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长生仙箓 > 第二十五章 章法

第二十五章 章法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本来是想说写信回昆仑山,看能不能让师父去请掌门帮们,或许发散派中的弟子去找能有消息。

    但却是听到瘟神道,“我不是不想救他们,而是他们两个的疫症我没见过,你们凡人有句话叫对症下药吧,我虽是神仙,但也不是你们凡人想的那样指一指就什么病都药到病除。我们不便插手凡间的事,但能帮你的我已经帮了,你说需要内丹,我不就给你药让这小子排出内丹了。但现在没有尸体,你让我救他们两,我是没办法了。”

    卦燎踩上椅子,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他突然记起道,“可以去找太上老君,爷爷说他炼的丹药,能起死回生。”

    瘟神笑道,“你当太上老儿是卖药的。他的药哪里是简简单单就能求到的。即便是你那和太上老儿有交情的爷爷去求,就为了区区两个凡人,别说你爷爷不会就此愿意欠下人情,就算是他愿意拉下老脸,太上老儿也不愿浪费他的金丹。”

    瘟神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熏炉,那是一只黑釉色的陶制的小熏炉,接着又是摸出一支短香,他将短香插在熏炉的顶端,手指刮过香头,就见香无火自己点着了。

    瘟神扬起手,对着那袅袅升起的白烟闪了闪,“我现在去收回那些在这场瘟疫中阳寿未尽的人身上的瘟疫。你另外两个同门明日就醒了。”

    长生低声问道,“那姜曲和鹿鸣呢?”

    瘟神抚额,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丫头,笨到连沟通都成问题,“敢情是我说了半天,你还是听不懂。他们两个的病我没办法。”

    长生道,“可神仙不是按着老天的旨意的么,那他们既然不该得瘟疫的,现在却是得了,就是老天出了错。你是神仙不能不管的。”若是他都说没办法,那叫他们这些凡人怎么办。

    瘟神说道,“那我就只能上天问问了,不过一切都要按足了规矩来办,快则天上一日,慢则天上数月。”

    天上一日?

    她记得卦燎跟她说过,天上一日是地上一年吧。他要姜曲他们等一年!他们病得那么重,或许连明日都未必能撑得过。

    长生道,“就不能快些么。”

    瘟神道,“天庭有天庭的章法规矩,就看他们有没有命等得到了,若等不到,那也是命。”他们维护的是六道的井然有序,可不是专管某个人的生老病死的。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了。

    她从今天早上一直听到不同的妖不同的人说什么命。生是命,死也是命。什么都用命解释完了,这和推卸责任有什么两样。难得笨人也会发火,她捂住耳朵,扯开了嗓门就喊,“能不能别再跟我说命!”

    卦燎还是第一回见长生发火呢,张着小小的嘴吃惊得能吞下鸡蛋。长生喊完后才发现瘟神已经溜了,就跟欠债的,怕被人追债,赶紧逃之夭夭差不多。是怕被她继续纠缠姜曲他们身上的瘟疫吧。

    师父说过,笨人的坚持是最可怕的了,所以她的不依不饶有时也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如今连神都要躲开了。

    她算是明白了,神仙有时也跟凡人一样的不负责任……

    “义父。”她小心的端着手里的鸡汤,走得很慢,就怕走快了汤撒出来。田宝的哥哥身体日渐康复,祥嫂杀了他们家养的那只老母鸡,炖了鸡汤给田宝的哥哥养身子,祥叔让田宝也送了一碗过来给她。长生没想过自己喝,打算把汤留给严无名。“田宝给我的,你喝。”

    严无名微笑,“乖了,你自己喝吧。”

    长生摇头,把汤先搁到了神台上。既然义父不喝,那就先搁一会儿孝敬一下阎王爷先吧。他们庙里好久买香供奉过香烛了,让阎王爷先闻闻鸡汤味,就当用鸡汤味来代替香烛味了。

    长生道,“我要去摘小花。”

    严无名问道,“摘花做什么?”

    “以后村子里谁再生病,我就送花给他,这样他就不用喝苦苦的药了。”她要赶紧去。不然去晚了,小花就要谢了。

    严无命笑了,知道她是因为给田宝的哥哥送花后,田宝的哥哥身体康复,就误会花能治病了,“傻孩子,不是花把田宝哥哥的病治好的,是你本身就很特别。”严无名抚过她额头前好的差不多的伤口,“你要答应义父,如果有一日离开了村子,离开了义父,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

    长生道,“我不走的,我喜欢这里,这里有义父,还有祥叔祥婶、田宝,我不走的。”她要一直留在阎王庙里陪着义父,直到义父和村里的老爷爷一样头发白了牙齿掉了,她还是要陪着。

    严无名瞧着她的认真,只是说道,“将来的事谁又会知道呢。”

    ……

    外头传进来敲锣的响声,将她从梦里拉了回来。长生睁开了眼,这几日好像常梦到田宝的哥哥生病的事。

    她隐约记得个大概,但太具体的情况已经记不得了。甚至从田宝的哥哥病发到康复,村里好像都没人知道到底那是什么病。因为祥叔正打算带儿子翻山去找大夫时,田宝的哥哥就好了。

    义父为什么在那时候跟她说起瘟神的故事?是就只是想跟她说,碰巧当时田家村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还是就因为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才有意要跟她说的?

    她抚过脖子上的伤口,脑子里闪过毛夫人吸了她血后巴不得把她连皮带骨一口吞下的凶残。

    外头又是响起两声锣声。

    长生出门去看,见到姜离在烧符,旁边站了两个家丁,一个嘴里数着数,每数到固定的数时就敲响一下锣。还有一个在等姜离把符烧完。

    姜离将符的灰烬倒进事先打上来的一瓢井水里,吩咐道,“你拿去发吧,凡是生了瘟疫的就让他们喝。”

    长生唤道,“姜姐姐。”

    姜离抱歉道,“把你吵醒了。”她也没法子,刚才卜了卦,今夜在府里西南方位做法是最好的。“我爹刚叫人送了符来,让我做法后烧给府里的人喝。只好委屈你今晚没个好觉能睡了。”

    长生道,“他们很快就会好的。”这几日府里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剩下的都是命不该绝的,瘟神也已经把瘟疫收回去了,估计明日开始好转了。

    姜离不知内情,长生自己也忘了说赵公明的事,姜离信心满满的笑道,“我也信我爹的法术,这符一定能把他们治好。”

    长生犹豫了一会儿,问,“……姜姐姐,人的血肉能治病么?”

    姜离道,“我听过有些偏方是要人肉做药引的,可我觉得这是无稽,人的血肉又不是人参灵芝,哪能做药材。”

    敲锣的家丁敲得手有些累了,想慢了速度来偷懒,结果被姜离发现了,骂道,“若是到卯时没敲足九百九十九下,你以后就不必继续在姜府干活了。”

    那家丁赶紧提起了精神来敲锣,姜离柔声对长生道,“子丑寅卯每个时辰我还要再做法。如果你实在困倦,可以先到我房间睡。”

    瘟神收回瘟疫后,姜府的瘟鬼也失了踪影,确定姜离留在这里不会碰上瘟鬼了,长生这才道,“我想去看看姜曲和鹿鸣师弟。”看到姜离为了全府上下,只要是有一点希望的,都会去努力做。她觉得她也该如此,哪怕不确定努力过后是否能看到结果,但总要试过才会知道。

    她刻意等那下人喂完姜曲符水,才进房去把姜离背上,去了司马鹿鸣的房间。这样大费周章,是怕自己就一个人,无法兼顾到姜曲和司马鹿鸣两个,若是一会儿她猜想的不对,他们出现什么状况,她也好及时发现去喊人。

    她把司马鹿鸣挪到内侧,把姜曲放到床上。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分别将血滴进他们两人的嘴巴里。

    “媳妇,你在做什么?”卦燎也是被锣声吵醒的,醒来以后不见她,一边睡眼惺忪半眯着眼儿,一边寻着她的气味来了,迷迷糊糊的正好看到她在喂姜曲他们血。

    长生把手指放进嘴里含了一下止了血,正想着跟他说。

    卦燎打了个哈欠,心想只要媳妇没有又像白天那样不见了,他就安心了。“媳妇,卦燎困了。”他是光着脚丫子走来的,脚底上全是黑黑的泥巴,卦燎爬**铺,在姜曲的白净的脸上蹭了几下脚丫子,把泥巴蹭到姜曲脸上了。

    长生扯起袖子给姜曲擦了一下,转头一看,卦燎在床尾的空处缩成一团睡了。

    长生搬来椅子,守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观察着他们二人的变化。只是过了寅时后也实在太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

    到了快天明的时候,姜曲踩到了一大片湿润渐渐转醒。

    映入眼帘的第一样——就是司马鹿鸣放大了的俊脸。姜曲病了几日,尽管身体虚弱,觉得浑身乏力,但看到自己右手就搁在司马鹿鸣的腰上,之前与怜玉的那桩事浮上脑海,那是已经让他有极大阴影了的。他赶紧把手拿开,抓着床头的支撑着帐子的木条要坐了起来,要往床外侧挪。

    结果压中长生的脑袋,好在是垫了褥子的,长生的脸被压到了褥子里倒也不怎么疼,就是睡意全散了。姜曲就可怜些,被她发上的簪子扎了大腿一下,他僵着腰板子挺直了大腿,疼得他抬起了不是,放下也不是。

    司马鹿鸣也醒了,见到自己与姜曲同在一张床上还是共用一张被子也是楞住,领口的扣子,因为长生担心扣紧了他会呼吸难受,为他打开了两颗,但衣服还算是平整的。

    姜曲无话。

    司马鹿鸣也无话。

    只有长生见他们两人总算是会恢复的意识,鼻头一酸,算是喜极而泣吧。

    姜曲道,“好好的,怎么哭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是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得了。

    长生拉过他们两人的手来看,发现他们两人手上的青线没有了,便一直重复着,“没有了,没有了。”

    姜曲和司马鹿鸣看见长生又哭又笑,皆是一头雾水。

    姜曲踩到的湿润是卦燎睡着时流的口水,卦燎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他还没睡饱嘟着嘴儿揉着眼儿憨态可掬。长生急着分享喜悦,与卦燎说道,“卦燎,他们都好了。”

    卦燎看了一会儿姜曲和司马鹿鸣,还是迷迷糊糊的,他问道,“是因为媳妇给他们喝了……”

    长生捂住他的嘴,赶紧抱起卦燎,对姜曲他们二人道,“我去叫姜姐姐来,让她请大夫来给你们两看看。”

    姜曲想喊住长生的,无奈嗓子不舒服,放弃了。见她着急的出了房门口,嘀咕道,“你至少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他看向司马鹿鸣,哑着嗓子道,“长生去请人了,一会儿人来了,你确定要让他看到我们这样么?”

    两个男人躺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适。

    司马鹿鸣扫了一眼房间,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