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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第444章 :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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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碧落与幻月同时死亡,幻月先碧落一步踏上奈何桥,孟婆将手中之汤递交到他手中,他抿了一小口,听闻孟婆说喝下这汤之后,会忘却生前的一切爱恨情仇,于是,他笑着摔烂了碗,纵身跳入忘川之中。

    冥主感叹,一代妖王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却没发现,早在幻月纵身之前,一个尚未踏上奈何桥的身影,已先他一步跳入忘川。

    后来,冥主问碧落,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地跳下去,她说:“他不愿忘记生前挚爱,而我,则是先一步下去,迎接生前挚爱。”

    冥主摇头,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只因他早已知晓,三生石上,并无他俩的缘分记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终是注定要负了落花。

    忘川中,碧落在幻月的身畔,看了他的侧脸一千年,终是没能等到他的回眸一顾,不过她是个很容易知足的女子,每隔几十年,她能见到幻月的会心一笑,这样就够了。

    可是,思念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如果碧落能喝下那碗孟婆汤,便可以轻易免去这种比丹药还来得猛烈的痛楚,但这到底也只是个“如果”而已……

    挚爱之人就在自己眼前,思念之情越愈发浓烈,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之境,才会使自己的心,被思念侵蚀得那样彻底?

    幻月的一颦一笑,一张口一蹙眉,都牵动着碧落体内每一处叫做“思念”的神经。

    忘川中,有着不计其数的冤魂,如此浓烈的思念,只会加重周遭怨念对自己魂魄的侵蚀。

    碧落的魂魄开始慢慢流逝,一寸一寸,融进忘川的血黄色河水中,而每一寸流逝的魂魄之中,都深深地烙下了“幻月”两个字。

    冥主慈悲,采下两朵河边开到荼蘼的彼岸花,送入河中,一朵护住了碧落最后一丝魂魄,一朵接住了碧落的每一寸离魂。

    也不知能不能称之为奇迹,那朵承载了碧落大部分灵魂的彼岸花,竟在忘川中幻化成了人形。冥主只看了一眼,便再不忍继续待在河边,扔下“冤孽”二字,甩袖离去。

    千年期满,幻月和碧落得以解脱,而同时回到岸上的,还有那朵彼岸花幻成的“人”。

    结果,幻月还是忘记了生前挚爱,那么他这一千年的煎熬,算是什么?还有碧落这一千年的等待,又算是什么?

    无巧不成书,偏偏这一天,又是那倒霉丫头的祭日,碧落又见到了幻月不自主上扬的嘴角。

    可惜幻月没有回头,否则,他就会看到碧落眼中的悲痛欲绝。

    但是,这一切,冥主都看在眼里,还有那个“人”,他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你若能在她这一世死前爱上你,并结成连理,我就解了她的诅咒,并赐你们两人永生,怎样?”

    冥主如是说着,他看到碧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她只要她的主上能快乐。

    能和那丫头在一起,她的主上就会快乐。

    看着幻月重生,碧落重重地跪倒在地,叩谢冥主大人的恩典,身后的那个“人”心疼地扶起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吗?如果你想,我可以也给你一个机会……”

    “不用了。”碧落看着幻月消失的方向,“但是如果可以,希望冥主大人可以让我重返一趟人间,碧落希望可以再陪主上二十年,二十年后,无论结果如何,碧落定当回来冥府,哪怕要我再用一千年的忘川之灾来换也可以。”

    冥主答应了她前半句的请求,却驳回了她的“一千年”。

    碧落走了,那个“人”看着冥主,坚定地说:“我想争取,我不能容忍她如此作践自己!”

    冥主一声叹息,背手而立:“你俩本就是命牵一线,魂归一体,去罢……只是切记,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死亡,都会造成两人同时丧生。”

    如此重情之人,又何止冥主一个?

    漠尘,取自“淡漠凡尘”之意。

    幻月总说漠尘白费了这么个脱俗的名字,可他不知道,在遇到他之前,漠尘一直都是个与世无争、清心寡欢之人。

    那一日与幻月的初遇,只因听漠尘听她母亲说:“妖界向来无君无臣,今日幻月山中突现一位灵力超凡的妖王,怕是以后不得安生了。”

    于是,这家伙便做出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只身前往幻月山,只为一探妖王真面目。

    漠尘以为,山中的小妖会因着他身上流有一半妖族之血,而对他“口”下留情,可他失算了,他不知道,妖界除了像他母亲那般温婉的妖之外,还有嗜血成性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到这儿就结束了,谁料,幻月的出现,不但解除了他的危机,还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坚信,爱,无关性别。

    那一日,林间树荫斑驳,周遭的一切,美得像幅画一样,而画中最美的那一笔,便是他幻月。

    可他偏偏和所有的叛逆期孩子一样,倔强地说着“妖王也不过如此”。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往幻月山中跑,他的母亲让他小心妖王,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好几次为了这是和母亲大吵。

    说起来不会有人信,漠尘的母亲,正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漠尘天真地想着,要是这样陪着幻月的日子,能一成不变地持续一辈子就好了。所以,当幻月提出想要去人间走一遭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幻月是那样单纯,他害怕幻月去了人间之后,会被各种人事物诱惑,他害怕失去幻月的人,更害怕失去幻月的心。

    结果最后幻月还是出山了,不仅如此,还为了个凡人女子,杀害自己的妖族同僚……

    从那时候起,漠尘的心,每天都被处以凌迟之刑,他恨,恨那个将幻月连人带心拐走的女人!

    可是他也只能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毕竟和碧落一样,他喜欢看到幻月的笑。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日子,突然有一天,幻月山中的一名小妖急匆匆地赶到漠尘家,说是有人进幻月山,扬言要除掉妖王。

    漠尘本来对于这种话,只会一笑置之,然后附带着说上一句“自不量力”,可是那一天,他却在听到这消息后,没来由地心慌。

    他飞奔到幻月山,果然见到了幻月摇摇欲坠的身影。

    心痛到不能呼吸,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如果切身体会,又怎能了解?

    事后,漠尘带着幻月的尸体,回到了他生前的寝宫之中,让他平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就仿佛幻月只是睡着而已。

    漠尘握着幻月临死前交给他的三颗水晶,带着众妖来到碧落的尸体旁,告诉他们是那女人杀了碧落,就连他们的王也不知所踪。

    意料之中,众妖怒吼,誓死要杀了那女人。

    那场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下午,夕阳西下,群龙无首的妖群以失败告终。

    漠尘找到了已经近乎疯狂的那女人,在她离去前,怒不可遏地种下了一个折磨她千年的诅咒……

    后来,那女人走后,漠尘找到了被她封印的众妖——当然,他是绝对没有能力放他们出来的。

    “你们的主上会回来的。”

    当时他只是无法接受幻月离去的事实,谁知道,一句逃避似的戏言,千年后,竟然成了真!

    幻月忘了那女人,漠尘无疑是最为欣喜的那一个,可当他得知幻月重生后带着如此“重任”,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跟幻月的性命比起来,感情,算什么?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只要随时还能见到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只是到最后,漠尘还是失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救不了他。”

    加上幻月自动去冥府的那次,漠尘总共亲眼见证了三次幻月的“死亡”。他到底要有多坚强,才能几次三番地看着自己的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事后,漠尘再回想起当初初遇幻月的那一天,他总会笑着说:“我不觉得自己的爱有什么可耻的,只不过我爱上的人,碰巧是个男人而已。”

    云南西双版纳的丛林中,这个地方,阳光是永远都照不进来的,这里到处都是湿的,天是湿的,地是湿的,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湿的。黄玉鹏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淹在馊水缸里一样,无法呼吸。酸臭的湿气遍布着全身,渗入骨髓,渗入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一股酸的、腐烂的味道。

    看看身边的这些为了躲避战乱而仓惶逃命的人,不管之前是商户巨贾也好,是小康人家也罢,是达官显贵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如今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也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

    黄玉鹏哑然失笑,自己还不是和他们都一样嘛!许多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是如此恍恍惚惚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了,他不知道外面的仗还打不打了,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于是他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困了睡,饿了也睡,实在睡不着了,就望着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们发呆冷笑。脑子里唯一清晰的是那个和父母分离的夜晚。

    那个夜晚在记忆中和其他的许多个夜晚没什么不一样。微风柔和的吹着,月又圆又亮的挂在天上,空气里飘散着丝丝花香。黄玉鹏像往常一样,在入寝前去给父母问安。他轻叩房门,门里并没有如往常般传来父亲让他进去的声音,他等了一会儿,再叩,过了许久,才响起父亲的声音,

    “是鹏儿吧,进来。”

    黄玉鹏心里一紧,父亲的声音不似以往的低沉,清亮,反而暗哑了许多,似有无数的疲惫和无奈含在其中。父亲近来为了朝廷的事情很是忙碌和着急,黄玉鹏是清楚的。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父亲说,

    “鹏儿,过来,跪下!”

    黄玉鹏有些无措而迷茫,但是,他还是依言跪了下去,父亲的声音从头上飘了过来,

    “鹏儿,今天为父和你母亲要吩咐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一字一句都不可有丝毫的遗漏,你,听清楚了吗?”

    黄玉鹏的心里开始有了些许隐约的不安和恐慌,但他还是保持着平时的声音,

    “孩儿明白,请父亲、母亲吩咐,孩儿一定会牢记在心!”

    可是,等了许久,父亲并没有再说话,黄玉鹏却听到了,母亲那压抑了许久的哽咽之声,正要抬头去看时,却被母亲突然的牢牢抱住了。

    自从黄玉鹏六岁开始读私塾以后,母亲就没有抱过他,他有些不自在,有点尴尬,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任由母亲越抱越紧。

    母亲用手抚摸着黄玉鹏的脸,“鹏儿,不要怪你父亲和我狠心呐,毕竟你今年还不满十三岁呢!鹏儿,我们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们吧!”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母亲就哭着跑进了内室。

    黄玉鹏从来没见过母亲哭成这个样子,他是真的慌了,心里的恐惧扩大着……扩大着……。他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父亲,却看到父亲眼里有泪光闪过,父亲感到了他的目光,急忙扭过头去,悄悄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那滴泪。黄玉鹏心里大惊,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父亲的脸色惨白,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黄玉鹏的眼睛,

    “鹏儿,为父要吩咐你的事情都很重要,你,一定要牢记在心!第一件,从今以后,不可和任何人说你姓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你姓黄!

    第二件,一会儿你就和冯妈换上难民的衣服,混出城去。冯妈是你的奶妈,从小把你抱大,离开这个家门,你就是冯妈的儿子!

    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包袱里的那件玉如意,你是见过的,是咱家的祖传之物,你要记住,不论以后你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在任何的条件下,哪怕是穷苦潦倒的当了乞丐,都不许你变卖它,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手中有这样一件玉如意!鹏儿,这三件事你要一字一句的刻在心里,今生今世都要刻在心上!”

    黄玉鹏此时才真的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郑重其事的许下承诺,仿佛在一瞬间,黄玉鹏已经长大成人,

    “父亲,您放心,孩儿把您刚才所说的字字句句都一笔一画的刻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