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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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皇帝早上离开紫宸宫后，至含元殿受大朝贺，又往太庙祭祀。
祭礼结束已过申正，退回来匆忙吃了几口饭，酉时，皇帝率宗亲勋贵、京中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并外省述职大员，驾至寿康宫。
为表孝心，皇帝于寿康宫外长街下辇，步行入宫静候。
酉正，太后于寿康宫正殿升座，受皇帝、宗亲及外臣朝贺。
皇帝向太后行礼贺岁，又依次奉献金银紫檀三支如意，太后接过来说了吉祥话，再赏还回去。
一通流程走完，皇帝便请太后起驾，同往荣德殿观赏歌舞，守岁过新年。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太后与皇帝乘舆一路赏玩至荣德殿。
因要看戏守岁，荣德殿今日三层全开，最上方是皇帝皇后与太后，太妃们在太后身后入席，妃嫔们席位随太后皇后分在两侧，荣安长公主、成安大长公主因深受宠爱，席位都在太后身边，连崔驸马也蒙恩同坐。诰命夫人与未出阁小姐亦蒙恩留在太后身边。
其余宗室男女与朝廷勋爵的席位俱在二层台上，朝臣们都在第三层，一些长居京城的外国使节也在此列。
荣德殿十二间大门俱被推至两侧，对面已搭好了戏台，至戌时正式开场，先作傩舞，又作马戏，热闹非凡。
凌清辉趁歌舞热闹，低声问皇后：“棠梨宫怎么齐齐缺席？”
荣德殿三层看台都是半圆形，俱用异型长桌连接，各色酒菜果品虽按各人份例呈送，到底比平时的一人一桌更模糊些，皇后压根没发现少了人：“不知道啊！哎，好像不止棠梨宫的没来？”
凌清辉气得扭头给太后敬酒去了。
太后笑着喝了酒，歪头轻声道：“这事明日我细跟你说。”
凌清辉点头道：“也不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将中便有人请旨离席，率士兵上台，献上军中歌舞，每一舞罢，文臣即作诗写赋，齐贺皇帝文治武功。各国使节亦有节目献上。
众人且歌且舞，至子时烟花齐放，皇后奉太后乘舆回宫，皇帝至宣政殿配殿更衣。
子正，皇帝着衮冕，在含元殿升座，受宗亲百官并万国使节新年朝贺，太后亦于寿康宫升座，受皇后及内外命妇新年朝贺。
寅时，皇帝往太庙再祭，寿康宫太后降座回宫。
寅正，皇后于凤仪宫升座，受内外命妇新年朝贺。
将至破晓时分，朝贺礼毕，诰命及官员陆续出宫，到此才得以回家开祠堂祭祖。宫中侍卫们也多在此时告假回家，待午饭后再回来。
凌清辉回到御和殿时，寝殿里正热闹，众人忙碌又满面笑容，见凌清辉进来，忙行大礼：“陛下新年大吉！”
“同喜同吉，赏！”
周瑞祥忙将包好的红封散出去，凌清辉一边往睡房走，一边又问道：“天刚亮就这样热闹，你们娘子醒这么早吗？”
琥珀笑道：“回陛下，娘子昨天疼了许久，也没精神吃饭，半夜睡了一阵又疼醒了，掌灯一看，却是初潮了。”
凌清辉大喜，忙进房看她，晴翠蔫蔫地缩在被窝里：“我把你床弄脏了，才刚换完新的。”
凌清辉笑道：“这叫开门红。”
晴翠嗤笑一声，戳戳狸花猫：“油嘴滑舌的，斑斓，打他！”
狸花猫便邦邦给了凌清辉两拳。
凌清辉乐不可支，又吩咐人熬银耳汤、煮红枣粥。
晴翠扁嘴：“我要吃辣椒。”
凌清辉哄她：“你肚子还疼呢，先吃点温和的，那些辛辣之物过两天再吃。”
“可我现在就想吃点辣的，还想吃凉的，”晴翠拉拉凌清辉袖子，“我觉得殿里闷热，心里烦躁。”
凌清辉便命换轻薄蚕丝软被来给她盖，又说：“生冷辛辣都是忌讳，叫她们做个红豆牛奶酪吧，放凉些你吃，就当吃冷饮了，好不好？”
晴翠这才点头：“多做两碗。”
好在正月初一这日君臣俱都休息，满宫安静，晴翠吃了些点心，凌清辉匆忙用过早饭，洗了把脸便脱衣上床，两人亲亲热热搂在一起补了个觉，下午凌清辉独自去向太后请安。
初二，民间归宁，宫嫔家眷亦可入宫见女儿，此日无需向太后皇后及各宫娘娘请安。诰命们不来，晴翠更乐得继续躺着，太后和荣安公主及成安大长公主都遣人送了补品。
陈昭容亦送来燕窝人参等物，凌清辉命退回去，晴翠诧异道：“为什么？这样做太让人难堪了。”凌清辉怕她生气焦急致使经信紊乱，不敢实说：“陈玉芝又没干好事，陈文这不是与你来往，是来向朕表态的，她的人自然也会告诉她，是朕在紫宸宫命退还，不会妨碍你和她的关系。”
“哦，你们又借着我过招呢！”晴翠缓缓点头，“等我肚子不疼了就收拾你。”
凌清辉百依百顺：“等经信过了随便你揍，现在吃块软糕，这是拿鸡蛋牛奶加了蜂蜜白糖做的，你肯定喜欢。”
初三日，淑妃备妥了礼物，去棠梨宫看望宋静怡。宋静怡仍是头晕，在床上勉强行礼：“嫔妾无状，淑妃娘娘恕罪。”
淑妃忙道：“好生躺着。我本是来谢你的，若因此又害你劳累，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了。”
宋静怡笑道：“李小姐是个孩子，谁看到孩子面临危险都会这么做的。”
淑妃傲气，宋静怡清高，两人年纪又都不大，素日里也无甚交集，经此一事倒是亲近了不少，淑妃隔三差五便来棠梨宫看看，每次总少不了带些人参燕窝及各样珍稀药材，又禀过太后，自己掏钱命尚食局临时添了个小厨房，方便给五位侍巾做病号饭。
陈昭容见东西被退回来，脸色极是难看，只是命令发自紫宸宫，她也不敢叫人再抓到话柄扣一个怨望的帽子，只能再收拾些次一等的，给棠梨宫及其他几位侍巾处送过去。大家虽然都一副和气样子谢了恩，到底陈昭容仍觉得不自在，又往佛堂跪经去了。
晴翠的初潮持续了九天，凌清辉担忧不已，招来王御医问道：“怎么时间这样长？天天流血谁受得了？要不要补一补？”
王御医说：“陛下，女子初潮还不稳定，时间长些，或者来了立刻又消失，过个三月半年才又来，这都是正常的。只要避着生冷寒凉之物就好。”
晴翠撕着烧鸡说：“我觉得我没什么事，就是特别饿。”
凌清辉笑道：“吃，放开了吃，皇帝还能养不起你吗？”
太后知道后也说：“她八成是要长个子了。这样才好，原先看着小小的一个孩儿，早些长大才叫人放心。叫韩尚食多给她做些吃的。”凌治隆凑趣道：“观音婢十三四的时候也这样，肚子跟无底洞似的，转个身的功夫就嚷着饿。不光尚食局要忙起来了，我看飞织令那边也得重做衣服了。”
太后笑道：“正是。荣安前两年不做什么精细衣服，也是因为长得太快，半个月前穿着正好的衣裳，半个月后就不合身了。横竖那孩子也有自己的针线上人，叫飞织令用点心，别等亲蚕礼时候没合适的春装穿。”
许阳自受封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哪里也不去，腊八、小年时候也没好意思过来。除夕时她本该一同赴宴，只是想着自己因是晴翠身边人，位份倒比宋静怡等人还高了半级，恐怕列位次时大家尴尬，便告了假。后来虽然知道晴翠也没去，只是听说她人在紫宸宫，许阳羞于再去，便拖拖拉拉一直没动。直到晴翠回了昭阳宫，才在许从使的劝告下过来请安。
晴翠身边又补了个橙香，许阳和她本也相熟，见面时下意识行了个平礼，橙香笑着避开：“娘子折煞奴婢了。”许阳更加羞惭，待要离开，又不能这样做，磨磨蹭蹭进了殿，晴翠正抱着烧鸭在啃：“许阳来了？坐。”
许阳诧异道：“娘子，你这是？”
“饿，等不及她们切块了。”晴翠利落一撕，那鸭腿滑进口中，骨头上干干净净一点肉不剩，看得许阳目瞪口呆。
郑嬷嬷一脸生无可恋：“横竖关起门来没外人，叫她啃吧。”又叮嘱晴翠：“元宵节可是有大宴，娘子千万控制住自己。”晴翠连连点头：“放心吧嬷嬷，我吃饱了再去，席上就算饿死也不会不管不顾地抱着啃的。我绝不让你被尚仪局同僚们嘲笑！”
郑嬷嬷感动得眼泪哗哗：“娘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许阳扑哧一乐。
太后闻知陈昭容去跪经也没给好脸：“她们家惯来会做表面文章，那陈武在哀家面前也人模狗样的，只一时不曾看见，就能做出这样事来。可见陈家家风就是这样虚伪刻毒！”
大佛堂就在寿康宫前头，很快这话便传进了陈昭容耳朵里，陈昭容又气又冤，又不敢再碍着太后的眼，只得收拾收拾回星辉宫。太后冷笑：“哀家不喜，又不是菩萨不喜，怎么说好的半个月就跪了三天？可见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东西！”
陈昭容再次气了个倒仰，深觉这次把太后得罪狠了，往年她最得宠时候太后也从来不曾为了皇后打压她——不管先帝在世时还是如今，太后对待宠妃向来是和蔼可亲的，便是偶有不规矩，太后也鲜少揪着不放。
未过几日，又听说李春明回家后发了高烧，淑妃忙忙派遣太医去看，太后也过问了一回，赏了珍珠压惊，陈昭容更加不安。
得知父亲上书请罪也被皇帝驳回不看，陈昭容再次通过奶娘给家里传消息：正月一过就赶紧处置了陈武，向圣上请罪。
话分两头，皇帝早上离开紫宸宫后，至含元殿受大朝贺，又往太庙祭祀。
祭礼结束已过申正，退回来匆忙吃了几口饭，酉时，皇帝率宗亲勋贵、京中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并外省述职大员，驾至寿康宫。
为表孝心，皇帝于寿康宫外长街下辇，步行入宫静候。
酉正，太后于寿康宫正殿升座，受皇帝、宗亲及外臣朝贺。
皇帝向太后行礼贺岁，又依次奉献金银紫檀三支如意，太后接过来说了吉祥话，再赏还回去。
一通流程走完，皇帝便请太后起驾，同往荣德殿观赏歌舞，守岁过新年。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太后与皇帝乘舆一路赏玩至荣德殿。
因要看戏守岁，荣德殿今日三层全开，最上方是皇帝皇后与太后，太妃们在太后身后入席，妃嫔们席位随太后皇后分在两侧，荣安长公主、成安大长公主因深受宠爱，席位都在太后身边，连崔驸马也蒙恩同坐。诰命夫人与未出阁小姐亦蒙恩留在太后身边。
其余宗室男女与朝廷勋爵的席位俱在二层台上，朝臣们都在第三层，一些长居京城的外国使节也在此列。
荣德殿十二间大门俱被推至两侧，对面已搭好了戏台，至戌时正式开场，先作傩舞，又作马戏，热闹非凡。
凌清辉趁歌舞热闹，低声问皇后：“棠梨宫怎么齐齐缺席？”
荣德殿三层看台都是半圆形，俱用异型长桌连接，各色酒菜果品虽按各人份例呈送，到底比平时的一人一桌更模糊些，皇后压根没发现少了人：“不知道啊！哎，好像不止棠梨宫的没来？”
凌清辉气得扭头给太后敬酒去了。
太后笑着喝了酒，歪头轻声道：“这事明日我细跟你说。”
凌清辉点头道：“也不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将中便有人请旨离席，率士兵上台，献上军中歌舞，每一舞罢，文臣即作诗写赋，齐贺皇帝文治武功。各国使节亦有节目献上。
众人且歌且舞，至子时烟花齐放，皇后奉太后乘舆回宫，皇帝至宣政殿配殿更衣。
子正，皇帝着衮冕，在含元殿升座，受宗亲百官并万国使节新年朝贺，太后亦于寿康宫升座，受皇后及内外命妇新年朝贺。
寅时，皇帝往太庙再祭，寿康宫太后降座回宫。
寅正，皇后于凤仪宫升座，受内外命妇新年朝贺。
将至破晓时分，朝贺礼毕，诰命及官员陆续出宫，到此才得以回家开祠堂祭祖。宫中侍卫们也多在此时告假回家，待午饭后再回来。
凌清辉回到御和殿时，寝殿里正热闹，众人忙碌又满面笑容，见凌清辉进来，忙行大礼：“陛下新年大吉！”
“同喜同吉，赏！”
周瑞祥忙将包好的红封散出去，凌清辉一边往睡房走，一边又问道：“天刚亮就这样热闹，你们娘子醒这么早吗？”
琥珀笑道：“回陛下，娘子昨天疼了许久，也没精神吃饭，半夜睡了一阵又疼醒了，掌灯一看，却是初潮了。”
凌清辉大喜，忙进房看她，晴翠蔫蔫地缩在被窝里：“我把你床弄脏了，才刚换完新的。”
凌清辉笑道：“这叫开门红。”
晴翠嗤笑一声，戳戳狸花猫：“油嘴滑舌的，斑斓，打他！”
狸花猫便邦邦给了凌清辉两拳。
凌清辉乐不可支，又吩咐人熬银耳汤、煮红枣粥。
晴翠扁嘴：“我要吃辣椒。”
凌清辉哄她：“你肚子还疼呢，先吃点温和的，那些辛辣之物过两天再吃。”
“可我现在就想吃点辣的，还想吃凉的，”晴翠拉拉凌清辉袖子，“我觉得殿里闷热，心里烦躁。”
凌清辉便命换轻薄蚕丝软被来给她盖，又说：“生冷辛辣都是忌讳，叫她们做个红豆牛奶酪吧，放凉些你吃，就当吃冷饮了，好不好？”
晴翠这才点头：“多做两碗。”
好在正月初一这日君臣俱都休息，满宫安静，晴翠吃了些点心，凌清辉匆忙用过早饭，洗了把脸便脱衣上床，两人亲亲热热搂在一起补了个觉，下午凌清辉独自去向太后请安。
初二，民间归宁，宫嫔家眷亦可入宫见女儿，此日无需向太后皇后及各宫娘娘请安。诰命们不来，晴翠更乐得继续躺着，太后和荣安公主及成安大长公主都遣人送了补品。
陈昭容亦送来燕窝人参等物，凌清辉命退回去，晴翠诧异道：“为什么？这样做太让人难堪了。”凌清辉怕她生气焦急致使经信紊乱，不敢实说：“陈玉芝又没干好事，陈文这不是与你来往，是来向朕表态的，她的人自然也会告诉她，是朕在紫宸宫命退还，不会妨碍你和她的关系。”
“哦，你们又借着我过招呢！”晴翠缓缓点头，“等我肚子不疼了就收拾你。”
凌清辉百依百顺：“等经信过了随便你揍，现在吃块软糕，这是拿鸡蛋牛奶加了蜂蜜白糖做的，你肯定喜欢。”
初三日，淑妃备妥了礼物，去棠梨宫看望宋静怡。宋静怡仍是头晕，在床上勉强行礼：“嫔妾无状，淑妃娘娘恕罪。”
淑妃忙道：“好生躺着。我本是来谢你的，若因此又害你劳累，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了。”
宋静怡笑道：“李小姐是个孩子，谁看到孩子面临危险都会这么做的。”
淑妃傲气，宋静怡清高，两人年纪又都不大，素日里也无甚交集，经此一事倒是亲近了不少，淑妃隔三差五便来棠梨宫看看，每次总少不了带些人参燕窝及各样珍稀药材，又禀过太后，自己掏钱命尚食局临时添了个小厨房，方便给五位侍巾做病号饭。
陈昭容见东西被退回来，脸色极是难看，只是命令发自紫宸宫，她也不敢叫人再抓到话柄扣一个怨望的帽子，只能再收拾些次一等的，给棠梨宫及其他几位侍巾处送过去。大家虽然都一副和气样子谢了恩，到底陈昭容仍觉得不自在，又往佛堂跪经去了。
晴翠的初潮持续了九天，凌清辉担忧不已，招来王御医问道：“怎么时间这样长？天天流血谁受得了？要不要补一补？”
王御医说：“陛下，女子初潮还不稳定，时间长些，或者来了立刻又消失，过个三月半年才又来，这都是正常的。只要避着生冷寒凉之物就好。”
晴翠撕着烧鸡说：“我觉得我没什么事，就是特别饿。”
凌清辉笑道：“吃，放开了吃，皇帝还能养不起你吗？”
太后知道后也说：“她八成是要长个子了。这样才好，原先看着小小的一个孩儿，早些长大才叫人放心。叫韩尚食多给她做些吃的。”凌治隆凑趣道：“观音婢十三四的时候也这样，肚子跟无底洞似的，转个身的功夫就嚷着饿。不光尚食局要忙起来了，我看飞织令那边也得重做衣服了。”
太后笑道：“正是。荣安前两年不做什么精细衣服，也是因为长得太快，半个月前穿着正好的衣裳，半个月后就不合身了。横竖那孩子也有自己的针线上人，叫飞织令用点心，别等亲蚕礼时候没合适的春装穿。”
许阳自受封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哪里也不去，腊八、小年时候也没好意思过来。除夕时她本该一同赴宴，只是想着自己因是晴翠身边人，位份倒比宋静怡等人还高了半级，恐怕列位次时大家尴尬，便告了假。后来虽然知道晴翠也没去，只是听说她人在紫宸宫，许阳羞于再去，便拖拖拉拉一直没动。直到晴翠回了昭阳宫，才在许从使的劝告下过来请安。
晴翠身边又补了个橙香，许阳和她本也相熟，见面时下意识行了个平礼，橙香笑着避开：“娘子折煞奴婢了。”许阳更加羞惭，待要离开，又不能这样做，磨磨蹭蹭进了殿，晴翠正抱着烧鸭在啃：“许阳来了？坐。”
许阳诧异道：“娘子，你这是？”
“饿，等不及她们切块了。”晴翠利落一撕，那鸭腿滑进口中，骨头上干干净净一点肉不剩，看得许阳目瞪口呆。
郑嬷嬷一脸生无可恋：“横竖关起门来没外人，叫她啃吧。”又叮嘱晴翠：“元宵节可是有大宴，娘子千万控制住自己。”晴翠连连点头：“放心吧嬷嬷，我吃饱了再去，席上就算饿死也不会不管不顾地抱着啃的。我绝不让你被尚仪局同僚们嘲笑！”
郑嬷嬷感动得眼泪哗哗：“娘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许阳扑哧一乐。
太后闻知陈昭容去跪经也没给好脸：“她们家惯来会做表面文章，那陈武在哀家面前也人模狗样的，只一时不曾看见，就能做出这样事来。可见陈家家风就是这样虚伪刻毒！”
大佛堂就在寿康宫前头，很快这话便传进了陈昭容耳朵里，陈昭容又气又冤，又不敢再碍着太后的眼，只得收拾收拾回星辉宫。太后冷笑：“哀家不喜，又不是菩萨不喜，怎么说好的半个月就跪了三天？可见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东西！”
陈昭容再次气了个倒仰，深觉这次把太后得罪狠了，往年她最得宠时候太后也从来不曾为了皇后打压她——不管先帝在世时还是如今，太后对待宠妃向来是和蔼可亲的，便是偶有不规矩，太后也鲜少揪着不放。
未过几日，又听说李春明回家后发了高烧，淑妃忙忙派遣太医去看，太后也过问了一回，赏了珍珠压惊，陈昭容更加不安。
得知父亲上书请罪也被皇帝驳回不看，陈昭容再次通过奶娘给家里传消息：正月一过就赶紧处置了陈武，向圣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