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哥嫂子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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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诗言坐在车座上如坐针毡，不舒服极了。每隔几分钟，她就会抬起胳膊看看腕表，或是扭头看看车窗外的景色，猜火车已经行驶到哪里了，离家还有多远。她的脑子里全是嘉祐可爱的小脸，耳朵里一会是嘉祐软软的奶音叫：“姑姑，姑姑，我想吃饼干。”一会是罗隐羽交织着悲伤与绝望的声音“诗言，你尽快回家，于诗琛要跟我离婚。”
哥哥于诗琛与嫂子罗隐羽夫妻之间感情不好，做为小姑子的于诗言一直知道。于诗琛和罗隐羽会离婚，她也并不惊讶。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父亲去世才一个月，连百天都未到，他们就离婚了。
嘉祐怎么办？于诗言心里一团乱麻。
于诗言十岁时，母亲得白血病去世后，父亲并未再婚，独自把他们兄妹二人拉扯大。深知父亲的不容易，她与于诗琛从小体谅父亲的辛苦，都不会忤逆他，对父亲的意见永远都是接受。只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与于诗琛不约而同的让父亲失望了。
她选择到了举目无亲的林市。而于诗琛自结婚伊始，就时不时的对父亲表达渴望离婚的想法。于诗琛每次刚开口，只来得急叫一声“爸爸”，就被父亲把离婚的想法杀灭于无形。父亲的去世，终于让于诗琛等到了机会，迫不及待的与罗隐羽摊牌了。
由于母亲的去世，导致父亲在选择儿女的婚姻时，并不要求门当户对，只有两个条件，一是对方必须有母亲，二是对方性格好。
于父相中罗隐羽做儿媳妇，一是因为她家比较穷，二是因为罗隐羽温柔细腻的好性格。
当年，于父让于诗琛和罗隐羽结婚时，于诗琛根本不情愿。
“爸，我跟罗隐羽根本没有感情，你就要我结婚？”于诗琛不可置信。
于父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儿子，慢慢地说：“诗琛，自从在那年的事件中，爸爸站错队后，早已没有实权，被边缘化了，所以不要抱着门当户对的想法了，不现实。再一个，找个穷点儿的，咱家多出点钱，就不会挑剔你们没妈，也不会嫌弃没有长辈帮忙带孩子。你结婚成家了，我也算是对你母亲有了一个交代。”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于诗琛小声嘀咕着。
于父猛地立起来，说：“喜欢能当饭吃？娶妻娶贤，隐羽很适合。我生病住院期间，就发现她对病人很有耐心。对陌生人都那么好，这姑娘的人品没挑的，会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也肯定会对你好的。她家经济贫困一点，咱们多帮帮也就是了。我只盼望你和诗言能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
于诗琛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他承认父亲说的都对，可是就是觉得不自在，不甘心。
不自在，父亲永远安排着他的一切，学校，工作，婚姻……
不甘心，这辈子都在别人的安排下过活。
心里憋屈。
婚后，他的绯闻从来没有消停过。
嘉祐出生后，为了缓和二人关系，于诗言主动承担起照顾嘉祐的责任。
周一到周五，嘉祐在姥姥家生活。周六、周日两天，于诗言便把嘉祐接回来，领着他玩，做饭给他吃，让哥哥和嫂子去过二人世界。就算如此小心翼翼地为哥哥的生活打算，他还是在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一个月后离婚了。
于诗言用手捧住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下了火车，于诗言急忙打了辆出租车赶回家。
于诗言的家位于市中心的一条巷子里，是一幢两层的小别墅，独门独院。房子还是父亲当年担任建设局局长时盖的，只有八栋，属于建设局的家属院。
进门后，于诗言顾不上喝口水，放下背包，就来到哥哥嫂子的房间。
于诗言站在于诗琛和罗隐羽的卧室门口，身体斜倚在原木色的木门门框上，看着罗隐羽整理物品，问：“隐羽姐，嘉祐呢？”
罗隐羽正站在衣柜前，手里拿件黑色的裙子，转身看见是于诗言，腊黄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我让嘉祐住在我爸妈家了，不想让他看见这么难看的场面，对孩子影响不好。”
于诗言试探着问：“姐，你确定要离开，跟我哥离婚？”
“嗯，不然呢？诗言，我忍了七年了，我看不到希望，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我也累了。而且你哥又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态度非常坚决。”罗隐羽一边轻轻地不带感情地说着，一边把衣柜里的衣物整理到行李箱里，摆放整齐。
“嘉祐呢？他怎么办，他才五岁，你们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罗隐羽拿着衣服的手停顿下来，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低着头不说话。
迟疑片刻，她猛得抬起头，看着于诗言的眼里有泪光，颤抖着声音说:“你以为我没有争取吗？你哥要嘉祐的抚养权，他说那是‘于家根’。而且，我爸妈也跟我闹了许久，说我一个医院的临时工，根本给不了嘉祐好的生活条件。你哥是公务员工作稳定，孩子跟他在经济上不会受委屈。”罗隐羽的语气里透着累和无奈，”诗言，嘉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于诗琛，不靠谱。”
还有一句话，罗隐羽说不出口。罗父曾说，“你带个‘拖油瓶’怎么再嫁？再说你跟哪个男子生不出孩子？！”她私心也想为自己活一回，嫁给于诗琛的这七年，她并未享受到被人照顾与爱宠的滋味。
于诗言想到以罗隐羽温吞水的性格，既拗不过自己的父母，也争不过于诗琛。这么多年，罗隐羽几时奈何过于诗琛？
“我哥呢？去哪了？我跟他谈谈，嘉祐不能没有家”。
罗隐羽“呵呵”冷笑连连，“他早跟纪向晚双宿双栖了。那次，给咱爸过三七时，他是踩着你回家的点回来的。祭拜了父亲，把你送到火车站后，我就再也没见他。让嘉祐给他打电话，都叫不回来他。”罗隐羽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慢慢地哽咽起来。
于诗言听了罗隐羽的话，没有吭气，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着把于诗琛叫回家。
半晌，她拿起手机给于诗琛打电话。
“哥，你在哪呢？能回家一趟吗？咱们商量一下嘉祐的事情呗。”
很快，于诗琛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留着短发，皮肤微黑，五官俏丽的女子。
于诗言狠狠地瞪了于诗琛一眼，板着脸装着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她说：“哥，我嫂子闹着要收拾东西离开，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要不，你劝劝她，让她看在嘉祐的面子上留下来？她最听你的话。当初，爸还在时就总说娶了嫂子是你的福气，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你的福气放走，对吧？”
于诗琛面上涌起不自然的神情，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听到于诗言的话以后，温柔的说：“于诗琛，你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我不管，你是男人要说话算话。”说着，抓住于诗琛的手臂摇着，撒起娇来。
罗隐羽见状，用手指着那个女子，抖着身体生气的说：“于诗琛，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于诗言愤怒的冲着于诗琛喊道：“哥，你怎么回事！”
于诗琛拂掉女子的手，看着于诗言，尴尬的笑着说：“诗言，你看，我这不是跟你嫂子离婚了。纪向晚是我的真爱，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
“你的事情，我做妹妹的自然管不了。但是，我当姑姑的，问你一句，嘉祐，我侄儿，你才五岁的儿子，你计划怎么安排？！”
“诗言，嘉祐从小跟你比跟我还亲，你先带着，就当帮哥哥的忙。你也知道，我待在市委接待处，应酬多，时间也不自由，随时要听领导的安排。”
“嘉祐让嫂子带不好吗？你也知道嫂子和嘉祐多亲，孩子跟着妈生活也好。”
“不行！先不说嘉祐是咱家的独苗，再则，我跟向晚结婚以后，他排斥向晚怎么办？”
“哥，既然你这样说，何不让纪小姐现在就跟嘉祐培养培养感情？而且，我在林市，嘉祐在陌生的地方，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能适应吗？还有，嘉祐上幼儿园的事情怎么解决？”于诗言向于诗琛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于诗琛陪着笑说：“我早跟林市纪检委的同学打了招呼了，他会把嘉祐安排到市委幼儿园上学的，你过去找他就行。抽空我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你。好妹妹，帮哥这个忙吧，咱家就剩咱兄妹俩相依为命了。哥永远记着你的好。”
于诗琛一席话，让于诗言明白，她这个“好哥哥”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她回来把嘉祐带走，让他没有负担的与纪向晚双宿双栖。她更加心疼嘉祐了。摊上了如此自私没又责任感的爹。
于诗言坐在车座上如坐针毡，不舒服极了。每隔几分钟，她就会抬起胳膊看看腕表，或是扭头看看车窗外的景色，猜火车已经行驶到哪里了，离家还有多远。她的脑子里全是嘉祐可爱的小脸，耳朵里一会是嘉祐软软的奶音叫：“姑姑，姑姑，我想吃饼干。”一会是罗隐羽交织着悲伤与绝望的声音“诗言，你尽快回家，于诗琛要跟我离婚。”
哥哥于诗琛与嫂子罗隐羽夫妻之间感情不好，做为小姑子的于诗言一直知道。于诗琛和罗隐羽会离婚，她也并不惊讶。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父亲去世才一个月，连百天都未到，他们就离婚了。
嘉祐怎么办？于诗言心里一团乱麻。
于诗言十岁时，母亲得白血病去世后，父亲并未再婚，独自把他们兄妹二人拉扯大。深知父亲的不容易，她与于诗琛从小体谅父亲的辛苦，都不会忤逆他，对父亲的意见永远都是接受。只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与于诗琛不约而同的让父亲失望了。
她选择到了举目无亲的林市。而于诗琛自结婚伊始，就时不时的对父亲表达渴望离婚的想法。于诗琛每次刚开口，只来得急叫一声“爸爸”，就被父亲把离婚的想法杀灭于无形。父亲的去世，终于让于诗琛等到了机会，迫不及待的与罗隐羽摊牌了。
由于母亲的去世，导致父亲在选择儿女的婚姻时，并不要求门当户对，只有两个条件，一是对方必须有母亲，二是对方性格好。
于父相中罗隐羽做儿媳妇，一是因为她家比较穷，二是因为罗隐羽温柔细腻的好性格。
当年，于父让于诗琛和罗隐羽结婚时，于诗琛根本不情愿。
“爸，我跟罗隐羽根本没有感情，你就要我结婚？”于诗琛不可置信。
于父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儿子，慢慢地说：“诗琛，自从在那年的事件中，爸爸站错队后，早已没有实权，被边缘化了，所以不要抱着门当户对的想法了，不现实。再一个，找个穷点儿的，咱家多出点钱，就不会挑剔你们没妈，也不会嫌弃没有长辈帮忙带孩子。你结婚成家了，我也算是对你母亲有了一个交代。”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于诗琛小声嘀咕着。
于父猛地立起来，说：“喜欢能当饭吃？娶妻娶贤，隐羽很适合。我生病住院期间，就发现她对病人很有耐心。对陌生人都那么好，这姑娘的人品没挑的，会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也肯定会对你好的。她家经济贫困一点，咱们多帮帮也就是了。我只盼望你和诗言能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
于诗琛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他承认父亲说的都对，可是就是觉得不自在，不甘心。
不自在，父亲永远安排着他的一切，学校，工作，婚姻……
不甘心，这辈子都在别人的安排下过活。
心里憋屈。
婚后，他的绯闻从来没有消停过。
嘉祐出生后，为了缓和二人关系，于诗言主动承担起照顾嘉祐的责任。
周一到周五，嘉祐在姥姥家生活。周六、周日两天，于诗言便把嘉祐接回来，领着他玩，做饭给他吃，让哥哥和嫂子去过二人世界。就算如此小心翼翼地为哥哥的生活打算，他还是在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一个月后离婚了。
于诗言用手捧住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下了火车，于诗言急忙打了辆出租车赶回家。
于诗言的家位于市中心的一条巷子里，是一幢两层的小别墅，独门独院。房子还是父亲当年担任建设局局长时盖的，只有八栋，属于建设局的家属院。
进门后，于诗言顾不上喝口水，放下背包，就来到哥哥嫂子的房间。
于诗言站在于诗琛和罗隐羽的卧室门口，身体斜倚在原木色的木门门框上，看着罗隐羽整理物品，问：“隐羽姐，嘉祐呢？”
罗隐羽正站在衣柜前，手里拿件黑色的裙子，转身看见是于诗言，腊黄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我让嘉祐住在我爸妈家了，不想让他看见这么难看的场面，对孩子影响不好。”
于诗言试探着问：“姐，你确定要离开，跟我哥离婚？”
“嗯，不然呢？诗言，我忍了七年了，我看不到希望，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我也累了。而且你哥又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态度非常坚决。”罗隐羽一边轻轻地不带感情地说着，一边把衣柜里的衣物整理到行李箱里，摆放整齐。
“嘉祐呢？他怎么办，他才五岁，你们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罗隐羽拿着衣服的手停顿下来，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低着头不说话。
迟疑片刻，她猛得抬起头，看着于诗言的眼里有泪光，颤抖着声音说:“你以为我没有争取吗？你哥要嘉祐的抚养权，他说那是‘于家根’。而且，我爸妈也跟我闹了许久，说我一个医院的临时工，根本给不了嘉祐好的生活条件。你哥是公务员工作稳定，孩子跟他在经济上不会受委屈。”罗隐羽的语气里透着累和无奈，”诗言，嘉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于诗琛，不靠谱。”
还有一句话，罗隐羽说不出口。罗父曾说，“你带个‘拖油瓶’怎么再嫁？再说你跟哪个男子生不出孩子？！”她私心也想为自己活一回，嫁给于诗琛的这七年，她并未享受到被人照顾与爱宠的滋味。
于诗言想到以罗隐羽温吞水的性格，既拗不过自己的父母，也争不过于诗琛。这么多年，罗隐羽几时奈何过于诗琛？
“我哥呢？去哪了？我跟他谈谈，嘉祐不能没有家”。
罗隐羽“呵呵”冷笑连连，“他早跟纪向晚双宿双栖了。那次，给咱爸过三七时，他是踩着你回家的点回来的。祭拜了父亲，把你送到火车站后，我就再也没见他。让嘉祐给他打电话，都叫不回来他。”罗隐羽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慢慢地哽咽起来。
于诗言听了罗隐羽的话，没有吭气，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着把于诗琛叫回家。
半晌，她拿起手机给于诗琛打电话。
“哥，你在哪呢？能回家一趟吗？咱们商量一下嘉祐的事情呗。”
很快，于诗琛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留着短发，皮肤微黑，五官俏丽的女子。
于诗言狠狠地瞪了于诗琛一眼，板着脸装着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她说：“哥，我嫂子闹着要收拾东西离开，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要不，你劝劝她，让她看在嘉祐的面子上留下来？她最听你的话。当初，爸还在时就总说娶了嫂子是你的福气，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你的福气放走，对吧？”
于诗琛面上涌起不自然的神情，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听到于诗言的话以后，温柔的说：“于诗琛，你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我不管，你是男人要说话算话。”说着，抓住于诗琛的手臂摇着，撒起娇来。
罗隐羽见状，用手指着那个女子，抖着身体生气的说：“于诗琛，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于诗言愤怒的冲着于诗琛喊道：“哥，你怎么回事！”
于诗琛拂掉女子的手，看着于诗言，尴尬的笑着说：“诗言，你看，我这不是跟你嫂子离婚了。纪向晚是我的真爱，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
“你的事情，我做妹妹的自然管不了。但是，我当姑姑的，问你一句，嘉祐，我侄儿，你才五岁的儿子，你计划怎么安排？！”
“诗言，嘉祐从小跟你比跟我还亲，你先带着，就当帮哥哥的忙。你也知道，我待在市委接待处，应酬多，时间也不自由，随时要听领导的安排。”
“嘉祐让嫂子带不好吗？你也知道嫂子和嘉祐多亲，孩子跟着妈生活也好。”
“不行！先不说嘉祐是咱家的独苗，再则，我跟向晚结婚以后，他排斥向晚怎么办？”
“哥，既然你这样说，何不让纪小姐现在就跟嘉祐培养培养感情？而且，我在林市，嘉祐在陌生的地方，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能适应吗？还有，嘉祐上幼儿园的事情怎么解决？”于诗言向于诗琛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于诗琛陪着笑说：“我早跟林市纪检委的同学打了招呼了，他会把嘉祐安排到市委幼儿园上学的，你过去找他就行。抽空我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你。好妹妹，帮哥这个忙吧，咱家就剩咱兄妹俩相依为命了。哥永远记着你的好。”
于诗琛一席话，让于诗言明白，她这个“好哥哥”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她回来把嘉祐带走，让他没有负担的与纪向晚双宿双栖。她更加心疼嘉祐了。摊上了如此自私没又责任感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