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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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云殿里灯火通明,李芳、夏安、李杰带报信小兵站左侧,徐云西与海诗政站右侧,均已奏报完毕。殿外廊下绑着皇后、陈昭容、陈乐安与两个皇子,皇后与皇长子、皇次子皆是大呼冤枉,相互指责,都说是看对方图谋不轨才来护驾。

    明璋早奔回去爬到老父亲腿上坐着了,此刻正呜呜地哭诉:“二哥要杀我,我跑了。他还拽掉了我的平安锁!”

    还在大声辩解的皇次子猛然止声,神色有些不可置信,可惜凌清辉没有看他一眼,只专心低头哄着女儿:“不怕了啊,好孩子不害怕,爹爹在呢!明天就给你换个完整的新平安锁,比这还大还漂亮。这个锁是替你挡灾了。”又抬头示意底下人。

    孙通便走到皇次子面前,细细搜身,果然在皇次子荷包里翻出一颗宝石,还挂着断裂的细环,与昭德公主身上缺损的平安锁正好对上。

    “明璋,你……”

    凌清辉头也不抬,冷声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残害手足,你们还有何话说?”

    陈乐安恳切道:“陛下,妾身与姐姐实在冤枉,我们是来救驾的!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啊!”

    “救驾?紫云殿外尚未有兵乱,你们便派侍卫在居所之外警戒,你是怎么知道‘即将’需要救驾的?”凌清辉将“即将”二字咬得很重。

    “我……我们是察觉有些异常,所以才叫人出来看看。”

    “金吾卫只听卫尉指挥,宫妃无权调动,我们只有在紫云殿发出调兵护驾信号弹之后,方能说动侍卫出来看一看,在此之前他们只能在既定位置站岗,”徐云西笑道,“昭容真是好上司,金吾卫竟然听她命令。”

    陈乐安更慌了:“徐昭仪,你与家姐都是宫妃,你该明白……”

    “那还有八十个王府侍卫怎么说?”海诗政打断了她的辩解,“就算王妃入宫陪伴昭容,难道需要这么多宫外侍卫吗?何况禁宫卫尉派人向骁骑营请求增援,竟发现宫外也有乱兵,骁骑营统领抵御外乱,难以分兵支援。而宫外的乱兵,恰恰就是柳陈两家带来的!”

    皇帝也看着她:“还有什么能狡辩的,尽管说。”

    外面来人禀报:“陛下,骁骑营统领黎晓在外候旨。”

    “传他进来。”

    黎晓解了刀剑,碎步入殿拜倒:“臣骁骑营统领黎晓,叩见圣上,愿陛下万寿无疆。”

    凌清辉笑道:“广明免礼平身。朕已听中香说了,此番平乱你应对妥当,及时控制了局势恶化,居功甚伟啊!”

    “臣愧不敢当。后半夜两队人马来到,一边说是凤阳侯,一边说是河阴伯,都称奉旨而来。臣想凤阳侯不是随凤驾早就来了吗?河阴伯更加奇怪,他原该守孝,何以至行宫?只此一下犹豫,便猝不及防被冲乱了营地,险些未能尽防守职责,又未能及时增援卫尉,使陛下置身险境。今不被问罪已是天恩浩荡,何敢称有功,”黎晓很是惭愧,“臣等现已将两方贼首拿获,押在殿外,请陛下定夺。”

    凌清辉说:“广阳,派人看守那群贼子,发令回京,命齐恭王云即刻护送郝士多赶来。注意保密,不要惊吓到太后。”

    “遵旨。”海初雪接了令牌出去了。

    “传掌刑司宫正,就地审问内宫涉案人等。不必避讳用刑。”

    皇后与陈氏姐妹身子一僵。

    刘嬷嬷躬身道:“遵旨。”便出去传人了。

    “中香,你与元福、文英整理有功将士名单,清扫战场,点验人数,收敛阵亡将士尸骨,参与叛乱者核实名姓、验明正身,预备问罪家人。名单要在启程往明春苑前整理妥当。魏来喜,去传太医来为受伤将士包扎。”

    一道道命令发出,众人各自得令行事,皇后等人被宫正带走关押,海诗政与徐云西也告退离开,很快紫云殿便空了。

    至此凌清辉才放任自己露出疲态,转头一看晴翠与明璋也是如此。

    晴翠低声道:“且让他们先收拾着,我们睡一觉吧?”

    “也好。”

    三人都是一夜没睡,又有些心有余悸,回了卧房也不想分开,好在床铺够大,把明璋放到中间,晴翠在靠墙一侧,凌清辉在床外侧,三人躺下还有些宽裕空间。

    虽然已是破晓时分,外面依然天色昏沉,不多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冷风急雨打着窗外的芭蕉叶子丁香花,更助睡意,三人一觉好梦,直到下午醒来,外头仍旧湿漉漉的飘着毛毛雨。

    洗脸梳妆出来,咨议卢宝月来报:“陛下,娘娘,徐昭仪、海昭媛、宋姬与沈才人在左侧殿候旨。宫正与夏右金吾在廊下候旨。随驾大臣们在御书房外暖阁内候旨。”

    “知道了。给大臣们赐茶点,朕用过膳就去。其他人传进来吧。”

    徐昭仪率后妃入殿请安,凌清辉笑道:“不必多礼,入座。你们休息得如何?”

    徐云西行了个礼坐下:“多谢陛下,嫔妾等休息得很好。只是宋姬与沈才人文弱,留守后方,虽知叛贼已除、陛下娘娘与公主安然无恙,到底心有牵挂。”

    顿了顿,徐云西又说:“何况我们在前方厮杀时,她们也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惊险事。”

    凌清辉笑容顿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又看向两人:“可有受伤?”明璋已放下手里豆沙包,起身凑近两人仔细打量。

    宋静怡摇头道:“多谢陛下关心,幸好春训时也跟着活动了一下,又有二位娘娘留下的侍卫,嫔妾们并未受伤。”又低头冲明璋一笑:“我们无事,公主快吃饭吧。”

    晴翠问道:“有人偷袭你们?”

    “皇后身边有个董才人,因先前也在棠梨宫住着,我们便没有防备,”宋静怡与沈令月对视一眼,“孰料董才人竟带了几个侍卫来抓我们,大概是想拿我们要挟陛下娘娘吧。”

    沈令月接着说:“侍卫们与来人缠斗,嫔妾身边的嬷嬷宫女都说,应该趁此机会从后门逃走。那时嫔妾慌不择路,便拉着娘娘一起逃命,谁曾想,竟险些被这几个宫人引到了皇次子的侍卫堆里!”

    晴翠疑惑道:“莫非你身边也有人被买通了?”明璋叼着勺子,粥也喝不下去了,皱眉看着沈令月,脸上全是无语。

    沈令月似乎毫无觉察,只顾着使劲点头:“诚如娘娘所言。幸好宋姬娘娘及时察觉不对,拉着嫔妾回头去找侍卫们,否则真是落入了圈套!”

    明璋刚要开口,晴翠一个肉包子顺手塞进她嘴里,继续和沈令月聊天:“莫非是董才人故意设计,声东击西?总之你身边那几个人暂且不要用了,请宫正再劳动一下,问一问。若只是慌了神倒还好,若是里应外合,连着尚仪局也该查,到底哪个步骤,哪个环节被人做了手脚。”

    凌清辉点头道:“说得很是。宫正便接手查一下吧!”

    宫正奏道:“回禀陛下、娘娘,昭仪娘娘回去后第一时间就把涉案人员绑缚送来了,只是这几人咬紧牙关不招认,还需再磨一磨。”

    “其他案犯如何了?”

    “皇后不停喊冤,又闹着要见父母,十分不配合。昭容一言不发,衡阳王妃则一味狡辩,颇护着昭容。下官惭愧,审讯其贴身宫女,也只问出这一张纸的内容而已。”

    夏安接口道:“皇长子束缚原本较少,然而却突然暴起伤人,李季与王戊被他打伤,制止时郑金又被他咬伤,臣等无奈,只得强行严密捆绑。”

    凌清辉这才想起自己疏忽了什么:“朕即刻下旨,涉案人等尽数废为庶人,着骁骑营返京查抄其家族,你们不必畏首畏尾。”

    “遵旨!”

    前事禀报已毕,夏安有些犹豫。

    凌清辉看出他有口难开:“什么事?直说。”

    “在点验叛乱者尸体时,发现了周瑞祥,”夏安悄悄看了一下皇帝脸色,又说,“臣等已审过活着的人,他们说周瑞祥当日的确参与了叛乱,且之前便与柳真、金植来往密切,张山也承认,开春皇后派李炳带着个小太监,亲自调换周瑞祥出了佛堂善库,行动极为隐秘,此后周瑞祥便在卫尉寺大茶炉房烧水,皇后与外臣消息往来,多是靠他传递。”

    “知道了。一并处理就是,”凌清辉又转头对晴翠说,“柳氏已为庶人,一应宫务全部由你掌管,我去御书房,审讯、调度等各样事务由你全权安排,兵贵神速,不必问过我再下令。”

    待凌清辉走了,晴翠也不避讳宫正,直接问沈令月:“你们是毫无察觉,还是故意的?”

    沈令月笑道:“哪能一再那么蠢呢?随驾之前,宋姬娘娘就说,不能把那几个人留在家里,须防着她们联通生事。董才人前头一乱,这几个刚露了尾巴就被宋姬娘娘招呼侍卫拿下了。”说着笑容又渐渐淡了:“只是董才人颇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