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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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新安郡去洛阳那日，我的心纠得生疼。
我舍不下孟锦，硬扛着没让他来送行，听香菱说阿锦哭得稀里哗啦。
而我也在怨着严歧，跟他连句好话都不想讲。
对于我突然间的沉默，严歧也不气恼，他虽允了丁泉随行，却也不与我多说一句话。
大军浩荡前行，香菱陪我一同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内，我连撩帘看外面景致的兴致都没有，只侧卧在马车内睡了个昏天黑地。
待迷糊转醒时我仍在马车内，不同的是我是躺在严歧怀里的，蒙蒙的烛光映在他带有几分柔和的脸庞上，明显少于白日里的锐利。
被他圈得太紧，我才试图微微一动，他就忽的睁开了眼。
看了看我后，闭眼在我额角温柔的印下一个吻。我心跳漏了几拍，傻愣愣的看着他。
“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声？现下好些了吗？”他嗓音沙哑低沉，眸子里满是温柔和担忧。
我只觉浑身乏力，头也晕眩得很，一头栽进严歧的怀里蹭得更深，紧搂着他的腰嘤嘤呢喃道：“阿歧，我很是想念阿锦，还一直作呕，难受得紧……”
严歧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抚了抚我早已散乱的发丝，在我耳畔柔声道：“乔儿乖，不哭了，乔儿只是有些不适应舟车不息晕眩而已，等明日到了宣城，我们小住几日就好了。届时为夫带你去策马，去游太湖可好？”
我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犹疑的看着他，心却在想这莽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好几日都不曾理我么？今日怎的又这般好说话？
严歧似是洞穿了我的小心思，抬手替我拭泪，口气无奈道：“为夫虽也有心刻意讨好，想要哄夫人开心，奈何为夫貌丑而适得其反，反更不得夫人喜，便只好远远的躲着夫人了，不曾想夫人气恼更盛……”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噗”的破涕笑出了声，一拳锤在他胸口，鼻音虽重语气却甚是柔媚的说道：“阿歧才不丑呢，纵使阅尽天下美男，乔儿心里也只留有阿歧一人模样。”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惊住了，我方才落在他胸膛上的手，已被他牢牢抓住，与他的大手呈十指相扣状，严歧目光灼灼的追随着我已经开始闪躲的眼眸，欣喜的问道：“乔儿此言当真？”
我眨了眨眼正想着对策，这莽夫却忽的翻身而上，封住了我的唇，他气息灼热又急切，拥吻却是温柔缱绻。我还头晕目眩得紧，胃部此时又在翻腾，我用力推开严歧，爬出马车趴在边缘处吐得一塌糊涂……
严歧过来轻拍着我的后背，揶揄道：“夫人还真是煞风景得很。”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环顾四周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而我们是在野外，不远处有三两帐篷和火堆。
这时一佩剑的副将走了过来，朝我拱手作揖后，又转向严歧禀告道：“将军，可要再支个帐篷？”
“不必，你且去休息，此处我看着就好，明日务必赶到宣城。”严歧道。
那副将恭敬颔首应下后径直走开。
严歧跳下马车，将我扶了下来，搀着我走向一燃起的火堆旁坐下。我几乎是整日没行过路，腿肿胀酸痛到不行。
看着他轻手轻脚的忙前忙后，替我打水来洗漱，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碗还温着的粥。在我埋头食粥时，他在我身侧坐定，毫不忌讳的抬过我的一条腿搁在他双膝上轻柔按摩着。
我突然有些泪目，先前心里还愤愤他背着我有了外室和孩子，此时竟一点也责难不起来了。
严歧待我自是极好的，除了他偶尔的专横和莫名的坏脾气外，作夫君而言，我亦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不若便如他母亲杨夫人起初时与我说的那般，同他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一直这般相敬如宾下去。我以为给他纳了一房美妾，他自己也早已有了外室，便不会过于强求与我有那夫妻之实，呵，男人，终究还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因我还未能适应长时间的舟车奔波，他令王猛率了军队先行，还小心眼的遣了丁泉随王猛一道同去，身边只留了十余亲卫和一个叫傅鑫的副将，他租了一所风景别致的小院，我们便在宣城小住了好几日。
香菱说这几日里看我和严歧的相处，那就是无处不透着甜蜜的新婚燕尔，他们这些一旁侍候的人都觉无地自处，只好适时的避得远远的。
白日里，严歧不是牵着我的手出门逛集市，就是带我去策马，赏花或是游湖等，宣城的风景也着实是美。
夜间，我们相拥于榻，他话不多，眼眸里却似有星辰，闪烁着意味难明又不惹人生厌的亮光，定定的盯着我瞧，每每都令我脸红心跳。他还会说一些我年幼时的糗事逗趣，将我取笑一番，不论我是佯怒不理他，还是生气与他动手，最终都难逃被他禁锢在怀里一顿啃咬。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我还是有些紧张和胆怯的，尽管心里做过多次建设，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是必然的，可我心里仍是莫名恐惧，严歧总能适时打住，他眸子里久而不退的情潮，因隐忍克制而憋红的脸，及伏在我身上喘着粗气的模样，让我好气又好笑。
见我逐渐放松下来，他狡黠的一笑，侧过身躺在榻上将我揽进怀里，附在我耳畔轻咬着我的耳珠说这是对我不服管教的惩罚，拿我的话来说就是闺房情趣。
我茫然的看向他，他抬手轻点我的鼻头道：“不是你与我母亲说的么？床榻上的小打小闹都是闺房情趣。”
我顿悟，张嘴咬住那莽夫还未及时撤走的手指死不松口。原来我被他母亲罚跪那日，他竟是因这个发笑，好气哦。
这所有的美好皆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和我一个巴掌打散了。那日午休后，严歧带我去策马遭雨，雨势渐凶且无雨住之趋，他担心我受凉没有冒雨赶回城，而是就近寻了一处山洞避雨，这山洞内挺干净且有草席，严歧里外查看后将我安置好，说这里还算安全，估计是从前的上山打猎的猎户们的避雨或过夜之所。
他拾了些干柴生火，交替着给我烘烤淋湿的内外衣衫。突然的一记惊雷响起，我吓得尖叫一声，绊倒了严歧临时用湿衣撑着用来阻隔我与他的衣杆，扑到了他怀里，他赤裸着上身只着了一件亵袴坐在火堆前，而我身上披着的则是他方才才烘干的一件他的外衣，内里是不着寸缕。
尴尬，脸红，静默无语，除火堆里偶有传来的噼啪炸响声，便是我们俩如鼓擂的心跳声，我的手还抚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严歧将我压倒在草席上，他凌乱的吻落在我的面上脖颈上，他在我耳畔啃咬，气息炙热的轻唤：“乔儿，我想要你，给我好吗？”
我想起了入张府的那日，那夜也是下着大雨，张宥不顾我的反抗撕扯着我的衣衫，嘴里说过的就是严歧此时正说着的话……
严歧所有的动作在我的一个巴掌后停了下来，他转回被我打偏的脸怔怔的盯着我，我盛满泪水的眼里除了冰冷只剩绝望，他神情无不痛苦，哑声道：“孟乔，做我严歧的女人你就这么委屈吗？是不是无论我对你多好，你依旧是忘不了张宥？”
我闭上眼任泪肆起，侧躺在草席上倦缩起身子抱紧双臂，不敢再看他，喉间吞咽着的是无尽的酸涩，我张不开口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提起张宥只会让我深觉耻辱和不堪。
无尽的沉默后，严歧起身替我理了理身上仅有的一件衣衫，扶起被我推倒的衣杆坐去了火堆边，其间他不断将烘干的衣衫披在我身上，只是这一夜我们再无话。
离开新安郡去洛阳那日，我的心纠得生疼。
我舍不下孟锦，硬扛着没让他来送行，听香菱说阿锦哭得稀里哗啦。
而我也在怨着严歧，跟他连句好话都不想讲。
对于我突然间的沉默，严歧也不气恼，他虽允了丁泉随行，却也不与我多说一句话。
大军浩荡前行，香菱陪我一同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内，我连撩帘看外面景致的兴致都没有，只侧卧在马车内睡了个昏天黑地。
待迷糊转醒时我仍在马车内，不同的是我是躺在严歧怀里的，蒙蒙的烛光映在他带有几分柔和的脸庞上，明显少于白日里的锐利。
被他圈得太紧，我才试图微微一动，他就忽的睁开了眼。
看了看我后，闭眼在我额角温柔的印下一个吻。我心跳漏了几拍，傻愣愣的看着他。
“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声？现下好些了吗？”他嗓音沙哑低沉，眸子里满是温柔和担忧。
我只觉浑身乏力，头也晕眩得很，一头栽进严歧的怀里蹭得更深，紧搂着他的腰嘤嘤呢喃道：“阿歧，我很是想念阿锦，还一直作呕，难受得紧……”
严歧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抚了抚我早已散乱的发丝，在我耳畔柔声道：“乔儿乖，不哭了，乔儿只是有些不适应舟车不息晕眩而已，等明日到了宣城，我们小住几日就好了。届时为夫带你去策马，去游太湖可好？”
我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犹疑的看着他，心却在想这莽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好几日都不曾理我么？今日怎的又这般好说话？
严歧似是洞穿了我的小心思，抬手替我拭泪，口气无奈道：“为夫虽也有心刻意讨好，想要哄夫人开心，奈何为夫貌丑而适得其反，反更不得夫人喜，便只好远远的躲着夫人了，不曾想夫人气恼更盛……”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噗”的破涕笑出了声，一拳锤在他胸口，鼻音虽重语气却甚是柔媚的说道：“阿歧才不丑呢，纵使阅尽天下美男，乔儿心里也只留有阿歧一人模样。”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惊住了，我方才落在他胸膛上的手，已被他牢牢抓住，与他的大手呈十指相扣状，严歧目光灼灼的追随着我已经开始闪躲的眼眸，欣喜的问道：“乔儿此言当真？”
我眨了眨眼正想着对策，这莽夫却忽的翻身而上，封住了我的唇，他气息灼热又急切，拥吻却是温柔缱绻。我还头晕目眩得紧，胃部此时又在翻腾，我用力推开严歧，爬出马车趴在边缘处吐得一塌糊涂……
严歧过来轻拍着我的后背，揶揄道：“夫人还真是煞风景得很。”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环顾四周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而我们是在野外，不远处有三两帐篷和火堆。
这时一佩剑的副将走了过来，朝我拱手作揖后，又转向严歧禀告道：“将军，可要再支个帐篷？”
“不必，你且去休息，此处我看着就好，明日务必赶到宣城。”严歧道。
那副将恭敬颔首应下后径直走开。
严歧跳下马车，将我扶了下来，搀着我走向一燃起的火堆旁坐下。我几乎是整日没行过路，腿肿胀酸痛到不行。
看着他轻手轻脚的忙前忙后，替我打水来洗漱，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碗还温着的粥。在我埋头食粥时，他在我身侧坐定，毫不忌讳的抬过我的一条腿搁在他双膝上轻柔按摩着。
我突然有些泪目，先前心里还愤愤他背着我有了外室和孩子，此时竟一点也责难不起来了。
严歧待我自是极好的，除了他偶尔的专横和莫名的坏脾气外，作夫君而言，我亦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不若便如他母亲杨夫人起初时与我说的那般，同他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一直这般相敬如宾下去。我以为给他纳了一房美妾，他自己也早已有了外室，便不会过于强求与我有那夫妻之实，呵，男人，终究还是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因我还未能适应长时间的舟车奔波，他令王猛率了军队先行，还小心眼的遣了丁泉随王猛一道同去，身边只留了十余亲卫和一个叫傅鑫的副将，他租了一所风景别致的小院，我们便在宣城小住了好几日。
香菱说这几日里看我和严歧的相处，那就是无处不透着甜蜜的新婚燕尔，他们这些一旁侍候的人都觉无地自处，只好适时的避得远远的。
白日里，严歧不是牵着我的手出门逛集市，就是带我去策马，赏花或是游湖等，宣城的风景也着实是美。
夜间，我们相拥于榻，他话不多，眼眸里却似有星辰，闪烁着意味难明又不惹人生厌的亮光，定定的盯着我瞧，每每都令我脸红心跳。他还会说一些我年幼时的糗事逗趣，将我取笑一番，不论我是佯怒不理他，还是生气与他动手，最终都难逃被他禁锢在怀里一顿啃咬。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我还是有些紧张和胆怯的，尽管心里做过多次建设，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是必然的，可我心里仍是莫名恐惧，严歧总能适时打住，他眸子里久而不退的情潮，因隐忍克制而憋红的脸，及伏在我身上喘着粗气的模样，让我好气又好笑。
见我逐渐放松下来，他狡黠的一笑，侧过身躺在榻上将我揽进怀里，附在我耳畔轻咬着我的耳珠说这是对我不服管教的惩罚，拿我的话来说就是闺房情趣。
我茫然的看向他，他抬手轻点我的鼻头道：“不是你与我母亲说的么？床榻上的小打小闹都是闺房情趣。”
我顿悟，张嘴咬住那莽夫还未及时撤走的手指死不松口。原来我被他母亲罚跪那日，他竟是因这个发笑，好气哦。
这所有的美好皆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和我一个巴掌打散了。那日午休后，严歧带我去策马遭雨，雨势渐凶且无雨住之趋，他担心我受凉没有冒雨赶回城，而是就近寻了一处山洞避雨，这山洞内挺干净且有草席，严歧里外查看后将我安置好，说这里还算安全，估计是从前的上山打猎的猎户们的避雨或过夜之所。
他拾了些干柴生火，交替着给我烘烤淋湿的内外衣衫。突然的一记惊雷响起，我吓得尖叫一声，绊倒了严歧临时用湿衣撑着用来阻隔我与他的衣杆，扑到了他怀里，他赤裸着上身只着了一件亵袴坐在火堆前，而我身上披着的则是他方才才烘干的一件他的外衣，内里是不着寸缕。
尴尬，脸红，静默无语，除火堆里偶有传来的噼啪炸响声，便是我们俩如鼓擂的心跳声，我的手还抚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严歧将我压倒在草席上，他凌乱的吻落在我的面上脖颈上，他在我耳畔啃咬，气息炙热的轻唤：“乔儿，我想要你，给我好吗？”
我想起了入张府的那日，那夜也是下着大雨，张宥不顾我的反抗撕扯着我的衣衫，嘴里说过的就是严歧此时正说着的话……
严歧所有的动作在我的一个巴掌后停了下来，他转回被我打偏的脸怔怔的盯着我，我盛满泪水的眼里除了冰冷只剩绝望，他神情无不痛苦，哑声道：“孟乔，做我严歧的女人你就这么委屈吗？是不是无论我对你多好，你依旧是忘不了张宥？”
我闭上眼任泪肆起，侧躺在草席上倦缩起身子抱紧双臂，不敢再看他，喉间吞咽着的是无尽的酸涩，我张不开口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提起张宥只会让我深觉耻辱和不堪。
无尽的沉默后，严歧起身替我理了理身上仅有的一件衣衫，扶起被我推倒的衣杆坐去了火堆边，其间他不断将烘干的衣衫披在我身上，只是这一夜我们再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