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腐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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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默的突然康复一如她突然重伤那般出人意料。原以为联盟战神不会倒下，可肖琛却抱回了人事不省的她；原以为九阶强者就此一蹶不振，然而几近一个半月后她却又看似无恙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距离云默失踪、被寻回、疗伤到治愈，足足过去了一个半月有余。在此期间，各地似乎保持着一个平衡的局面，可深处圈子内的人都明白，这种平衡随时会因为云默的“死亡”而被打破。
而打破后出现的四分五裂的结局，足够抹平这批华夏新生势力所打拼下来的一切。姜总还是老得辣，当新生代失去云默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和道德衡量的尺标，后果不堪设想。
也幸好，云默挺了过来，哪怕她如今的模样算不上多好，但只要这个九阶异能者还活着，所有人就都找到了主心骨。
一个半月与基因病毒进行殊死搏斗，云默的身体消耗得厉害，就算她成功地克服了病毒并升级了自己的免疫系统，然而外表实在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她就像是长期遭受饥荒的难民一样，身上还真是没有二两肉了。皮肤沿着骨头紧紧熨帖在上面，透过单薄的表皮甚至能瞧见下头蔓延的血管。苍白的肤色隐约间可见血管下的骨骼，细瘦异常，仿佛一捏就会变得粉碎。
黑色如瀑的长发如今只剩下及肩的枯黄，部分头皮的腐烂连带着发丝一起消失，形成了坑坑洼洼的疤痕，一双深陷的眼睛刺此刻明亮非常，可依然深邃得让人窒息，好似直面掠食者的目光。
九阶异能者的恢复力并没有衰退，反而更上一层楼，但云默的恢复速度实在称不上快。大概是与“吞噬”的较量熬干了心神有关。精神力海空荡荡的一片，连带着伤痕的修复都慢下脚步。
可暂时失去的实力，总会在另一个方面得到弥补。至少，云默如今无法收回的气势恍若一柄利剑。仅仅一个照面都足以让人胆寒。
实验大楼的气氛空寂一片，在场的人呆呆地望着一处，浑身克制不住地僵硬起来，非异能者的实验员身躯颤抖，若不是韩修宇即使发现了异状施以精神力调和。只怕这大半数的人都会软塌下来。
云默蹙眉扫了眼大厅，大抵是发现气氛不对，干脆掉了个头朝着一方的闲置区域走去。韩修宇几人识相地跟上，待这批人离开之后，寂静的室内方才缓过了气氛。
“我、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个是……是我们的云少校？”一人有些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明明伤成那样……还真是不一般……活着呐！”
“废话，本就是九阶异能者，就算重伤也不可能……啊呸！别咒了，简直乌鸦嘴！得得得，外界那些流言也该歇歇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额。刚刚我怎么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头残暴的凶兽呢？”
“你傻啊，九阶异能者是我们凡人能直视的吗？妈妈喂太可怕了！原来、原来韩家小子几个每天都在面对这样的压力啊……真是够了！”
一群平日里正儿八经的研究员此刻就跟炸开了锅一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但几个沉稳的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几乎是立刻的，就有一批隐秘的消息被送了出去，抵达到各个堡垒地带的中心。
而“蜀都”的流言也在云默醒来的事实中逐渐消弭，就算没见着云默本人，但瞧着守城军队仿佛换了个面貌的样子，好似一直以来的阴霾终于散开，连扛着重型机械的战士都觉得肩膀上的分量轻了几分。
就在“蜀都”之外茂密的丛林里。一头通灵的狐狸甩了甩自己蓬松的三尾，用硕大的脑袋拱了拱何梓矜终于露出一丝红晕的脸，示意它想要离开。
三尾狐是何梓矜突入密林深处寻来的，原本是为了云默的伤势而搬来的救兵。可现下这状况大概是用不上了。
三尾狐身为川蜀之地森林的王者，最喜欢呆的地方便是危险重重的密林深处，此番何梓矜为了寻它可是吃了不知多少重的苦头，虽最后似乎派不上用场，可女孩心头也没有半分白费功夫的念头。
甚至，她第一个念头便是：太好了。终于……终于醒过来了！
“你去吧，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何梓矜微笑着磨蹭着狐狸的脑袋，说道，“累得你跑了这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低低的狐啸。
三条蓬松的尾巴将何梓矜的身体往外推了推，女孩微笑着挥手，随后朝着那最熟悉的威压方向奔去。
三尾黄玉色的竖瞳看她安然进入了基地之内，随后才甩着尾巴施施然朝着丛林中走去。人类这种生物虽然脆弱，但有时候也是意外得纯粹。
哪怕它并不是多喜欢云默，但秦倾桐和何梓矜终究得了它的青眼。
与此同时，实验室内，一间并不如何开阔的办公室内，几张熟悉的面孔都集聚在一起，眉目间有着别样的浓重。
“有东西过来了。”说话的人是凌霄，多日不见，他身上依旧是一股散不开的血腥味，“我在距离基地万米外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凌霄甩下几张照片，只见上头荒芜的土地之中，一个个十分巨大的爪印呈现而出。就像是特地朝着“蜀都”基地的方向前来的一样，危机的恶感扑面而来。
男子的面上凝结着化不开的郁色，就连语气也沉重了很多：“讲道理，这么大个儿的爪印，瞧着像是人类的骷髅手印下的，但根据这种直径都有八米左右的爪印推断，本体应该不下于二三十米。”
“可偏偏就是这么大个的家伙，我们找不到它所在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距离我们不远。”凌霄继续道，“可惜我挖不出它在哪儿。似乎哪儿都在，又似乎哪儿也没有。”
几个人都在沉吟。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问云默，可现在对上这个状况，所有人的重心都不由自主地偏移了起来。比起随时可以问的问题，很显然眼下的危机更是重要。
“骷髅？”云默顿了顿。有些嘶哑的嗓音缓缓传出，“距离上一次丧尸围城也有那么多日子了，腐肉连结一处形成新的变异怪物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巨大，但形成的时日不多，应该成不了气候。”云默客官地评价道。“如果等级够高，也不会急吼吼地朝着基地来了，毕竟，九阶的威压不是摆设。它敢来，要么是没有头脑，要么是真有本事。”
可后一种，已经被她否决。
“你找不到它，只能说明它的天赋应该是土系能量。川蜀之地，林木与泥土较多，再加上尸骨死后本就要入土。它会隐匿土地中也是常事。”
“不过，若是要突入基地也是麻烦事。田宏义的‘生机’足够它喝一壶了，要说它有什么威胁，等它突破了植物大军的包围再说吧。”
云默简简单单地分析完，明明都是只看了一眼的人，然而分析出来的内容却大相径庭。云默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仿佛这些都是与生俱来该具备的辨识知识一样，具体推断信手拈来，让人震惊。
哪怕他们都知道云默拥有一段黑暗的实验室经历，但这般详细而胜券在握的讲解。依然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事儿。
这其中除了韩修宇，大概是受到上一个梦的影响，他对于梦境中看到的一切十分在意。包括那个残狞的男子吐出的话语：云默……
真是个挥之不去的让他在意的噩梦。
广阔荒芜的土地、似是而非的字词、超越想象的科技、身材高大的军人以及……从保温箱中抱出的异兽幼崽……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个男人吐出的“云默”。究竟跟眼前的女孩是不是……同一个人？
“……韩修宇、韩修宇！”
“啊……”韩修宇恍然回神，这才发现室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大概是不相信他也会在开会的时候开小差一样，几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怎么回事，精神力波动得厉害。”云默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打量。“为何一直看着我，我只是模样惨了点，我可不是丧尸。”
“……不，抱歉，是我失态了。”韩修宇无奈道，“最近没有睡好，所以成了这样。”
几人没有异议，毕竟韩修宇为了工作通宵达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云默虽然心下疑窦，但也没追究多少。
她扫过在场的几人，缓缓说道：“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告诉你们。这是我用了不小的代价换来的情报，而这个代价，这一个半月里你们有目共睹。”
云默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神阴测测得有些骇人：“关于泽尔，他是一头已经达到了九阶等级的丧尸皇，实力强横到连我也难以战胜他，最关键的是他的天赋……很可怕。”
能被云默这般郑重提到“可怕”的丧尸，不由得让几人脊背一凉。
“他的第一重天赋，也是最重要的天赋，是‘智慧’。”云默淡淡地解释道，“也就是说，这一类的丧尸有个命名，叫做‘智慧种’。以智慧为最擅长的方向，智力情商都会随着知识的扩展而增长，而这个增长，没有上限。”
“嘶——”没有上限，这是个什么概念？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呐呐地闭上了嘴。
“你们可能不理解‘智慧种’的定义，我也无法确切地定义这个类型的丧尸。因为，我接触得很少。”云默蹙眉道，“但，他们的智慧相当于当世世界伟人智商的总和，或许，这些所谓伟人的智慧总和也不过是它的一根头发而已。”
“智慧，最难以用武力征服的东西，棘手而强大。可以说，如果单单论智谋，我们人类早就一败涂地，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所幸的是，如今格局足够巨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泽尔身边没有与他的智慧相匹配的硬件设施。”
“客观条件跟不上，一定程度上限制主观因素，所以我们遇到的泽尔，依然是可以对付的类型。”云默道，“但如果那一天他的基底真正形成，那我们除了豁出命去战斗，也没有别的路子可走。”
“记住，永远不要和一头智慧种比阴，有时候直来直去，才能收获更大的利益。比如这一次直捣老巢，我虽然去了半条命，但好歹重创了他。”
云默吐出一口气，看着这群后辈冷凝的脸色，继续道：“这只是他的第一张大牌而已，第二张大牌，是他的第二重天赋——吞噬。”
“吞噬……”韩修宇念道，“跟黑洞一样吗？”
“可以这么理解。”云默道，“这种天赋属于黑暗系，最神秘诡谲无解的天赋之一，跟空间和时间异能有的一拼。但吞噬一旦进行，有时候连时空也抵挡不住，因为它就像一个黑洞，连光线都会被吞噬个干净。”
“精神力只能勉强一战，那种不忌口的异能连精神力也不会放过。”云默叹息道，“我这副样子，就是吞噬造成的。”
几人的表情已然说不出是几个滋味，云默尚未恢复的样貌在视觉上形成的冲击无法用语言形容，也正是如此，才让几人更直白地体会到“吞噬”的可怕。
“而泽尔，除却这些，他还会玩弄人心，亦会利用手头的资源制造毒物和变异兽。”云默沉吟道，“蛇一样的对手，狡猾至极。而我之所以告诉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记住三分，然后，将这些消息送到各个基地的战士手里。”
“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智慧种的杀伤力，也要从根本上防御起来。”云默眉眼一厉，“省得以后被这种怪物混进了基地都不知道！白白给对方送了口粮！”
“尹媛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了，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京都那个十二岁觉醒异能的女孩……我忘不了，这样的苗子死在丧尸手上，简直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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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韩修宇念道，“跟黑洞一样吗？”
“可以这么理解。”云默道，“这种天赋属于黑暗系，最神秘诡谲无解的天赋之一，跟空间和时间异能有的一拼。但吞噬一旦进行，有时候连时空也抵挡不住，因为它就像一个黑洞，连光线都会被吞噬个干净。”
“精神力只能勉强一战，那种不忌口的异能连精神力也不会放过。”云默叹息道，“我这副样子，就是吞噬造成的。”
几人的表情已然说不出是几个滋味，云默尚未恢复的样貌在视觉上形成的冲击无法用语言形容，也正是如此，才让几人更直白地体会到“吞噬”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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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智慧种的杀伤力，也要从根本上防御起来。”云默眉眼一厉，“省得以后被这种怪物混进了基地都不知道！白白给对方送了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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