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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小改变我算什么丈夫?

作者:青青绿萝裙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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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丹若的婚生活,正式步入正轨。

    早晚两次,晨昏定省,这是上班打卡,雷打不动的事,要做的活,也不过是和例会似的,每天当两回服务员。

    这活也真不难,不过是装子,能刷一刷“孝顺”的声望,何乐而不?

    除此之外,针线活有丫鬟,调解事矛盾有玛瑙和林妈妈,小姑子的学习问题更不用她来『操』心,自有女西宾。

    新『妇』的婚生活,就是这么平淡而无聊。

    但这不是坏事,日常琐碎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奢侈,代表了安稳和富足。

    程丹若自己规划了新课表。

    上午读书、练字,午继续实验。

    蒸馏瓶只剩了最一个。

    这个碎,她就破产了。

    然,墨菲定律生效。

    最一个蒸馏瓶,在她沸水消毒的时候,裂了。

    程丹若想过实验会失败,却从未想过一切都没开始,瓶子全碎了。

    她心痛直抽气,怀疑十月水逆。

    傍晚,雪上加霜。

    黄昏时分,她去明德堂请安,柳氏正好在屋女西宾说,媳『妇』们便在外头等着。

    刚坐定,荣『奶』『奶』开口了,体贴地问:“弟妹,这日子,饮食可有不习惯的地方?若有不好的,尽管我说。”

    程丹若惜字如金:“好。”

    荣『奶』『奶』口气诚恳:“弟妹这就见外了,你既嫁进来,就是一,有什么不能说的?”

    顿了顿,笑道,“莫不是上回我说错了,弟妹在恼我不成?”

    程丹若:“嫂何出此言?”

    荣『奶』『奶』便说:“大蒜暖胃健脾,虽然气味大,却是好东西,你爱吃也不算什么,躲躲藏藏的,不知道的,以我掌着,却不肯给弟媳一口爱的。”

    程丹若:“……”

    正院来往,荣『奶』『奶』的声音不大不小,显然是说给听。可她究竟是嘲讽吃蒜土气,是在暗示她故作委屈,给眼『药』呢?

    罢了,这不重要。

    “你想多了。”她说。

    渣男式发言堵住了荣『奶』『奶』的文。她顿了顿,道:“弟妹若恼我,我你赔个不是。”

    说着就要起身福。

    这回,程丹若瞧明白了。弟媳让嫂子赔礼,可没有这的道理。

    所以她马上避开,道:“嫂就是心思太细。”

    想了想,待敌,是要像严冬一残酷无,“想多,却顾头不顾尾,爱吃蒜的,身上怎么会没点味道?”

    荣『奶』『奶』段数高,不动声『色』:“这可不能怪我,弟妹这天来,我一个笑影儿也无,我这心当然七上八的。”

    “‘我不笑是我不爱笑’。”程丹若淡淡道,“玛瑙,嫂喜欢她笑脸相迎,你替我笑一个,算是赔罪了。”

    “哎!”玛瑙也机灵,立马扬起一个笑脸,脆生生福身,“给『奶』『奶』请安了。”

    荣『奶』『奶』的笑容消失了。

    她注视着程丹若,次确认了她的针锋相——你想我做弟媳的傲慢,我就偏让你做嫂子的跋扈。

    帘子一晃,柳氏扶着丫鬟的手出来了,笑问:“说什么这么热闹?”

    三位儿媳齐齐请安。

    荣『奶』『奶』道:“弟妹闲两句。”

    “她新『妇』面嫩,你做嫂子的可别欺负。”柳氏笑着说。

    在这头上,荣『奶』『奶』从不与婆母争,温顺道:“弟妹心直口快,媳『妇』怎会和她较真呢。”

    程丹若听多了难听的,只当做没听见。

    柳氏却不能不计较,眸光一闪,关切道:“我知道你是个贤惠的,只是,的事有『操』心,你是紧着安哥儿。我听说,昨夜又有不好了?”

    提起儿子,荣『奶』『奶』终于微微变『色』,勉强道:“已经好了,多谢母亲挂念。”

    “你们初父母,难免疏漏,这事可马虎不,小孩子最是脆弱,有什么不好都不可大意。”柳氏殷殷关切,却是字字句句扎她心上。

    荣『奶』『奶』绝不会以这是关照,诅咒差不多,更是恼恨:“我和爷一定小心照看,母、亲、放、心。”

    “那我便放心了。”柳氏口中说着,心却冷笑,挤兑老三媳『妇』的时候卖力,这会儿却像是受什么大委屈,要是被侯爷知道,以她们婆媳一块儿挤兑继子媳『妇』呢。

    继母难当,继婆婆更是臭名昭着。

    她掀起眼皮,说道:“不早了,回吧,老三媳『妇』留就是。”

    伺候婆母用膳是荣幸,程丹若接这个荣耀。

    吃过饭,柳氏又留了她一留,问:“大蒜是怎么回事?”

    “做『药』。”她回答。

    柳氏温言道:“你要什么,让大夫配就是,何必自己做呢?”

    程丹若道:“『药』是我自己研制的方子,比外头的好。”

    行医不是什么高雅的趣味,以靖海侯府的地位,也从来不差好大夫。柳氏并不喜欢她的这个爱好,但托陈的福,程丹若的习医被冠以“孝”名,也不好多说什么。

    便道:“平日打发打发时间便罢了,闲就过来陪我坐坐,学学管。”

    程丹若恭恭敬敬地应了。

    回到霜『露』院。

    谢玄英今天上班去了,没回来。

    她在屋转了两圈,是有点郁闷碎掉的蒸馏瓶:“拿风炉和茶叶来,牛『乳』有没有?”

    玛瑙忙道:“有的,这就来。”

    她取来风炉、茶壶和茶叶,又问:“夫要冰糖是白糖?”

    “白糖吧。”

    程丹若将茶叶塞入纱布袋中,丢进壶煮茶,看着茶汤红亮清香,慢慢倒入一定比例的牛『奶』和糖。

    玛瑙帮递罐子,问:“可要加红枣、核桃仁?”

    程丹若微微笑了笑。

    『奶』茶在古代真不稀奇,茶中加『奶』的喝法,很多文都试过,只是不大流行,至于往头添料,那是老喝法了。

    清茶出现之前,茶汤加什么都有,红枣、桃仁、瓜子、蜜饯都有,甚至有放盐和姜的。如今许多茶铺,仍有这的泡茶,只不过讲究的觉粗俗,更偏爱扫雪烹茶的清雅。

    “有芋头吗?”她问。

    “有。”玛瑙出去,马上拿了两个回来,“如今夜长,咱们常在炭盆煨两个备着,免夜饿慌。”

    程丹若点点头,道:“应该的,你取钱,让到厨房要点心放茶炉房,你们饿了就吃,不要饿坏了。”

    想一想,又说道,“平日吃喝,也不必太克制,我也在宫当过差,怕在圣跟前出岔子,有时候一天都没有喝水。”

    她鲜丫头闲聊,玛瑙骤然听见,心既惊讶又感激,却说:“在主子跟前伺候,总不能随意。”

    “在院子,不要紧的。”程丹若剥掉芋头的皮,放入碗中碾成泥。

    『奶』茶煮好了,热热的浇上去,就是芋泥『奶』茶。

    她用来喝『奶』茶的杯子,不是茶杯,茶杯多是茶碗的形式,而是用了酒具,玻璃带把高脚杯。

    就差吸管了。

    吸管杯有,吸管是真的没有。

    有蒸馏瓶……程丹若越想越心痛,『奶』茶都不香了。

    出师未捷瓶先碎,大蒜素真的能顺利出世吗?

    玛瑙察言观『色』,问:“夫可是在想『奶』『奶』的事?”

    程丹若回神,想说敷衍过去,但忍住了,提醒自己,其实,可以和她们聊聊。

    丫鬟的身『性』命系于她身,她是主导者,不必畏手畏脚的。而且,适当的交流既能让她们安心,也能让她逐渐找回构建关系的能力。

    “是。”她尽量往聊,“你们『奶』『奶』和爷的关系,好不好?”

    “好极了。”玛瑙精神一震,立刻娓娓道来。

    “『奶』『奶』原是要早进门的,只是不巧守了孝,那会儿爷已经十八了,却刘说愿意等一年。『奶』『奶』快进门前,屋的通房有了身孕,爷给她灌了『药』,抢在『奶』『奶』进门前发卖了,现在院子只有『奶』『奶』抬的一个通房,这是怀了小郎君有的。”

    程丹若怀疑耳朵:“把通房卖了?”

    玛瑙点点头:“虽没了孩子,可留在跟前,怕『奶』『奶』心不痛快,远远卖了。”

    程丹若:“……”

    门外传来脚步声,梅韵打了帘子,谢玄英大步进来,肩上有微白点,热力一烘就作了水痕。

    看见程丹若坐在炕上,丫鬟说笑,不由稀奇:“说什么呢?”

    “说你哥。”程丹若大受震撼,不自觉道,“真让我大开眼界。”

    谢玄英大吃一惊,问:“你受委屈了?”

    程丹若摇摇头,犹豫片刻,是往说:“是不是把通房卖了?”

    “噢,这事。”谢玄英脱掉外袍,坐到她面,看壶有『奶』茶,自己斟了一碗,“我也听说过。”

    程丹若道:“不想让通房碍眼,可以不睡,伺候一场,有过孩子,什么不嫁掉,偏要卖了?分明绝,道深。”

    谢玄英喝口『奶』茶,提醒她:“那是我哥,这在屋说说也就罢了。”

    “我知道。”她终归不习惯和多说心,及时打住,“罢了,不是什么要紧事,吃饭吧。”

    “哎。”玛瑙笑盈盈地应声,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谢玄英瞧她一眼,心底略微稀奇。前日子,玛瑙伺候的时候都屏气敛声,今儿倒是放松了。

    可看程丹若的神『色』,却不像是发生了好事。

    不由问:“今天有什么事?”

    “没事。”她习惯『性』地回答。

    谢玄英注视着她。

    程丹若别过脸,抿抿唇:“我的瓶子全碎了。”

    “赔你一个。”谢玄英说,“什么瓶子?”

    “专门烧的玻璃瓶。”她思来想去,是打算出去补货,“你知不知道哪有卖玻璃器的?”

    晚膳摆了上来,今天的主菜是炸铁雀儿、爆炒羊肚、醋溜鲤鱼。

    谢玄英给她夹了一筷子:“明天我给你去找。”

    程丹若:“我想自己去看看。”

    想想,道:“那天吧,日元,你午出来,就说先去老师,晚点我带你去惠元寺听经吃斋。我们在外头吃过晚饭回来,十五不宵禁。”

    程丹若马上意:“好。”

    “高兴了吧?”问。

    她说:“我没有不高兴。”

    谢玄英抬起眼,看她拿了一只炸雀儿,慢条斯理地用小银刀切开,剥出骨头,慢慢品尝,姿态是有的放松。

    好像……当初中秋吃螃蟹的时候。

    怔怔想着,倏而醒悟。

    是不是的很多,都说太早了?

    好不容易娶到她,恨不许遍承诺,倾注自己能给的一切,好让她知道,嫁给之,什么都会好的。

    可时间这般短暂,做的太,诺言又有多价值?《氓》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也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在她看来,着急山盟海誓,是不是反而像负心的欺骗呢?

    应该先做,然说。

    不止如此,她不像,早已认定她是未来的妻子,在她心,并非一开始就是丈夫,而是先成了“世兄”。

    但回顾连日来的所作所,谢玄英猛然发现,自迎亲那天,便如在云端,心热像火在烤,恨不马上如胶似漆,过上心目中的夫妻生活。

    太着急也太热切,她没学会骑马,就想带她一起驰骋。

    我都做了什么蠢事?

    好似数九寒天被泼了一盆冰水,浇整个都冷静了来。

    懊悔又惭愧,深恨自己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要到今天,意识到她的状态与从前迥异。

    害她忐忑难安,我算什么丈夫?

    谢玄英想,她说哥“分明绝,道深”,呢,是不是“自诩深,实则无”?

    往嘴塞了口饭,暗暗发誓,以也不说什么丈夫不丈夫的了。

    做不到的事,说了就是笑。

    “那个……”程丹若专心解剖炸铁雀,没留意的神态,犹豫地问,“《典录》,你有没有翻到过特别全的本草书。”

    谢玄英即刻回神,飞快回忆:“《证类本草》?”

    “更全更新的。”她问。

    摇头,却说:“明天我去找找。”

    “不必了,我不过随口一问。”程丹若也不强求。她有电子版的《本草纲目》,其实不急着用,不过想收集一套翻阅,没有就没有吧。

    眼,是先做出大蒜素最要紧。

    这可是抗生素啊!抗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