有王叔，我和妹妹根本活不到现在。”湛灵说道。湛灵十三岁那年为了妹妹能够接受教育毅然决然走出孤儿馆，准备赚到一点钱后，再把妹妹接出来，但是那时候的湛灵却是低估了在外面生活的困难程度，问了好多家店铺却因为年龄的原因没有任何一家愿意接受他，而且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干粮却是很快就要吃完了，眼看着自己就要饿肚子了，湛灵还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又过了一天，湛灵的干粮吃完了，肚子又饿的不行，但是为了妹妹，湛灵不能就此放弃，没有办法，湛灵发了发狠，在夜里潜入了一家玉器铺子，准备偷一点东西来让自己活下去。但是他一个还没大的孩子，又有什么能力能不被人发现呢，而且玉器铺子里放的东西又是贵重的东西，湛灵刚刚拿起一块他认为会比较值钱的一块玉之后就是被发现了。
“小娃娃，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偷东西，被爷爷逮着了吧。走吧，跟我去见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好心，说抓到贼了要给老板带去，要不然我早就带你去见官了。”抓到湛灵的汉子骂骂咧咧的道。
“图鲁，安静一点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大汉旁边的一个较为瘦小的看守就显然理性的多了，他喝止了叫做图鲁的大汉，转身对湛灵说道：“一会儿见到老板的时候记得承认错误，表现的好一点，老板心好，很有可能就原谅你了，毕竟你还小，真要把你送去官府的话，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湛灵有些惊疑的看了看这个面善的中年人，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这些天在外面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东西有些不同。
本来湛灵已经绝望了，但是，事情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发展，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给了他一个惊喜。
“当时架子上的玉器那么多，为什么你单单要偷这一件呢？”王老板依他特有的姿势把玩着这件玉器，很不解的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当时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架子上的所有东西，真正值钱的只有这一个。”湛灵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己偷东西被抓到了，这事本就不再理，而且，再加上之前面善的中年人的提醒，湛灵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其实当时王老板并没有怪罪他偷东西的意思，反而认为能够在柜台上的若干相同玉器中找到一件成色最好的湛灵是一个不多见的人才，甚至在他的诸多学徒中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分辨这些玉器好坏。
“感觉，什么样的的感觉，能跟我细说说吗？”王老板的心中好像有了安排，但是却还是故意板着脸问道。
“我也很难表达这种感觉，就是感觉那件玉器很真实，就仿佛那件玉器也有生命一样，我在看着他的时候，就仿佛他也在看着我。”湛灵说的都是实话，当时他确实有这么一种感觉，他在一看见这件玉器的时候心中就出现了一种念头，就是这件了。倒也不是说这件玉器有了灵性，主动地呼唤他，那就他过于玄幻了，而是湛灵能够轻微的感觉到，这件玉器在这个世界上的样貌要比其他的清楚。这才是湛灵选择他的感觉。
这番话听在王老板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能够通过眼力看住玉器上细微的不同，湛灵也算是天赋一并，王老板很自然的就起了爱才之心。
“湛灵，看的出来，你是确实饿极了才会出来偷东西，但是，国有国法，我没有任何的办法。”说这话的时候王老板目光一寒，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老板，可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呀。就算有错，也并不是不可原谅啊。”刚才面善的中年人立刻站了出来，求情道。
“迪克，先退下。”
“可是，老板。”迪克还想说什么。
“退下。”老板确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然后老板又把目光移向湛灵，“但是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这对你没有丝毫的坏处，有的仅仅是好处。”
“什么机会？”湛灵本以为自己没有任何希望了，但是王老板的话给了他一丝的生机。
“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并且给你不低的工资，但是，你必须做我的学徒，为我工作。”王老板缓缓地说道。
“好，我答应。”湛灵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先等等，听我说完，还有一点就是——永远不能自立门户。”王老板补充了一句，“现在你还愿意吗？如果把你送到官府，按照伊宁的律法，偷盗只是很小的罪名，最多只会判你三年，但是，你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那有可能你这一辈子都要限制在我这个小店里了。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老板。我现在急需一份工作。”湛灵并没有多想，这显然是湛灵此时最需要的，而王老板的说的那些后果，显然不是湛灵此时应该考虑的，所以湛灵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湛灵成了王老板的学徒，也就拥有了一份可以在莫林小镇立足的工作。王老板对湛灵确实不错，就连湛灵现在住的房子都是王老板分给湛灵的。
“王叔没有孩子，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的。现在王叔问你，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王叔说的吗？”王叔一直以来都表现的非常冷静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慈祥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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