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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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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进小渔村,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高笑掀开了帘子,看到树下依人睡得正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粉嫩的脸上还有丝丝甜蜜的笑容。

    虽然能确定小渔村此时的情况,应该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嗅着刺鼻的血腥味,高笑依旧心怀一丝侥幸。强忍着难受,朝车夫做了个手势,让他原地等待。于是便运气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小渔村。

    看着眼前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鲜红浸透了土地,遍地躺着男女老少尸体。有惊恐,又有不解,也有绝望。

    高笑双目赤红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深知此时不是该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他不敢把树下依人一个人,留在外面太久。于是只能暂且控制住,自己即将奔溃的理智。

    强忍着悲愤,高笑回到了马车边上。拉开帘子,抱下还在睡梦中的树下依人。也没有理会装了满满一车,送给村民的礼物该怎么处理。挥了挥手,让车夫拖着一车厢的礼物,原路返回。

    不知道是因为高笑情绪过于激动动作比较重,还是树下依人已经睡的足够了。车夫前脚刚走,树下依人就懒懒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被高笑抱着,想了想自己这睡了一路,顿时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就把头往高笑怀里钻。

    高笑此时没有心思去调侃树下依人,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想到了树下依人的天真善良,还有些童真无邪。一时间,高笑嗓子如堵塞一般,不知道该怎么跟树下依人开口。

    时间就是希望,虽然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但高笑仍然心怀侥幸,希望还能从中找到新生的希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没敢去看树下依人的眼睛,而是看着小渔村,说道“依人,你相信笑哥哥吗?”

    听到高笑这么严肃的话题,树下依人有些莫名起来,不知所以然。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高笑坚毅的棱角,重重的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回答道“相信”

    于是乎,高笑放下了抱在怀里的树下依人,直直的看着她。说道“一会回到村子,无论看到什么,你都要坚强,好吗?无论如何,笑哥哥都会在你身边”

    听到高笑这么严肃认真的话,又看到高笑此时双眼布满血丝。树下依人此时对小渔村内的情形,感到很不安。心里很难受,很难受,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当真正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树下依人这个天真浪漫的姑娘,强装的镇定还是奔溃了。瞬间便无力的瘫倒在高笑怀里,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早就布满了眼眶。想哭,想嚎啕大哭,可是再怎么努力都哭不出声。

    高笑心里很疼,真的很疼。搂紧了怀中的树下依人,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来到小渔村后,和村民,那些孩子相处的片段。他们的真诚,热情以及善良,还有那些童真,无疑是深深的刻画在了高笑脑海中。

    想想那些大叔大婶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千般呵护。想想那些天天围在自己身边,喊着自己笑哥哥,笑哥哥的,挥舞着棍棒的小猴子,想到树下良人,良辰秀子。

    如果不是想到此时自己怀中的树下依人,高笑真的会失去理智,会奔溃。看着怀里的泪人,高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就这样,高笑抱着怀里的泪人,开始四处寻找。直到全部确认个遍后,高笑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直到找到树下良人和良辰秀子的尸体后,树下依人才挣开高笑,跪在二老面前,凄惨的终于哭出声来。

    于此同时,高笑敏锐的察觉到,不远处的稻草堆里,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于是乎冷厉的说道“谁,出来”

    听到高笑的声音,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老村长,颤抖的身子从稻草堆里,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看到了高笑,看到了跪在一旁嚎啕大哭的树下依人,老村长想到没想就喊道“高笑,跑啊,带着依人,有多远跑多远,永远不要回来”

    听到老村长的声音,树下依人回头看到老村长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跑到老村长身边,带着哭腔迫不及待就问道“村长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死了?哇..呜呜...”

    高笑摇了摇头,此时让树下依人问,一时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走过去安抚了一阵老村长后,问道“村长爷爷,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情绪失控的老村长,在经过高笑的一阵安抚过后,平静了不少。于是便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来人自称是从板城来的,一个叫柳生的大家族来的。刚来的时候还是对大家很客气,还带了不少礼物。”

    “其中有个长的少爷模样的,说是有一次如果我们渔村附近的城镇,无意间看到依人。回到家里后,因为思念依人,茶不思饭不想的。所以四处打听,打听到依人在这小渔村居住后,就领着一班下人,带了不少礼物来,想要跟良人求亲”

    “看到来的人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我们一合计,想先打发他们走,于是打算先把他们敷衍一番。企料童言无忌,顺口就把依人跟你成婚的事说了出来,还把全村人作为见证人的事也说了出来。”

    “谁曾想,就是因为这句话,他们就朝我们挥舞起了屠刀。混乱之中,良人把我推进稻草堆里。千叮咛万嘱咐,看到你们回来就叫你们跑,有多远跑多远,带着依人,永远不要回来。他们都不是人,是恶魔,魔鬼。呜呜...”说话老村长终于安耐不住失控的情绪了。

    听完事情的原委,泣不成声的树下依人凄凉的看着高笑,心如死灰的问道“笑哥哥,这是不是就是你跟我说过的红颜祸水?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嫁给你,他们就不会死?如果...”

    高笑看的出来,树下依人心里有了轻生的意向。瞬间就搂过树下依人,连连安抚着,打断了树下依人的话,安抚道“依人,你听我说,没有那么多如果。你涉世未深,人性的贪婪你不懂。就算今天柳生家族带走了你,下次依旧还会有别的家族来。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了人性丑恶的原罪”

    老村长虽说一辈子呆在小渔村,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看人还是看的懂的,他也看出了树下依人心怀死志,便随着高笑之后,开口劝慰道“依人,你是爷爷看着长大的,从小你就天真可爱,善解人意。如今,你能找到高笑此等如意郎君,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与其从此掉入狼窝,还不如就此跟高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好生活下去。相信爷爷,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不要内疚。我相信,你阿爸阿妈,还有这些宠爱你的乡亲。他们都不会怪你,而且他们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

    善良了一辈子的人,至死都不会去想象世间丑恶的一面。即便如此情况,老村长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心里的那一份善良。听着听着,看到老村长越说越是容光泛发,高笑心里一阵堵塞,难受。

    强制忍着泪水,艰难的站了起来。高笑打算去将村民都搬到一起,把他们都安葬在一起。就让树下依人陪伴着老村长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