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长生仙箓 > 第十四章 一群僵尸

第十四章 一群僵尸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长生想大喊,无奈被重明掐住,虽不至于断气,但也发不出多大声音,她哑着嗓子道,“我答应过梦貘,答应了的就要做到。”

    重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瓶子有多远踢多远,他是绝不会再给第三次被她关进去的机会的。

    他眼里迸出杀气,狠话道,“我可不会像之前那样让你逃走,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不答应,我杀了你,另想办法就是。”

    他的手段她见过,估计拧断她脖子就跟折断树枝一样容易吧,她既是要死了,该把遗言也说一说,“你能不能看在我放你出来的份上,你把我杀了可以,但放过我师父和师弟。”

    她害怕一会儿要亲眼看到自己的脑袋飞出脖子外,她已是做好死的准备,庆幸卦燎今日回家逃过这次,却也遗憾未能与师父师父他们告别。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珠落到叶子上压弯了它的腰顺着叶尖滴了下来,没多久,长生已经像是被扔进了水里再捞起,扔进捞起扔进捞起,如此反复好几次的狼狈样子,全身都湿透,衣服浸了水,开始变得重起来。

    她擦掉脸上的雨水,倒不是想整理死前遗容,而是这雨水让她眼睛难受的睁不开。重明全身也是湿透,长发贴着脸,倒是有几分她在“白日梦”中见过的样子。梦里的那个重明哀戚的看她,入目都是血色。

    重明将她扔到了地上,雨水湿润了土壤,地上变得十分柔软才没有摔疼她,只是在泥巴水里滚了一圈,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泥人了,她不小心吃到了泥巴,苦着脸,就要死了,是不是能请求让她簌了口再死。

    “救命啊!”长生才要喊,却是有人快过她帮她先喊出来了。

    有个人在雨中奔跑着,身后追了一群人,视线中遮了一道雨帘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山贼还是强盗?

    那人跑近了,似乎也看到了他们两,大声提醒道,“快跑啊,有僵尸!”

    僵尸?她定睛看,那人身后追的那群——他们穿着盔甲,就是战士们上战场保家卫国时穿来护身的铁甲。她虽没穿过,但当初还跟在奚子虚身边做丫鬟时,曾去过一间当铺给人除妖。

    那时就有人偷偷拿着盔甲想去当铺当的,但当铺的老板没敢收,说收了是要掉脑袋的,就算不掉脑袋也出不了手没人敢买这东西。这种铁甲虽是防刀枪,但重量也不轻,上了身就是久经沙场习惯了这重量的士兵,依然觉得笨重行动十分不方便。可那人身后那群,却是穿着铁甲跳着追的。

    真的是僵尸,还是一群。

    长生瞠目,拔腿要逃命,倒是忘了自己懂御剑了。

    重明骂了句没用,展翅飞了过来,勾住她衣领带到了天上,吐出火来去烧那群僵尸,却发现火对他们无效。长生道,“那盔甲防刀枪也防火的。”

    重明道,“吹笛子让他们停下来。”

    这笛子还有这样的功效?重明不见她动作,骂道,“你这个蠢货还不会吹笛子。”

    “哦。”长生拿起笛子乱吹,那群僵尸听到声音,倒是不约而同转了个方向朝他们这跳了过来,停在他们下边,好像在等他们下去。“你不是说他们能停下来么。”她怎么觉得是这乐声把他们引过来了。

    重明气道,“你这家伙,这么没用还活在世上做什么,直接扔下去让他们咬死了算了。”

    长生被骂多了,也被骂得厚脸皮了,这样的骂已经不觉得算什么了,“我担心师父。你能不能送我回师父那?”她已经忘了他上一刻还在恐吓要她的命。

    那被僵尸追着跑的人大喊道,“神仙,救救我吧!”

    重明没理,往弗恃那飞了。

    长生道,“师父说过不能见死不救的。”

    重明嗤笑,她都自身难保了,“你有这本事救人么。”

    她反应过来,“我会御剑啊,那些僵尸再厉害也只能在地上跳,总跳不到天上来的。”

    “那你就自己折回去救人吧。”重明松了爪,长生直接从天上掉了下去,还以为不被掐死却要换成粉身碎骨的摔死了。结果衣服正好勾在一根树枝上,晃了一下,睁开眼,脚离地三四米左右。

    底下的司马鹿鸣保持着伸出手臂的姿势,本来是正打算接住她的,见她有惊无险算松了口气吧。她又晃了一下,发现这衣服的质量确实不错,当初布庄的老板推荐她这布料时就是说一分钱一分货,今日看来倒是不假,这样勾住都没有烂。

    弗恃道,“你去打水,打的是天上的银河水是么?”

    长生喊道,“师父,有僵尸!”

    弗恃轻笑,听到身边的司马鹿鸣拔出了剑,“僵尸也不如眼前这个危险吧。”

    重明记恨,当初关在瓶子里可被弗恃占了不少口头上风。他说过若是他出来,一定会要了臭道士的命。“臭道士,你想怎么个死法?”

    “你都骂我臭道士了,臭死得么?”弗恃嬉皮笑脸的好不正经的样子,实则手背到身后偷偷在掌心画了符。

    长生眼看下头就要开打,这重明是上古的神兽,如今脱了困,法力再不受禁止,她和重明之间倒有一道缚咒约束,可她无能,时灵时不灵的。

    要真打起来,师父和师弟二打一都未必能赢,她一情急,蹭了鞋子踢向重明,认真道,“你要是伤我师父和师弟,我不要命也要找你报仇的。”

    那被僵尸追着跑的男子一路跟了过来,也是好在长生没走远,他才追得这么轻易,他惊慌失措已经全然看不到此处的剑拔弩张了,当了重明是神仙且唯一救星。

    他怀里揣着什么,跪下来就是朝着重明磕了三个头,“仙人,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发誓,回去后定是一日三炷香的供奉绝不食言。”

    重明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救了你也就一日三炷香,你的命倒是轻贱,还要来做什么。你若是一日供奉我三锭金子,或许我倒会考虑考虑。”

    “我也就是个小道士,哪里来那样多钱银。”才想着讨价还价,商量用别的代替可否,那群僵尸却是杀到了。

    听到身后响动,那人如今已是草木皆兵,连滚带爬的躲到了重明身后。马不停的刨它的蹄子,嘶鸣不绝,像是想要挣开绑在树干上的绳子。长生像只在风雨中飘摇的旗子挂在树丫上左摇右摆,居高临下倒也看得远看得清。她提醒道,“后面。”

    重明看也没看,只是手向后头一抓,直接摘下了一颗脑袋。那僵尸是入土而不腐化的尸体,魂魄已散进了,不过就是行尸走肉。虽脑袋和身子分家,却是一滴血也没有的。那头颅在他手中晃了晃,似乎没死,重明用力一抓,就像是摔破的西瓜,瞬间被碎成好几块了。

    那一直喊重明神仙的小道士吓得几乎没尿裤子。突然感觉重明手段太过狠毒残忍,似乎跟他平日听来的那些慈悲的神佛形象不太对不上。

    弗恃吩咐道,“去拿墨斗。”

    司马鹿鸣去拿了墨斗来,从前端一个圆斗,这个圆斗是用竹子做的,也叫墨仓,从里头抽出墨线,而用蚕丝制的墨线则是涂了墨汁和朱砂。他将墨线一端绕在绑了缰绳的树干上,自己扯住另一端。

    那小道士也知朱砂能辟邪,又见弗恃他们准备充分,连厌服邪气,制御百鬼的桃木也有准备,但见弗恃拿出一小块桃木木片,点着了以后扔了出去。

    那烧着的桃木散出味道,常人闻着也就是普通的木头烧了的焦味,但那群僵尸却是自觉的避开了,司马鹿鸣绷紧了那墨弦,指在上头一拨,墨线便是弹了出去,只是那线弹在了盔甲上,没起作用。

    重明压根没想要出手帮忙,抱着手看着,只有那一身浓重的尸气靠近时,他才会一脸厌恶的出手直接一了百了的拧了对方脑袋。

    长生低着头,看到两只僵尸跳到树下,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人味”。僵尸好像不会爬树吧?四肢僵硬也抱不住着树干。长生心里想着,却是忘了他们跳起来这高度实在惊人。

    她本来就离地不过三四米高,那两只僵尸突然像青蛙吃虫子那样,以前她在河边洗衣服时就见过青蛙吃虫子,跳起来舌头伸得长长的,一卷就把虫子吃肚子里了。

    这僵尸虽吐不出那么长的舌头,但那指甲,怎么这也有好几年没剪了吧,若被刺进脖子里,那不就变成竹签串猪颈肉了么。

    长生用脚踢,正好踢在他们脑门上,脑袋像个鞠在脖子上转了几圈,停下来后,眼耳口鼻那一面转到后背去了。那僵尸已没了意识,自然也不会把脑袋掰正。便是一直伸直了手,毫无方向感的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长生伸手将勾住她衣服的树枝折断,早就该这么做了,只是她笨得现在才想到这个办法。

    看到几只僵尸盯上他们的马了,她过去一手举起一个,那盔甲至少百斤重,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举起来了。直接扔了出去,压倒了围在弗恃他们前边的好几个僵尸。

    重明似乎有些讶异,三步并作两步捏住她的手腕道,“你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的。”

    长生想道,她力气本来就大,她每日都要吃一桶米饭,若还力气小,那饭不是白白吃了么。

    那群僵尸虽是穿了盔甲护身,却也不是全身上下一点破绽也没有的,手还路在外头。

    司马鹿鸣用墨线绑了他们的手,打算将他们困在此处,等太阳出来了也就见光死了。那小道士趁着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偷偷的解了缰绳,上了马车,自己想驾车逃。

    好在小猴子提醒,一直叫个不停。

    弗恃念咒,扔出就葫芦,葫芦变大好几倍挡在了路中央,马受了惊吓,扬起蹄子把那小道士摔下马去。弗恃道,“你我虽是不同们,但你方才自称道士,我们也算是同道,你这样扔下我们自己溜可不厚道,说出去可是要让人耻笑的。”

    小道士面色都惊成蜡青色了,三魂不见了七魄,说道,“前边不远就是将军冢,这些僵尸都是陪葬的士兵,数量很多,就算把这里的都制服了也没用,再不跑,准要死在这里的。”

    弗恃收回了葫芦,把它宝贝的绑回腰上,“那你也不该这样没道义一个人跑。”

    小道士羞愧,“我想去通知几位师弟,回来救我师父和师兄。他们还在那将军冢里,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

    “你是哪门哪派的?”弗恃问。

    “茅山来的。”

    “长生。”弗恃唤道,“去帮帮你师弟,速战速决。还有这墨线不够,若是一个个绑了,压根绑不过来。把墨线绕在树上,围出片地来,把僵尸往里头赶。有墨线拦着,他们也就跳不出来了。镜是金水之精,你去拿面镜子挂在马车上头。”

    长生点头,赶紧感他吩咐的去办。

    重明嗤笑道,“你不会蠢到要去救人吧。不过是几只僵尸你们这几个凡人应付起来已是这样吃力,你一个瞎子却还要逞英雄。但你逞英雄之前是不是该先跪下求我饶命。”

    弗恃叹气,“你若是要取我的命我也无话可说,但你如今也就是欺我眼睛看不见罢了,胜之不武。我若双眼好了,这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

    “你们凡人的激将法我懂,你自知打不过我,就变着法子让我先留你的命,你当我是顾长生那傻子么。”

    弗恃挑眉,倒还真是被说中了,这只重明鸟虽是关在瓶子里关了许久,倒没关傻。可他不傻,就难对付了。

    司马鹿鸣按着弗恃教的,把墨线绕在了四棵树的树干上,引僵尸进来困住。还有几只漏网之鱼,长生便是一手提起一僵尸的领子,像是把筷子插进竹筒一样的动作,直接把它塞了进去。

    僵尸伸出手来要掐长生脖子,司马鹿鸣用剑鞘割开。盔甲连脖子处都封得严实。也不晓得那重明方才是怎么折断这脑袋的。长生一拳打在僵尸脸上,那脑袋同样也是在盔甲里转了几圈,歪了。

    弗恃让他们不必恋战,几人赶紧上了马车,司马鹿鸣跳上辕座赶马,弗恃让那小道士指路。那墨线也就这么长,困住一部分僵尸,困不完所有,长生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就对着那几个追过来的僵尸。

    雨停了,天空像被彻底的清洗了一番,这月亮虽是又重新冒出了脸来,但周围散着光晕。她从前听说“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这话,想来不久又是要变天的。月光照射到镜上反射到僵尸身上,说也怪了,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小道士喜出望外,“几位愿意帮我。”他也看得出弗恃道行不浅,就算回去找他几个师弟,也不过仗着人多壮胆,但那本事他们自己知道是有几斤几两,去了也是九死一生的。但若弗恃愿意帮忙,把握就大多了。

    弗恃道,“我师兄跟贵派的药愚道长有些交情。”

    小道士惊讶,感觉弗恃似乎也认识他师父,还是平辈,他语气自觉的恭敬起来,“弟子叫悲风,药愚正是我师父,还未请教尊长名讳。”

    重明落进马车里,收起了一对翅膀化回人身。他身材高大,头直接把车顶顶出了一个窟窿,看着像是脖子被卡住那般,他直接把车顶掀了,一瞬风灌进了马车里,倒是凉快了。重明双目闪着诡异的光扫过他们几个。

    悲风吓得躲到了弗恃身旁,让了座。

    重明坐到长生对面,“你不会以为能摆脱我吧。”

    弗恃道,“你我虽是有过节,但也不是什么杀父杀母的深仇大恨,也不必急于一时清算,过几日再算总得吧。”

    重明嘲笑道,“你是在求我。”

    弗恃也不争这面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是在求你。”

    重明看向赶车的司马鹿鸣,手向他方向动了动,弗恃伸手抓住了什么,吩咐司马鹿鸣专心赶车。悲风看到看到有什么闪了一下,也不知怎么的弗恃手上滴下血来。

    那是重明的头发,若是方才勒在司马鹿鸣的脖子上,一用力,他也就要身首异处,命交代在这了。

    重明道,“不过是女娲当初捏土造出来的一堆泥巴,倒是自视甚高。即便再让你修仙问道千年,我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这辈里就属我资质最是愚钝,是死了也无脸去见师父的那种。我虽是未必有这个自信能赢了你,但也不如你想的那样无能。现在不过用了两成功力。”他是打算若是重明对他两个徒弟动手,就是玉石俱焚也要护他们两个周全的。

    长生倾身两手抓住头发扯,没用上什么道法仙术,就是单纯用蛮力。弗恃只觉得勒在手上的劲轻了不少。重明眯眼也用力拉。她喊了一声,那根头发终于是不堪折磨,断了。

    与她较劲拉扯的力突然就没了,她向后倒,差点摔下马车被卷到车轮底下,好在弗恃拉住她领子。

    长生坐好,手扶稳屁股底下仅剩的木板。这马车没了左右上三面,还真不怎么安全。这马车一直颠簸,车上放的物品掉了不少,“师父你没事吧。”

    弗恃骂道,“师父能有什么事。已经够笨了,要是被压到了脑袋更笨可怎么办。”

    长生戒备的看着重明,重明却是出人意料突然安分了,不再说话也不见再有什么动作,但长生还是戒备的盯着。

    那将军冢本来就离得不远。

    马车停下后,司马鹿鸣把缰绳绑在一旁树干上,为了防僵尸,取了些糯米撒在地上,好在是雨停了,否则撒了被雨水冲走也是白撒。

    重明跟着他们,长生偷瞧,见他目不转睛的看她,监视一般。

    悲风带他们到一个洞前,也坦言,这洞是他们师徒几人挖的,师父和师兄下到了下面,念着他入门不久,若遇上什么情况他处理不来就让他留在上头接应。

    结果师兄递了一包东西上来,就让他逃命。

    弗恃道,“你们茅山什么时候贫困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不知道闯人家阴宅很损阴德么。何况你们还拿人家东西,怪不得追着你跑了,不问自取是为贼。”

    换了谁,在坟里睡得好好的,硬是被人吵醒,还偷他家东西,那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拿的是什么?”弗恃问。

    悲风把包袱递给弗恃,弗恃打开摸了一下那东西触手生温,长生道,“是颗珠子。”

    弗恃道,“你师父也真是越活越回去,比我师兄还吝啬贪财。这东西要还回去,否则你逃到哪,他们都追着。”

    悲风语气里有些为难,“还回去?”

    “怎么,你还舍不得。别人的东西你还想着霸占。”

    “不,我并非有贪念,只是这是师父拼死拿出来的东西。”他一咬牙,下了主意,任凭弗恃处置这东西了,哪怕时候要受责罚,“还回去就还回去吧,我如今只希望师父平安。”

    司马鹿鸣道,“师父,我下去就可以了。”

    弗恃知他用心,怕下边危险,他眼睛又是看不清,“僵尸忌光,下边定是阴暗,你看得见下到下边估计也跟看不见的一样。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必须要我跟着。”

    长生道,“那我也下去。”

    弗恃不答应,“你下去做什么,又帮不上忙。留在这里看着东西,若有个万一,还能去想办法搬搬救兵。”

    “我道法虽然不好,但我力气大,必要时,我可以扛着师父和师弟逃。”

    弗恃失笑,“我若是让你扛着跑,还用做你师父么,当真是颜面扫地,回到玉虚也没立足之地了。”

    长生低头,她也就是打个比方,这是她唯一想到的自己能使上用处的地方。若真是一无是处,她怕师父不愿带她下去。“师父,我想跟着你和师弟,你带我下去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弗恃道,“没得商量,你跟悲风留在这。要是天亮没见我们出来,就先走。”他是想着药愚的道行也不低,若是在下头纠缠了这么久不见出来,说明底下的东西不太好应付。

    司马鹿鸣回马车那拿了些东西就和弗恃下去了。长生蹲下等,悲风见她一脸难过,安慰道,“我想道长和我师父一样是怕下边危险,才不让我们下去。”

    她一直盯着那洞,等着有人上来能及时接应,只感觉心急如焚等到天空由黑沉的颜色渐渐变得露出灰白。她趴下耳朵贴在地上想听些动静,却是什么都听不到。

    悲风也有些急了,“不会成飞僵了吧,我听说这僵尸入尸地后吸日月精华就会越来越厉害,方才那种黑毛脱去,用跳的就叫跳尸,还有一种飞尸专吸食人的魂魄,连牙印都不留的。”他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真是个呆子,如今说这些,不是给人添乱么。“那位道长和我师父都不会泛泛之辈,应该没事。”

    他心里也怕,不过是宽慰自己宽慰别人罢了。

    如果那位道长都不能全身而退,他也不知还能找谁搭救,始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那位他误以为是神仙的那位,他瞥了眼,只是接触到那吃人的目光后,他吓得手脚都发麻了。

    长生站起身,下了决定,“很快天就要亮了,你也不必等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要下去,道长不是交代了么……”如果到时他还不上来,让他们两个一块逃,让他们去搬救兵……其实他们也心知肚明,哪去找什么救兵,不过是想他们两个逃命而已。

    “我不能扔下师父和师弟。”她傻笑,“我的命很硬的,阎王爷都收不去。我带些糯米下去,僵尸怕糯米,到时候我见了僵尸就朝他们扔,一定逃得掉的。”

    这想法还真是有些天真,若是几袋糯米就能解决的麻烦,临别时那道长也不会那样千叮咛万嘱咐的了。“下面可能很危险,你又是一个人下去。”

    长生道,“危险我也要下去的。”

    悲风惭愧,“你一个姑娘都这么勇敢了,反观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师父师兄让我逃,我就逃了,这不是什么尊师重道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你要是贪生怕死就不会带我师父来了,我信你是真的想着去找你师弟回来帮忙的。”

    他本来还想劝长生打消下去的念头,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反倒是他受了激励,生了胆量,“我跟你一块下去,你师父师弟在下头,我师父师兄也在。你我也是能感同身受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我又何尝不是,就算是今日我的命丢在这里,我也认了。”

    长生点头,回马车那去取糯米,顺便看看有什么是能带下去派上用场的。重明抱着手道,“真是愚不可及。”

    这糯米,撒了一些,司马鹿鸣下去带了一些,还留着的那点,是弗恃叮嘱特意留给她和悲风的。若有僵尸追了过来,可以用这个对付。但也是所剩无几的,因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听话的长生会下去。

    长生把那装糯米的布袋口扎好,就这么一点,可要省着用,不能撒出来了。“反正你一直想我死,等我死了你也算是自由了,而我也没有对梦貘食言。你以后不要再作恶了,梦貘说是怕你为祸才不放你,你要是不想事事都被他料中,就应该多做好事。你保重吧。”

    车上本来是有很多东西的衣物食物还有一些防鬼捉鬼的器物,只是马车烂了以后,掉了很多。

    悲风拿了一把桃木剑,说道,“对付这种妖魔鬼怪,这桃木剑可比真剑要好用多了。要再有只鸡就好了,鬼闻鸡鸣即缩,这僵尸也不例外。”

    长生心想,鸡?这里倒有只长得像鸡的,而且也比普通的鸡厉害。她看向重明,重明勃然大怒,“你当我是什么!”

    长生其实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会用上,什么会用不上,抓了抓头,干脆把能拿的都拿了,包括车上剩下的两坛酒。

    悲风道,“这么多,不太方便拿吧。”主要是他拿不动啊。

    “我拿就可以了。”义父教过她要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她把东西包好,当然,未必都能用上,但为的就是个以防万一,万一用得上呢。她指头一勾,像提豆腐一样,身轻如燕。

    悲风吃惊,这长生看着娇小,力气却是一个顶他五个,只能说那道长的徒弟果真都是深藏不露。

    那洞口开得不大,只好让悲风先下去接东西,得把东西分开往下放。

    长生跳了下去,悲风点了火把。其实有没有火,对长生影响不大,她一样都能看的很清楚,包括火光照射不到的暗处,那里有几颗石头,她都能数得清楚。

    悲风怕长生看不清,他先走在前头。火把晃了一下,眼角瞟见有个黑影,差点没下破胆子。看清楚才发现是他和长生的影子。在姑娘面前丢了脸,十分尴尬,“让你见笑了,我胆子小。”

    长生道,“我胆子也小。只是稀奇古怪的遇多了,也就慢慢见怪不怪了。不过若是突然冒出妖魔鬼怪,我也还是会吓到。”

    “我入门不久,师父也是看我胆子小缺乏历练才决定带我出门的,没想到没给他长脸面,反倒是丢大脸了。姑娘你别嫌我话多,我是怕我死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长生有些好奇,“你师父为什么要进来拿这里的东西?”师父也说了偷死人东西很损阴德,又不是他们这种入师门不久,弄不清楚状况的。师父和师伯都认识,那应该也是得道的高人吧,没理由不知。

    “我听我师兄提起过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师父想向薛家要件兵器,诶,你知道薛家么?”他见长生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我以前也没听过薛家,这名门大家里,也就知道一个司马山庄。司马家富甲天下,我前年还没上山修道时家里做买卖的,勉强算得上是同行所以知道。至于这薛家还真是所知不详,好像是锻炼兵器十分了不得。我师父以前有剑兵器,在与玉虚的众妙道人比试时被打断了,此后我师父便一直在找能胜得过众妙道人手中那件法器的宝贝。”

    长生心想师父说茅山药愚道长跟师伯有交情,敢情就是这样的交情?这算不算是结过仇?

    悲风道,“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们是哪个门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