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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意如何》之中篇 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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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景殿大殿上,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来封赏他的大儿子与二儿子。

    封赏完之后,皇座上的洵皇郑宣笑问道,“你们这次立了大功,还想要什么赏赐哪”

    “儿臣守我大洵江山,本是分内之事,不敢多要赏赐”,南宫寿一板一眼回禀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他也是父皇膝上的宠儿,只是如今连父子关系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洵皇点点头,看见郑重按捺不住的神色,“熙王,你还想要什么吗”,表面有责怪之意,却实是宠溺。

    “父皇,我想知道为什么援军不到,而要驻扎在汾城,父皇难道不管皇兄与儿臣的生死吗”,这郑重这次竟如此语气质问洵皇,实属少见。

    “放肆,这是你与皇帝说话的语气吗”

    幸好,洵皇也不太在意,继续道:“不过,这件事我不是交给朔儿安排了吗”

    洵皇将目光移到了列在朝堂一侧的三皇子郑朔身上,不过,这小子也倒镇静,立马面不改色,态度极为恭谨地答道:“回父皇,实在是汾城的一众贼人兴起,援军不得不平反,而耽搁了几日,儿臣一直深深敬佩大皇兄与儿臣昆兄的才能,想着高渠应能抵挡过这几日,果真如此。虽然,如果父皇要责罚的话,儿臣甘心受罚,只愿两位兄长能原谅臣弟这次”,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十分谦逊,南宫寿亦未有发言,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下朝之后,郑重一人独自走开,南宫寿见出他的反常,追上去问道:“你怎么了,为何我叫你不理”

    郑重仍是向前走着,不停住亦不回话。

    南宫寿一把拉住他胳膊,疼得郑重“唉呀”一声。

    “对不起,一急竟忘了你这儿有伤,没事吧”

    看到一向温和的南宫寿为自己这般失态的样子,他心中一松,这才沉脸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援军不会来”

    南宫寿默不作声。

    “你当时为什么把我留在高渠,不同你一起”

    “你的伤...”

    “呵,伤?这点伤算什么,以前我们不是也遇到过好多次这样的情形吗?你变了,变得一点都不理解我”

    南宫寿沉默。

    郑重见到南宫寿丝毫不辩驳的这番情态,又是怜又是恼,终于不甘心地恨恨离去。

    南宫寿望着郑重走开的背影,温柔地嘴角一弯。

    其实只要他能一直好好地活下去,这点怨气又算什么呢!

    南宫寿问候过自己的母后南宫筝儿后,才回到自己的寝宫,王妃早就殷勤地安排侍女为他接风,洗浴过后,王妃与南宫寿来到饭桌上,看见这满桌美肴,南宫寿温柔地对王妃道:“雨歌,辛苦你,这又费了你不少心力吧,以后我出征回来就不用次次为我此般劳心了。”

    王妃名叫楚雨歌,是一位大臣的千金小姐,生得贤良聪惠,美貌端庄。听了夫君南宫寿的这一番话后,便已经涨红了脸,低头细语道:“只要殿下开心,雨歌这点劳心不算什么,殿下时常经历沙场,夫君,夫君您的苦,又有几人知晓呢”

    南宫寿见王妃如此般的娇羞之态,便有将其一揽入怀,缠绵细吻的的冲动,不过,南宫寿绝非随意之人,况且白日他从未允许自己行此能令头脑发昏之事。此次用餐他便只与王妃随意聊了几句。

    一夜尽酣,南宫寿很早就起床,穿好衣服,时辰还早,他去庭院内练了一会武——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吃了简单的早食,南宫寿便径直前往熙王府。

    南宫寿虽不如郑重去南宫府中那样频繁,不过在熙王府的下人们眼中,他也绝对是常客。

    按往常,郑重也是个早起之人,这个时刻他应该在府中花园里面练习剑法,不过昨天见他情绪不太对,今天这时在睡懒觉也很有可能,南宫寿边想边进了花园,他脚步很轻,在丛木掩映之中,他就瞧见了那个一身白衣舞剑之人,南宫寿见此情景,莞尔一笑,这就是郑重与他相似之处,不论如何,不管外界如何纷扰,他总是他自己,有自己的规律和处事原则。

    “飞羽,今天的剑舞得劲头很足啊”

    郑重听见后立马停了相来,运剑入鞘,便朝着南宫寿走来。

    “寿兄凉亭先坐,且等我换身衣服”,还是如昨日的冰冷语气。

    “嗯”

    不一会儿,五彩缤纷的花园中央,一个形状简易的亭子下便坐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位身穿深色衣服,风流挺拔,另一位一袭蓝衣,高高束起的头发,披散在后背,显得极为俊秀。摆在他们面前的小石桌上是精致的糕点。

    蓝衣这位就是郑重,因为刚刚练过剑,南宫寿还能感觉他的气息在空中有规律地跃动。

    “寿兄,昨夜想必怀里娇人,春宵不虚度吧,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兄弟呢”,郑重一脸的不乐意神色,盯着对面一脸春风的南宫寿。

    “天下丽人那样多,飞羽贤弟这位翩翩公子若是稀罕,必是一招手一大把”

    “哼,你以为我是你啊,哪怕是一丝感情,我也不愿意浪掷在那些弱柳扶风的美人身上”

    “那你要浪掷在哪儿”,南宫寿顺势戏问道。

    郑重听了这话,一反常态,只是默默注视着南宫寿而不言语。

    南宫寿觉得有些尴尬,笑道“这是飞羽的小秘密啊,原是我问得唐突了”

    郑重如梗在喉。

    “飞羽,看在我一大早来寻你,你就莫怪为兄了”

    话已至此,郑重只好重启话题:“好吧好吧,无咎,尝尝府中新制的美味”

    “你就开吃吧,想必此时应饿极了”

    看着郑重一边吃,南宫寿说道:“过几日便是你的悬弧日(诞辰)”

    “是啊,我以为你忘了呢”

    “听说父皇已经差人你备宴,这样的美事,你可要好好谢恩”

    郑重吃着,点了点头。

    “你想要什么礼物”

    郑重这才亮出了他刚才一直掩藏在糕点里的期待的目光。“咱们骑马去城外转一天,如何?”

    “这小事,不过每次你都口上说什么不要,次次还得我费神准备送你什么”

    “哈哈,那是无咎你活该”

    “不过,你生日那天定然有许多名望之人来拜见,我们一走了之,你觉得行吗”

    “当然行哪,无咎,生日就是要开心的,再说何必非得逼自己做那些不喜欢的事呢”

    “听你的。过会儿,去见见你嫂嫂,雨歌觉得有几家姑娘挺适合你的,她想当面给你介绍介绍”

    “走吧,我吃完了”,郑重平静答道。

    郑重生辰那天,熙王府人庭若室,来的大臣都怀着心照不宣的心思来巴结这位潇洒的二皇子,郑重的长相颇似其母,那位光彩照人的夏姝,姝贵妃,亦因其姿,洵皇帝便爱此子多几分,如今对郑重是恩宠更重,郑重又如此战功赫赫,文武双全,相信郑重不久一定会入主东宫。在这些久历世态的大臣眼中,郑重惟一的不足就是此子仍还留有几分少年稚气,不过人嘛,哪个还没有少年意气的时候呢,时间会磨平一切的,说到稳重,大臣们脑海中大都闪过了大皇子南宫寿,不过都摇头叹气,只能说是命吧,他们娘俩都太固执,从不肯讨好皇帝,白白让本来就不易长久的帝王的恩宠夭折。

    “恭祝殿下”

    “杨侍中有心了”

    “祝殿下早生贵子”

    “......张太傅言之过早了”

    天刚明,便有人往熙府送生辰之礼,献酒、献金、献各种玩意儿,郑重一早就在大堂内像个不倒翁似的迎客送客,他不明白不就是父皇为自己要举办个生日晚宴吗,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讨好自己,怕是自以为是地又嗅到了什么风向。

    “飞羽”,忽而郑重在人群中听到此声,顿时头脑一下子如清风吹过。一看,是南宫寿神清气爽地站在他面前,他永远这样一身英气,郑重想着。

    “你终于来救我脱离苦海了”,说着,便指指房间里一堆的贺礼。

    “这些宣纸不错,带些,城外去逛”

    “无咎,你的意思是又作了一首曲子,太令人期待了,这样的风流倜傥美丈夫弹奏一曲,人间能有几回闻!”,南宫寿还是一位精通乐理,擅于弹琴之人,无咎每有新作,必有飞羽相听,郑重边听,边信手作画,题词,飞羽的书画亦是二殿下为人所知的一绝。二人不光在战场共同历经生死,在平时的生活中,亦是志趣相投。

    南宫寿被郑重的溢美之词逗笑了,“你别贫嘴,换上行装出发吧”

    在南宫寿与郑重旁若无人的闲谈时,郑重也有一个军中心腹叫俞平的听见了,看见他们正待出发,便出来先向南宫寿作礼,接着劝郑重道:“殿下,今日最好在府中,否则怠慢了客人,可就......”

    郑重对俞平亲切一笑,“俞平,你就别担心了,我就出去和寿兄走走,你帮帮我应付一下府中之事,可好”

    看到自己的殿下早已魂游不知所踪的样,俞平只好拱手回是。

    看着二殿下与南宫寿一同出去的身影,俞平感到不安,他不希望郑重与南宫寿走得这么近,他怕有一天南宫寿会伤害到郑重。

    邺华城内,两位公子,鲜衣怒马,不知看痴了多少佳人,女子纷纷回头,却只能看到他们愈行愈远的背影。

    “好俊呀”人群中的一位女子不能自已,与该女子同行的一位女郎立马提醒道:“别作白日梦了,我认识他们,他们可是两位皇子”,先前那位女子只好强迫自己别再想了,人家可是皇子啊。

    南宫寿和郑重当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这邺华外城内的出现,不知勾走了多少女子的芳心,他们只是骑着马,笑看满城的颜色,正如他们在沙场上那样并行着,回想二人初见,南宫寿温文尔雅,郑重天真无邪,二人一拍即合,少年一起长大,这邺华城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后来又一起征战沙场,一起大笑,月下相慰,真乃快哉!

    “无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往年不都是去南山一游的吗”

    “今年去另一个地方”

    原来南宫寿带郑重来的新地方是一个寺庙,看起来简单却不失简漏。寺庙后面依偎着青山,

    两面都是茂林修竹,站在门前,郑重一眼望去,恰是汾河流过,河面宽朗,对岸是一片松林,“无咎,此地确实幽美可人”

    “母后常来此处”

    郑重一直对南宫寿的母亲报有好感,可能是她与南宫寿有些气质相仿吧。

    庙内,给寺中的方丈打过招呼后,二人便进了一间雅舍,琴与笔墨这些都已备好,二人也未言语,南宫寿拿来房间中的一把琴,郑重也在案旁坐下。

    南宫寿缓缓拨捻着琴弦,乐声空灵宛转,跟着南宫寿的琴思,郑重在纸上一笔一画勾勒着,曲尽,南宫寿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你这次画了什么”

    郑重还有一点没画完,边画边嘟囔“自然你弹得什么,我画得什么啦”

    南宫寿这次是真的好奇。

    “送给你”

    画卷一开,原来是一位舞剑的蓝衣公子,剑起花落,眉目传神。

    “这是,你?”

    “你说怪不怪,这首曲子一起,我就有种舞剑的感觉,这张美男子就当送你啦”

    一点也不奇怪,这首曲子就是那天南宫寿步入郑重花园时所作。

    “无咎,我想再听一遍”,郑重望着门前的流水静静道,郑重在听乐曲时就显得特别安静。

    ......

    二人从寺中归来时,已经是宴会将要开始的时间了,南宫寿看着熙府张灯结彩,对郑重打趣道:“这像是要把你嫁出去呀”

    “哈哈,如此的话非你不嫁!”

    刚进府,就见迎出来的郑朔,他看似稚气未脱的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皇兄好”这是对南宫寿说的,然后郑朔又道:“哥哥,你这许久去哪儿了,我正要送礼物,就寻不见哥哥了,看,这是我送你的佩剑,很好看吗”

    郑重很不喜欢郑朔的这种虚伪的亲昵劲儿,只是应了一声,就和南宫寿进了宴会。只留下郑朔一个人还拿着佩剑,他这时完全换了一副脸色,一副决绝的狠色。

    “无咎,听了你的琴音,看到这笙歌艳舞,我都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了”,郑重一边欣赏一边凑过去说道。

    “父皇这么爱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知道啦,你看,那个细腰女子,就那个最中间的旁边的好不好看”

    “你小声点,还记得上次你这样夸了一个女子,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郑重当然记得,差点搭上了一条命。那女子从别人处听说郑重称赞过他,便好奇地想去见见,一见便惊为天人,死活要跟了郑重,最后都闹到自尽了,幸亏发现及时,救了一命。不过也多亏郑重这小子不是拈花惹草的主儿,不然凭这一张人见人妒的皮相,不知以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所以郑重一听南宫寿又提起这件事,便大笑了起来。坐在一旁的郑朔也想在这么热闹的环境下,与兄长蹭几句话,不过看到他们两个谈得那样亲密,他也没插上一句话。整个晚宴,郑朔都在和在座前来的大臣们攀谈,看来他准备行动了。

    宴会结束之后,他来凝香殿拜见母妃夏姝。

    “儿臣拜见母亲”

    “快快起来”,坐在郑朔面前的这个绝色的妇人就是夏姝,虽已是三十八岁的年龄,可是风韵和身段仍是妙龄少女的样子。

    “朔儿,这么晚,你找母后有什么事吗?”

    郑朔早已哭丧出了一张脸,道:“母亲,南宫寿在宴会上又欺侮儿臣了,儿臣听见他口中对母亲和我充满了怨气,哥哥竟也毫不为我们辩解”

    “这是真的吗?”

    “母后,你忘了那次我们陷害他,他想必知道了,我真害怕万一有一天他继承皇位,想要对母后不利怎么办”,郑朔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

    “不会的,父皇这么喜爱重儿”

    “母后,喜爱能有什么用,父皇不是还得听那些大臣的看法吗,再说了父皇之前也很喜爱南宫寿啊,但是那次事后,父皇有多决绝,母后又不是不知道”

    夏姝看起来很愧疚当时做得那件事,她生就软弱的性子,“那件事我们是不是过了”,那次郑朔设计了南宫寿“非礼”夏姝的一幕让洵皇恰巧看到。其实只是夏姝约其谈事,故意往自己头上抹了许多花蜜,引来蜂蝶,夏姝便道:“请公子略为我驱此虫物”,于是南宫寿就只是用自己的衣袖在夏姝头上轻轻晃着,可是远处高楼上的皇帝见到的却是南宫寿揽着他喜爱的妃子欲行不轨之事,也是这事,让本来就移情的皇上舍弃了对南宫母子仅有的一点同情。

    “母妃,他坐上皇帝的那一刻,不知要怎样铲除我们呢,自古以来,哪位帝王不是这样子?母后,哥哥与南宫寿交好,他可能能保住您,难道您忍心看着我到时成为蝼蚁,被人家随意践踏吗?您也知道,南宫寿如今与我一句话也不愿多言”。

    夏姝听到这儿眼睛也变得湿润,用手帕拭了眼睛后,她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母后,一不做二不休,您直接到父皇那儿去哭诉南宫筝儿那对母子对您无礼”

    “皇帝会信吗?”

    “已经有了上一次,他对南宫寿态度变化那么大,他一定会信”

    夏姝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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