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新唐遗玉 > 第二五三章 意外和侥幸

第二五三章 意外和侥幸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五院艺比已过四项。太学院一马当先,独揽三块木刻,几乎是坐稳了今年的五院之首,其他四院博士,除了已经拿得一块木刻的书学院晋启德外,心情都不好,犹以严恒为首,毕竟往年紧追太学院后面的四门学院,这会儿可一块都没捞到。

    九名论判坐在梅楼上亲自校对学生们的卷子时,查继文便有心思去调笑他:

    “老严,不要板着脸嘛,虽然我们太学院你是肯定比不过了,但后面用用心,运气好了,这第二的位置许还是你的。”

    严恒没有答话,晋启德在卷子上划拉了一下,用着旁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那可说不准,我看我们书学院,后面是能再拿一块的,这第一总是太学。这第二,也该换换人来做。”

    严恒冷哼一声,但因至今半块木刻没见,底气不足,就没同他俩斗嘴,直到几人将所有给批过的卷子对比后——

    “哈哈!老查,承你吉言了!”

    * * *

    这次乐艺比试的题目的确对琴艺佳好的学生很是有利,长孙娴和卢书晴是最有可能拿下这块木刻的,遗玉和程小凤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当祭酒大人走到栏杆边,四周静下后,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的长孙娴身上。

    前日书艺比试结束后,她就再没见过这长孙大小姐,今日看她,依旧是清冷中带些傲气的模样,放佛察觉到她的注视,扭过了头。

    遗玉看见长孙娴面上带着虚笑对她点头,心道她面子功夫倒是做的足,并没回应,而是将目光移开。

    东方佑照旧站在栏杆边上,手持乐艺木刻,在一众学生们的期待中,宣布道:

    “乐艺比试,最优者——四门学院,郜君浩。”

    这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长孙娴扭头看向卢书晴。两人对视皆皱了下眉头,没有想到赢的不是自己或对方,而是另有旁人。

    她们只是意外,却不像前日书艺比试那样怀疑其公正性,琴艺佳的,多是记谱和听谱都好,像是她们两人,但记谱和听谱好的,不见得就是琴艺佳的,前者重点在人的协调性和弹琴的心境,后者重点则是对不同曲谱的背阅和记性的好赖。这得了木刻的学生,应该就是那种博记乐谱的。

    遗玉挑了下眉,在楼内一片四门学院的欢庆声中,将毛笔放入竹筒里,轻轻荡涤,看着不远处那名笑的开朗的陌生少年,不由也弯起唇角。

    是,她是知道比试题目,昨晚捧着琴谱也曾想过将其背下,可在翻到那页后却抵不过自己心底的声音,将琴谱压在枕头下面。到书房去捧着琴艺课本,用墙角那张几乎是用来当作摆设的琴拨弄了一个晚上,临阵磨枪。

    比试时,她聚精会神地听着先生的琴音,写下可能应对的指位和弦位,能写多少便是多少。

    这样做,是白费了李泰的安排,可她自认为,付出多少就该得到多少,真因泄题拿了这块木刻,或取巧默下背会的内容逃避最差,对本应得到最优、或是本不应得了最差者,她自问心难安,哪怕最优可能是被长孙娴拿到。

    不过现下看来,这次艺比中的黑马的确不只一二。

    卢智在东方佑将要宣布最差者时,走到遗玉身边站定,他并不太担心,书艺木刻已经拿到,就是乐艺真倒霉拿了最差也无妨,这是两人说好的,乐艺的题目范围太广,他便没刻意要求她在这段时间内进益此项。

    “有最优,便有最差者,此次画艺四十五人中,我等九人以为,最差者是算学院...”

    听到祭酒大人念出人名,程小凤立刻轻拍了一下胸口,万幸道:“还好不是我。”

    卢智在周遭杂乱的说话声中,扭头对遗玉叹道:“还真有比你更不靠谱的在!”

    她呼出口气。暗道侥幸,嘴上抱怨,“运气不错,昨夜突然来神儿,拨了半天的琴,到底是有些用处,兴许比他就多记了一两个音。”

    遗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长孙娴的方向,也亏了她有副好脑子,结果比预想中的都要好,长孙大小姐没能拿到最优,她也没能得了最差!

    一块木刻已经到遗玉手中,艺比剩下射、棋、算、礼四项,除非她是不幸拿了两项最差,不然等艺比结束后,她在国子监的名声肯定会稳下来,以前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显然是长孙娴不愿意见到的。

    依着长孙娴往日的作为,前日书艺比试让遗玉翻了身,之后肯定还会有绊子等着她,这人就像是瞅准了她当靶子来扎,不射中一下,怎么都不舒坦。

    卢智从遗玉手里抽走被她捏了半天的毛笔。在竹筒中放好,又拿起她放在席子上的书袋塞进去,杜荷从人堆里挤了过来,提醒两兄妹先前说好要上他家去。

    于是将卢氏先送上回归义坊的马车后,卢智和遗玉坐上了杜府的马车。

    * * *

    同是尚书府,比起长孙府的大气和气派,杜府要朴素不少,遗玉一进大门,便暗自打量一路经过的厅廊。

    杜若瑾的院子是在正房的东侧,杜荷领着他们直接走了进去,从院中下人们的表情中。遗玉可以看出,两兄弟的关系是很好的。

    虽是花树凋零枯败的季节,遗玉仍能从院中的迹象想象出这里在另外三季是何等的风貌,杜若瑾是个雅人,从他的人他的画,方可一现。

    杜荷将他们带到客厅坐下,道:“我大哥肯定想不到你们会来,你们稍座片刻,我去知会他。”

    遗玉的眉头轻蹙一下,还在君子楼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样突然上门拜访太过冒昧,卢智是因为杜如晦的举荐之恩和杜家交情尚可,来探病正常,她又算是个什么事,稀里糊涂的就跟了过来。

    卢智看出她的神态有异,接过下人奉上的茶盏,对她道:“不用多虑,杜大人于我有恩,二公子既然提了杜先生身体有恙,怎么能不过来瞧瞧,刚巧今日比试的清闲,改日咱们再携礼来访。”

    他说的也有道理,遗玉便压下心中的别扭,轻声道:“拜访是应该的,只是午饭就不用了吧,太过叨扰。”

    她可记得,杜荷先前在学里提过要留他们一道用饭。

    “嗯。”卢智刚刚点头,门帘即被掀开,遗玉侧头去看。

    比起来学后上课那次见到的,杜若瑾清雅依旧的面容多了一丝不正常的苍白,他里着藕色锦袍,外套一件洁白的细绒大氅,病态微露的脸上挂着温文的笑意,这么一入室内,就仿佛是带着一片纯净的雪白而来。

    遗玉微愣之后,站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师礼,“杜先生。”

    卢智合手一揖,称呼较随意。“杜兄。”

    “二弟说是你们来,真让我有些惊讶。”杜若瑾缓步走到遗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待杜荷和卢智都落座,他对屋里唯一站着的遗玉道:

    “卢小姐无需客气,若是在我家还要顾着学里的礼节,那二弟岂不是时时都要立在我旁边?我也是教他的先生呢。”

    他的声音温温缓缓的,带着一种让人心静的味道,遗玉刚才的别扭和冒昧之感顿时消去大半,乖巧地点头落座。

    卢智先是问候了杜若瑾的身体,而后几人便聊到了五院艺比上,从头天卢书晴的雨中一曲,到卢智的画艺夺魁,谈到书艺比试上的曲折后,杜若瑾对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遗玉,柔声道:

    “那日的事我都听二弟讲了,卢小姐真是受委屈了。”

    遗玉忽然听见他这么一句,目光当即一滞,这书艺结束比试到现在,夸她的赞她的,心疼她的,暗恨她的都有,却从没一人提到过委屈二字,而这一点却恰恰是在比试之后,她隐在平静之下最直接的感受。

    她侧头去看杜若瑾,但见对方略带病容的脸上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担忧之色,胸中一暖,不知如何接他话,只能笑着摇摇头,至于这摇头是代表她已经不觉得委屈,还是旁的意思,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卢智和杜荷将两人短暂的视线交流看在眼中,一个暗自撇嘴,一个却轻皱眉头。

    四人又聊了会儿,卢智便以不打扰杜若瑾休息为由告辞,推了杜荷留下用饭的邀请。

    杜家兄弟起身相送他们到客厅门外,卢智伸手在杜若瑾肩上轻挡了一下,“你还病着,就不用送了。”

    杜荷应和,“是啊,大哥,我去送就行。”

    杜若瑾目光从卢智脸上移到遗玉脸上轻扯了一下肩上的大氅,“那好,你们慢走,咱们改日再叙。”

    卢智和遗玉应了,杜若瑾依在门边,看他们出了院子后,才挥手示意下人去忙,独自转身走进客厅中,右手举起摊开在眼前,上面赫然放着一只小小的纸团。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这纸团轻轻拨开,在掌心抚展后,便见两行小字跃然于褶皱的纸上。

    清润的嗓音慢慢响起,“我就说呢,怎么这会儿来找我。”

    (在评论区看见亲们的留言,谢谢亲们的关心,昨天半夜胃疼,现在舒坦多了,今日三更,会把昨晚欠的一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