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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手共享繁华(完结)

作者:又见桃花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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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皇上的情况更不好了,时昏时醒,舌头发硬,说不出整句。

    几个太医都看过,谨慎的会了诊,最后对荣亲王和刘楚说“万岁爷,可能是激动之下,脑部出血,压住了左边的经络,目前,不知道什么情况,冒然开活血的药,怕是出血更多。只能先施针稳定病情,病情稳定后,再下猛一点的药看看能不能驱散化瘀。。。”几个御医对视一下,点点头,然后写下脉案。

    荣亲王腰疼的不行,只得坐在皇上床前,此时他转头看了看刘楚,刘楚面目严肃的回看他。

    荣亲王说“把几位阁老以及宗人府请来吧。”

    刘楚说“是,皇叔。”他转身吩咐人去请。

    又嘱咐大胖太监“准备纸笔。”

    他刷刷的写了几张,用上了自己的印“通知宫防,严格控制宫门,各宫人等不得随意走动。安王和贵妃的后事,先交由丽妃娘娘着手办理。这一封交由城防季将军。。。。”

    荣亲王默默的坐在皇上身边,听着刘楚的交待,一会儿功夫,刘楚把宫里,京城等都交待好了。京郊大营,定南侯,西北,东南各部的人都叫到了宫里。

    当着自己这样的安排,就是明确的告知,他要接手一切,而且他有本事接手一切。

    呵,这些,本王都不管了。他难过的看着皇兄,能感受到,鲜活的气息慢慢在离去。

    过了一会儿,重要大臣和宗人府都到了。有亲贵妃与大皇子的,这段时间的打击不小,看荣亲王坐镇,也放心。

    行完针过了一会儿,皇上醒了一下。

    荣亲王说“皇兄,您身子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朝中的事情需要安排,太子之事。。。”

    皇上的左边一点知觉也没有,他看着眼前的弟弟和刘楚。。。

    大势已去。

    他说“好。。”

    荣亲王冲大胖太监点点头,大胖太监含着眼泪去门口,招进了一系列人。

    皇上吃力的说“立。。呃。太子。。。皇。三子。。刘楚。”

    这么庄重的事,最后寥寥几句都这么费劲。

    旁边有执笔太监,赶忙的写着。

    皇上闭了下眼,然后想起什么,冷冷的盯着刘楚,眼睛里露出一种说不清的光芒“赐。。太子妃。。。。吴。。”

    刘楚抬头说“父皇,儿臣此次在西北遇险,幸得定南侯长孙女赵宜相救,才得以活命。一个女儿家不顾名节救了儿臣,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儿臣已经许诺,要娶她为妻,且此生不再纳妾室。望父皇看在儿臣在西北建功,赐儿臣这一门亲事。”

    皇上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刘楚。。微张嘴“朕不止你。。。一个儿子。你想好,再回答。”

    “儿臣早已经准备好了,求父皇成全儿臣心意。”刘楚目光坚定,一点也不退缩。

    他回答的不是“想”好了,而是“准备”好了。。呵呵!

    皇上一口气上来,就想收回刚才的太子指令。

    荣亲王叹口气“皇兄,儿孙自和儿孙福。这些小事,成全了他吧。朝廷公事要紧,您的身子要紧。”

    皇上眼睛迷糊的看着帐顶,嘴角带着苦笑,刘楚,所谓情事,哪如你想的那般美好。。当初那个美丽而娇羞,全心全意都是自己的女子,最后,不也为了权利而面目全非?

    而自己当初满心满意,为她筹谋,最后,也被政务,被春花秋月了迷了眼。。。

    朕倒要看看,你们能走多久,你能过多少年而不悔。

    “即如此。。。赤定赵宜。。太子妃。。。你们俩留下。”

    众臣听明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行礼后退下。

    屋里只有荣亲王和刘楚。

    皇上问刘楚“刘祺。。你要怎样他?”

    刘楚问“父皇,如果儿臣与丰王异地而处,他会怎样儿臣?”

    皇上恨意上脸“你!”

    荣亲王也有些生气,都这个时候了,这江山是你的了,怎么一句好话都没有?真要是气死了他,有你什么好处?

    “太子!”他低声叫道。

    刘楚却没看他,他想起来母后,那么美好的母亲,他都没有印象,对自己的一生,是多大的遗憾?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又想起来姐弟三个,磕磕绊绊的走到今天。。

    还有在西北时,如梦似真的场景,那多么悲惨?

    他声音颤抖的说“父皇,母亲杀儿子,哥哥杀弟弟。呵呵!”他讽刺的一笑。

    “父皇,儿臣与他们不一样!儿臣是母后的儿子,骨子里带着傲娇,是不屑与这样的人比肩的。所以,您放心,儿臣不会要刘祺的命,您和贵妃这么疼爱他,就让他去照顾贵妃的陵寝吧。”

    皇上这才又想起来,那个女人,死了。自己赐死了她!曾经的最爱。。

    荣亲王“外头事情不少,太子去忙吧。皇叔陪陪你父皇。”

    刘楚跪下,给皇上行礼后,转身出去。

    荣亲王说“皇兄,您放心吧!他们,臣弟会替您照看着的。”

    皇上“她走了,心里肯定是怪朕的。朕的许诺,没有做到。”

    “皇兄,您不要这么想。她这一生,享尽荣华,只要不贪心,应该是圆满的。”

    皇上胸膛起伏,眼泪流了下来。脑子一糊涂,又晕了过去。

    ————定南侯深夜回府后,到后院,跟侯夫人说刚才的事。

    侯夫人惊呆了。。。嘴半天合不拢,赵宜是太子妃了?这对赵家,是无比的荣光,可心里,真是嫉妒啊。

    侯爷说罢,就让人把赵煊兄弟三个都叫来,他要回南方了,特殊时期,他必须亲自坐镇。

    第二天早上,府里几个主人,就知道了赵宜成了太子妃的消息。

    侯爷严令不准外传。

    陈凤若美的哦,跟赵煊说“哎哟,那,咱们宜儿,是将来的皇后娘娘了呀。。。真好,我还没见过皇后什么样子呢。。。”

    赵煊温和的看着老婆“嗯,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别给她添乱。”

    “瞧您说的。这么个好姑娘,是我生出来的呢,怎么可能给她添乱嘛!”

    “嗯,你本事的很!”确实很本事。

    “嗳,您说。。。。他答应的一辈子就咱们宜儿一个,做得到吗?”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当然要算数。。不过,事在人为,走一步说一步吧。。”

    赵煊还在想这件事。。就听他婆娘在那里说“这还真有些麻烦呢,他毕竟是那个身份。不像咱们俩,您要说话不算,我还能要求离合呢。。。可自古都没听说过皇后跟皇上离和的呢。。”

    赵煊一腔柔情烟消云散。。。使劲的瞪着她。

    “您又怎么了嘛?干嘛这样看着我!”她毫不自知。

    这屋里快乐又幸福。

    而赵煖那屋,东西碎一地,她一脸的泪痕,恶狠狠的在想着什么。

    ————蜀王妃刚办完蜀王的丧事,这些日子她心烦意乱,睡不好,又累,很有几分憔悴。

    刘千死了,她要想着怎么跟刘非交涉了。。

    王府夜里突然来了人,叫了刘非进宫。有人偷偷叫醒了她,此时进宫肯定有大事发生。

    会是什么事儿呢?

    她在屋里,来回的徘徊着。

    那护卫在房梁上嫌弃的看着她,光怕刘非突然下手,所以他在房梁上架了木板,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床,下面人还看不到。日夜盯着,他为自己这个主意,得意的跟王妃说了半天。

    刘非从宫里回来,觉都没睡,进了后面的小院,开开房间,里面是他母亲的牌位,他给自己的母亲上了一柱香,嘴咧得老大的在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等吃过早饭,他让人通知王妃,他要去看王妃。

    朱丽有些不安的等着。

    刘非进来站在那里,想装得淡然一些,在实力不允许,脸上又丑又得意,还要强忍,扭曲的很。

    蜀王妃嫌弃的看着他,这么丑!还装模作样,真让人恶心。。。说恶心,她就真的呕了几口。

    刘非“。。。”

    这个死女人,看着自己就恶心的吐是几个意思?!

    你还不知道你的小命就在小爷儿手里捏着呢吧?

    “王妃。。你知道吗?你的后台,高贵的贵妃表妹,在宫里,下毒害死了亲儿子安王刘坚,把皇上都气晕了。哎哟,你们表姐妹,手段还真是一样呢!这股子狠毒,是家里遗传吧!哈哈哈哈!真是啊。。。老天有眼,让荣王叔发现了真相,皇上已经赐毒酒,贵妃娘娘死了。。。”

    他幸灾乐祸的看着朱丽。

    朱丽一下子傻了,这是真的?这个蠢货。。。。

    刘非看着她,咯咯的笑着,又得意的抛出一个雷“哦,还有件好消息,皇上已经下旨,册封我堂弟刘楚为太子了。。。。啊!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大快人心!本世子,刚刚给我母亲上了香,把好消息告诉了她。。。”他装着感伤,咧角仍旧咧得老大。

    王妃站起来喃喃道“怎么回事?”一起身头就晕,咣当一下坐在椅子上,又歪在地上了。

    刘非吓一跳,得意的哼道“你装什么相!?急什么,来日方长,咱们有账慢慢算!”说罢,扭身蹦跳着出去了。

    蜀王妃的侍女和房梁上的护卫,同时到了跟前,扶起她,护卫把她抱进里屋。

    那个丫头说“奴婢去请大夫吧?”

    护卫看着朱丽说“等等。。”

    他掀开她的眼皮看看,他这样的人,总会学些医,万一受伤跟前没大夫时要用。他号了号脉,有些意外,盯着她,看了半天。。。。

    ————皇上晕过后,醒了一阵,再晕就没再醒,坚挺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凌晨,终于还是没了。

    丧钟敲起,全城心惊。

    满天铺白,众人穿孝。

    娱乐场所关门,京城戒严。

    太子刘楚带着几个小一些的弟弟,荣亲王和几个王爷,丽妃以及后宫的几位能干的,各个部门连轴转了几天,都快把活人累死了,皇帝才入了葬。

    ————转天凌晨,三辆小车在二个骑马人的护送下,城门一开,就出了京城。

    二三十里地出去,再过一片树林,就到下个镇子了。

    骑着马的一个英俊的男人,突然摘下腰刀,对着树林喊了一句“什么人?”

    一阵慢慢的马蹄响,出现一个骑马的男人,胖乎乎的,挺个大肚子,脸上带着和气而猥琐的笑,看着这一行人。

    就像个寻常出行的路人,一点也不起眼。

    而喊话的英俊男人,看见他,眼睛瞳孔就是一缩。

    对着不知道哪辆车说了一句“呆在车里别动。”

    结果前面的马车里,有个女声有气无力的说“怎么了?”

    “你不用管,呆着别动。”

    一提缰绳向前“马黄,我们要打这走,望你高抬贵手。”

    那个胖子果真就是刘非身边的马黄。

    马黄看了一眼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又看了看车,说道“我奉蜀王世子之命,要带蜀王妃回府,肖护卫,您才要高抬贵手呢。”

    肖护卫摇摇头“王妃回去就没命了,不行。”

    马黄说“肖老弟,那是主子们的事,跟咱们这些人是没关系的,对不对?呵呵,我知道肖护卫忠心,但此一时彼一时,蜀王死了,皇上驾崩,朝廷也有重大变化,这些都不是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可以左右的,您说是不是?王妃回去了,未准就会没命,新皇登基,世子那里说不得还有什么变化,大家总不会为难一个寡妇。您说是不是?”

    肖护卫说“不管你说什么,我今天就要带她走。你若不同意,动手吧。”

    马黄坏坏的一笑“那还请肖护卫手下留情。”

    两个人都是利索人,二话不说,就打到一处。

    车帘掀开,露出来朱丽一张蜡黄的脸。。。她恨恨的盯着马黄。。。这个死胖子。

    只见马黄身形飘乎,带着一股子邪气,身体轻,出手狠,变化多端,招招不离后脑勺和下三路。。。。

    而肖护卫,属一力降十会,动作标准,沉稳,大开大合,但丝毫没有破绽,只要被他碰到,就够呛。。。

    真动起手来也快,所谓行家,一伸手大概就知道。。。

    很快,两个人就互相伤害了一下。

    马黄给了肖护卫一刀,扎大腿上了,呃。。本来是奔着裆部去的。

    肖护卫“。。。。。”瞪着他。

    马黄也没得着便宜,肖护卫一刀是冲着他心脏去的,他轻快,一躲,扎左肩膀上了。

    嗯,都挺狠。。。两个人对视着,盘算着。

    如果要他的命,自己也决计讨不了好去。。。。

    朱丽气急败坏“姓肖的你躲开,我就跟他回去,我看看刘非敢把我怎么样!”

    马黄脑子转了转,苦笑着说“肖护卫,您看,娘娘都这么说了。。。咱们别打了吧。打下去,咱们俩都落不着好。”

    肖护卫说“嗯,这样吧,我带走她,给你一万两银子。。。”

    马黄苦笑着说“我拿着银子,也装不到口袋里。。。”

    “你总会有办法的。你现在有伤,回去未必不能交待。何必把命扔这里呢?”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你怎么肯定不是你把命丢这儿呢?”

    肖护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朱丽“也有可能,但我现在不想跟你拼命。。。她,是我的人了。有了身孕。。。我得顾我的孩子。”

    “什么?!”马黄怪叫出声儿。

    “什么?”朱丽也怪叫出声儿。

    肖护卫看看朱丽,耳朵红了一下,不说话。

    可马黄乐坏了,前仰后合的“哎哟,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恭喜王妃,恭喜肖护卫。。。哎哟可笑死我了。。。这样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即这么着。。。我就放你们一条路。”

    肖护卫说“多谢你。”

    朱丽才缓过来,这些日子为什么这么难受了,她心烦意乱的都没发现月事多久没来了“我怀孕了?才不是,你骗我。我。。。。”

    她可不想再生孩子了,她生的两个孩子,还不够够的么?

    再来个磨人精,不是要她的命么?

    马黄哈哈笑着,上了马要走,又不好意思的说“你刚才说的银票呢?”

    肖护卫从怀里掏出来扔给他“你收好。我们不会再回京城了,你放心吧!”

    马黄说“你回不回的,我也不关心。。。我的事情差不多也做到头了,今后,有银子娶老婆,跟你一样,也生些娃娃出来哈哈哈哈!”一溜烟的跑了。

    朱丽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一阵子的恶心!

    混蛋!

    只得躺在车里。

    ————水月庵,赵宜心踏实下来,赵煊来人说,明天一早,他来接女儿回家。

    接下来,太子要登基了,就该定他们的婚期了。。。

    她美美的想着。。。在院子里悠闲的走着步。

    傍晚,丫头拿了晚饭回来。笑嘻嘻的对她说“大小姐,您猜奴婢遇到谁了?”

    赵宜笑道“谁呀?还这么神秘?”

    “是跟着府里田家表小姐出嫁的那个叫春香的丫头。”

    赵宜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不记得了。”

    “春香的姨妈,是咱们府上后厨的管事,挺能干的。田家表小姐出嫁时,她姨妈本来不想让她跟着的。因为呀,在咱们府里还能照看一二。可春香说表小姐人很好,她愿意跟着,就去了。后来听说嫁了李家的一个管事的儿子,挺出息的,日子过得好。刚才,奴婢瞧着她像是特意等着的,穿着绸袄,跟奴婢说话,特意把抬起手来,让奴婢瞧她的粗粗的雕花金镯子呢!”

    赵宜也笑着,脑子不在这儿,只是顺嘴一问“她怎么在这儿?”

    “奴婢问了一下,说是上午就来了。咦,是呢,李夫人怎么没来跟您见个面儿呢?”

    赵宜想了想,皇上驾崩,李大人肯定忙的很。

    她不在家里照顾,怎么跑这儿来了?

    而且,她应该知道自己是在这里的吧?怎么没让人来招呼一下呢?

    “月夕,你去打听一下,动静别太大。”

    入夜,水月庵一片寂静。

    突然,赵宜的院子里传来动静,火把灯笼突然点亮照着进院的几个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

    田瑛娘在自己屋里,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是她做的。但是她不敢多想,一门心思做的。

    可现在,她很有些后悔。。赵宜要死了怎么办?

    会不会暴露?

    我杀了人啊!

    想到了文采斐然前途光明的丈夫,平静而富足的生活。。。

    为什么我会答应她?!

    这个煎熬,让她无法呼吸。。她偷偷出来,打开院门练到外头,走到赵宜的院子,从门缝里往里看。

    里面灯火通明,赵宜站在台阶上,手拎着鞭子。地上躺着几个黑衣人了。。。

    一个黑衣人被揭开了面巾,身上挨了一刀,踉跄着,扑到田瑛娘这边,是张强!

    动也不动,他死了?

    田瑛娘大惊,后退几步,踩到了裙角,她的身后是个十几级的台阶,一脚踩空,摔了下去。。那一刹那,她有种要死的恐惧,但是没有死。

    倒在地上,胳膊屁股腰都在疼。。。。但没死。。

    只是,她感觉肚子突然剧疼。。。人发空。想站却站不起来。

    感觉下身似乎涌出一股热流。。。

    来月事了?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她月事不规律所以也没当回事。。

    这是怎么了?

    庵里的人已经被惊动,都打着火把,提着灯笼赶了过来,有人发现了她。

    围上来要搀扶,有尼姑问“施主您怎么了?”

    田瑛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愣愣的坐在那里,听人问只得说“我听到此处有动静,就来看看。摔。。。。。”

    尼姑很和善“施主感觉哪里疼吗?”

    她仍旧呆呆的说不出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她往她的院子走。

    她一转脸,发现赵宜院子大门大开着,几个人执着火把和灯笼站在台阶上,赵宜站在中间,披着披风,冷冷的看着她。

    田瑛娘害怕极了,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到了屋里,尼姑里也有会些医术的,给她看了看。。又号了脉,不由得咦了一下“施主,您是有了身孕吧?!”

    “啊?!我有了身孕?!”

    “应该是的,贫尼祖上是开医馆的。瞧着像是有三个月的样子了,只是。。。。”

    “只是什么?”田瑛娘什么都顾不得了,抓着尼姑问。

    “贫尼差人下山为夫人寻大夫吧,让大夫看看,更稳妥。。。”

    “不是!您再给我看看,我没事吧?啊?没事吧,怎么感觉肚子这么疼。。。。我。。。。”

    “夫人不要急,先好好躺着,山下就有大夫,有女医,方便得很呢。”

    “啊。。。”田瑛娘感觉自己肚子一阵阵的疼,身上一阵阵的出汗。

    她成亲后一直没有怀孕,刚开始并没太在意,毕竟以她的身份和教养,在李家站住脚并不容易。后来稳定了,她就开始着急了,看了大夫,吃药调整,但毫无用处。后来,她慢慢的也死了心。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发现的。

    这一刻,她心中无比后悔。。。恨不得回到一个时辰之前,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参与这事。她可以来得及制止这一切。

    可。。。

    等女医和大夫来了,查看完,都在摇头。

    她绝望的痛哭着。。。

    天亮了,大夫开了些药。她不肯喝,只是问大夫还能不能挽救一下。。。

    赵宜静静的走进来。。

    她看到赵宜,把头埋到被子里哭得不能喘息。

    赵宜冷冷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田瑛娘,你虽然是赵煖带进府的。可你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我赵家提供的。你在家里几年,可有人小瞧你?你出嫁时,我祖父又给你多少嫁妆。你,就是这么报答赵家的吗?你一个平民女子,嫁给李大人那么个风月霁光的人物。就算是当填房,也是你跳着都够不上的人!你就这么恨他,这么毁他?我刚封太子妃,你们要是得了手,李天进,张强,还有你和赵煖,你们谁能跑得了?世上所谓的白眼狼,就是你这样的吧?你太过阴狠,所以,也不配有孩子!”可给赵宜气坏了。

    田瑛娘呜呜的哭着,说不出话。

    赵宜恶心的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赵煊来了,看到现场也是吓一跳,赵宜跟赵煊说“昨儿丫头在后面遇到田瑛娘身边的春香,看来她是知道女儿住这里的。但是一早来了,到了傍晚也没露个面。与情理不合,于是女儿让月夕去查了一下,感觉不大对。赵煖一直对景王殿下有意,之前还闹过笑话。女儿担心她生气,让田瑛娘来做什么腻歪的事,却也没想到,她竟然带了杀手来。”

    赵煊气坏了“赵四这个贱人!还有这个田瑛娘,枉我赵家对她那么好!简直是个白眼儿狼!”

    赵宜一听,爹跟自己骂的一样,笑了笑“好在有惊无险,庵里人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把人控制起来,又遇到田瑛娘摔伤。。。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了身孕,这一下,孩子也没了。”

    赵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好的不说在家呆着,却来做杀人放火的事,还真本事呢!”

    父女俩正说着,李天进来了。。要不是去找他的人,府里人认识,他没准以为遇到骗子了。

    来人也没好气,直接把他拉上马就来了。

    他是文官,虽然会骑马,但这么急的可不行,一路上东倒西歪,听来人说了事情经过,他吓了一身冷汗。

    匆匆下马,直奔田瑛娘的房间。田瑛娘两眼失神,躺在床上。

    李天进进来,她一看,又羞又愧又伤心,转过脸去。

    他看此情景,喃喃道“这是真的?他路上告诉我,我还以为。。。是误会。”

    他双腿无力,一下子坐在床旁边的凳子啊。

    想不明白“可你。。。。为什么啊?!”

    田瑛娘心中绝望,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杀人啊!还是太子未婚妻,事情暴露了,我们一家,就完了啊!”

    田瑛娘只哭。。

    “你无出身,我并未挑剔。你没才华,我也不曾小看你。就算你一直没有生孩子,我也没有为难你。关心你,给你体面。孩子们,也很尊重你,从来没有冒犯过你。没让你管家,是因为你管不起来。。。我,我们还有什么让你恨到,要毁了我们?!”他疯狂的叫了起来。

    那么个温文儒雅的人,就算最艰难的时候,他也坦荡平和。。。。

    他的心里涌气股恨意,摇摇头“没想到,我这一生,还有如此恨一个人的时候。。。”

    外头有人喊“李天进,你出来!”是赵煊。

    李天进赶紧迎接出来,赵煊沉着脸看着李天进,李天进红着脸,直给赵煊作揖“对不住,世子,我正在问她。”

    “那就好好问问,李天进,论公你是朝廷官员,论私算咱们是拐着弯的亲戚,平日里交情也不错,你这什么意思!”

    赵煊真生气,滔滔不绝的骂着李天进,把李天进数落得面红耳赤,心虚不已。

    田瑛娘在屋里听到这个,想到神采飞扬的丈夫,因为自己,被人这样骂,实在是受不了了。

    从床上下来,冲到院里,跪在地上哭道“世子不要怪大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我一个自作主张,都是我!”她身体不好,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田瑛娘幼时父母双亡,投靠到姑祖母家。姑祖母家人,日子富裕却个个刻薄,我从小做事,却连个饱饭也不敢吃。长大后有些姿色,就被家几个男人惦记。要不是赵煖来了,我陪着她,恐怕早就失了清白。。。后来赵煖回京,把我带了出来。我在赵家,吃穿都跟家中小姐一样,还有丫头照顾,衣裳首饰都有我的,有丫头照顾,没人欺负。。后来,还给我寻了一门好亲,并给我嫁妆。我有今天。。。。。赵煖自从看到景王殿下,就心生好感。曾经跟夫人说过几次,让夫人帮她谋划,可是夫人说,赵家不与皇家结亲。她心灰意冷却也无法,只得跟将家定了亲。没想到,赵宜却跟景王殿下定了亲。。她受不了了,让我来做此事,她一定要我做,把她的嫁妆银子都拿给我。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有什么法子?我的命都是她的,她要,我也得给。。。。只是对不起你们,我都对不起你们,连孩子都没保住,我就把命还给你们吧!”

    说罢,她爬起身,一头奔着旁边的假山撞去,李天进眼急手快拉了一下,她也撞上了,额头哗的一下,血流了下来。。。

    人又晕了过去。

    赵煊弄得挺无趣。

    李天进赶紧让人把她扶进去,把头包上,又出来。

    赵煊还那站着,看他出来问道“你说怎么办?”

    李天进说“这事都听您的,你说如何便如何。”

    赵煊说“你知道赵宜现在的身份不一般,而且,那个叫张强的死了。所以,事情只能先瞒瞒看吧,毕竟牵扯到两家隐私,说出去也真是难听!”

    两个分手后,赵煊带着赵宜回了家。

    而李天进,看着床上的田瑛娘,头上包着布,脸色蜡黄。。。还用什么惩罚?

    她孩子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惩罚吗?

    ————回府后,世子强势的把赵煖送到了水月庵,说等她出嫁前再回府。赵煖不服,而知道真相的侯夫人伸手打了她。在这样的问题上,侯夫人是不含糊的。

    _________刘楚登基,临朝,整天忙忙碌碌。

    先帝驾崩一年后,他终于迎娶了梦寐以求的皇后。

    宝马雕车,彩旗招展,宫里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赵宜一身大红礼服,上面金线绣着凤凰,头戴金光闪闪的凤冠。光洁的额头,两条飞扬的秀眉,两只大大的丹凤眼,后背笔直,雍容又清新。

    刘楚痴痴的看着她,这是他年青的皇后,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心上人。

    他一身皇帝冠服,配着英俊的脸,高贵的气度,犹如天神。

    她缓步走向他,他向她伸出了手。

    年青的皇后大方的一笑,搭上了刘楚的手,两个人,并肩携手,走向上至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