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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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板车刚卸了货离开，尚食局又把宫人饭菜送来了，领头的使女子满脸歉意：“今天忙碌，嬷嬷姑姑们的餐食有些迟了。”
兰香板着脸，丝毫不是对晴翠和同僚的态度，下巴抬着，正眼也不看这女使一眼：“尚食局的时辰和咱们这些小宫小殿不一样，早上的饭都是中午才吃！”
女使强辩道：“往常何曾敢晚了嬷嬷姑姑们的餐呢，只是今天要点选厨房上人，又要备柴炭米面，实在是忙不过来……”
“尚食局如今做饭的和采买的都是一个人干了吗？老身真是过得糊涂了，”何嬷嬷沉着脸过来，毫不留情地呵斥，“你们不过是老病根发作了，又想着欺负人试试深浅。我告诉你，你要是打量着清都紫府是个能撒野的地方，不妨再大胆些试试！”
女使脸色大变：“夫人这话，尚食局承受不起！”
到何嬷嬷这个位置上，已经不需要绕弯子了：“连陛下的旨意都能被你们拿来做刀子使，老身几句牢骚怕什么？你尚食局最会料理，不妨把这话添点油加点醋，送到陛下面前，参老身一本。”
女使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何嬷嬷看了兰香一眼，兰香对女使喝道：“去侧殿摆饭！”
何嬷嬷拉着晴翠的手入殿，细细为她解释：“不是奴婢们要在娘子面前吵架，尚食局向来不敢晚点，今天迟延又把责任推给娘子，是想叫奴婢们对娘子有怨言，觉得都是为了给玉露殿备办东西，才吃不上饭。所以奴婢才要斥责她们。”又转头对秦嬷嬷说：“秦少使，春花秋月，你们以后也要注意这点，咱们做奴婢的不能要了主子的强，在外不能丢了主子的脸，但更不能让主子受委屈。御女娘子是个好相处的，往后在宫里，该你们开口的，不要等主子亲口和奴才们吵架。”
秦嬷嬷忙回答道：“多谢夫人指点，奴婢们一定细心揣摩学习。”
晴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没开口劝架，是因为我知道饿肚子不好受，所以我以为兰香是饿着肚子生了气，才骂她们的。”
何嬷嬷忍俊不禁：“我就说御女娘子是个善心的。好了，秦少使，花儿月儿香儿们，你们都去吃饭吧！”
晴翠好奇道：“嬷嬷，你不去吃吗？”
何嬷嬷说：“娘子身边总要有人侍奉，叫她们先去吃，待会儿回来个人替我。”
晴翠感慨道：“嬷嬷你也是大好人，难怪大家都很尊敬你。你去吃吧，我自己待着也没什么事，我不乱跑，要是出去的话我就过去喊你们。”
何嬷嬷不肯：“岂有把主子甩在一边的道理？”
“哎呀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晴翠豪爽地一挥手，“我听说您是陛下的奶娘，嬷嬷在这里就等于陛下在这里，嬷嬷肯来照顾我也是因为陛下开口请的，那我把你饿坏了，怎么好意思再见陛下呢？”
何嬷嬷笑道：“那奴婢就放肆了。”
何嬷嬷等人去侧殿用餐，晴翠回到内室，打开吕姑姑送来的包裹，衣服被褥里裹着大小银两，还有陈幼容的首饰。细细一数，除了陈夫人家传的首饰之外，陈幼容竟把自己的东西全都留给她了。
包袱里还有一张字条，晴翠不认字，但一路上有州府郡县的小吏跟着，靠着旗号衣服，太平、慈恩、平阳她已认得字形，因着陈幼容，陈字也认得了，数字她本就认得，拼拼凑凑读起来：“太平州慈恩府平阳……郡？什么二街，陈什么……”
陈幼容尘埃落定，可她临走时并不知道“冯玉兰”归着如何，御赐之物不敢赠人，自家带的能留的全部留给了她，想必陈幼容是觉得，万一“冯玉兰”无法留在宫中，这些东西至少可以让她在京城支撑一段日子，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投奔陈府。
晴翠泪如雨下：“姐姐……”
天光一色，皇后听着亲信禀报，不可置信：“什么，没传来？她一个小小的御女，敢违抗我的命令？”
“没见到人！”咸嬷嬷气急败坏，“奴婢出了宫门没多久，遇到六尚局送东西的车队，还以为能跟着她们过去呢，没想到她们说是送完回来了。再一打听，那御女住在玉露殿，我们走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连人都没见到呢！”
皇后一时反应不过来：“玉露殿？玉露殿怎么了？”
咸嬷嬷拍着手掌叫道：“我的娘娘，玉露殿您怎么都不记得了，那在清都紫府里头，原是陛下的书房，如今改成御女的寝殿了！”
皇后冷笑：“清都紫府，好啊，好一个清都紫府！玉露殿不过一个破书房，倒也算不得她独居一宫，可是把人放在这里，这跟独居一宫有什么区别？分明是打我的脸！”来回走了几步，皇后又问：“陛下呢？”
“陛下今天在含章殿上朝，”咸嬷嬷察言观色，“娘娘，殿选在即，您可不能再跟陛下吵起来了。”
咸嬷嬷是皇后从家里带来的，说话比旁人直接：“太后可是再三叮嘱，叫您沉住气，别跟底下的妃嫔较真。如今要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御女，跑到上朝的地方大吵大闹，岂不是坏了大事？”
皇后也无办法，只能在宫里生闷气。
何嬷嬷等人正吃着早饭，晴翠的午膳也送来了，晴翠忍不住感慨：“以前在宫外的时候，觉得好久才能吃一顿饭，进了绣芳宫之后一天就能吃三顿，但练规矩的时候也很想念下一顿饭，今天觉得时间好快，才刚吃了一顿饭，又来了第二顿了。”
兰香说：“娘子要是不饿，这些菜放到膳房也行，反正现在咱们有炉灶了，待会儿重新热一热也不妨事。”
晴翠便说：“新鲜做的菜，就这么放着可惜了，还是分一分吃掉吧。”向餐桌看一看，晴翠留出六碟菜，两碗饭，一笼点心，对兰香说：“这几样给我留着，其他的你们端过去，跟何嬷嬷一起吃。”
兰香连忙摇头：“主子赐菜也得是吃过了才赏，岂有这样的道理？”
“哎呀我又不饿，待会儿晚饭再送来，更吃不了了。浪费食物多亏心啊，何况嬷嬷和你们这一天为了我都没歇一歇，这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着晴翠将菜放进食盒，自提过去送到何嬷嬷等人桌上，兰香等人追之不迭。
何嬷嬷连忙起身告罪：“岂敢受这么多赏赐？”
“嬷嬷为了我从早上忙到现在，我实在过意不去。”晴翠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宫女的餐食，果然米饭要粗糙许多，菜色也多清素，因此更执意留菜，想让秦嬷嬷和春花秋月也吃到点好的。
两边正谦让着，陆仁嘉在殿外通报：“娘子，外头来了两个嬷嬷，带着四个宫女，说是淑妃娘娘派来的。”
晴翠忙说：“嬷嬷你们吃着，我去看看。”
兰香等人忙跟了出去，看晴翠要往大门外迎接，兰香拽着她往正殿走：“娘子请她们进来就是，没有出门迎接的道理。”
等晴翠在正殿落了座，蕙香便走到门口，吩咐小黄门：“去放她们进来，就说我们娘子有请。”
来的是李淑妃身边的方嬷嬷袁嬷嬷，到了殿门口往里一瞧，见御前四香侍立左右，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恢复正常，带着宫女进了门，快速打眼瞄了一下当间坐着的人，两人便弯了弯腰，笑道：“御女娘子安。淑妃娘娘听说御女在这里，特意预备了些日常用品，派我们送过来。”
晴翠觉得应该站起来听，但兰香袖子下的手一直按着她，晴翠便知道不是站着回话的礼仪，只坐在椅子上说：“安，都安，有劳嬷嬷了。”后头四个宫女便有憋笑的，晴翠心知自己必是哪地方做得不对了，更加不自在，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袁嬷嬷转一转眼珠，说：“淑妃娘娘有话：‘既然进了宫，大家就都是姐妹了，还望御女在这里不要想家，得空也往惠风和畅坐坐，大家一叙情谊。日后一体同心，报效君父，莫忘陛下恩德才是。’”
晴翠已扶着兰香的手站起来，许多词听得半懂不懂，掌心被兰香轻轻按了一下，知道该回话了，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晴翠只说了一句：“多谢娘娘。”
袁嬷嬷觉得有力无处使，挑剔御女规矩礼数不够也不是她一个嬷嬷能开口的，只好放下东西走了。
桂香带人一一清点登记，左不过是些衣服钗子簪子脂粉之类，兰香正与晴翠解释如何应对此种情况，外头又传昭容娘娘也派人来颁赏了。
晴翠只觉头大，拉着兰香的袖子央求：“兰香姐姐，我不想和她们招呼了。方才那个嬷嬷说的什么娘娘的话，我就听懂了大家是姐妹不要想家，名儿也没记住。”兰香哭笑不得：“娘子只管坐着就是，方才应对就很好。”
晴翠越发明白了皇帝把她放在这里的好意，她只是面对几个嬷嬷就胆怯了，如果这些娘娘召见她可如何是好？这样想着就害怕起来，竟直往兰香身后缩。
外头板车刚卸了货离开，尚食局又把宫人饭菜送来了，领头的使女子满脸歉意：“今天忙碌，嬷嬷姑姑们的餐食有些迟了。”
兰香板着脸，丝毫不是对晴翠和同僚的态度，下巴抬着，正眼也不看这女使一眼：“尚食局的时辰和咱们这些小宫小殿不一样，早上的饭都是中午才吃！”
女使强辩道：“往常何曾敢晚了嬷嬷姑姑们的餐呢，只是今天要点选厨房上人，又要备柴炭米面，实在是忙不过来……”
“尚食局如今做饭的和采买的都是一个人干了吗？老身真是过得糊涂了，”何嬷嬷沉着脸过来，毫不留情地呵斥，“你们不过是老病根发作了，又想着欺负人试试深浅。我告诉你，你要是打量着清都紫府是个能撒野的地方，不妨再大胆些试试！”
女使脸色大变：“夫人这话，尚食局承受不起！”
到何嬷嬷这个位置上，已经不需要绕弯子了：“连陛下的旨意都能被你们拿来做刀子使，老身几句牢骚怕什么？你尚食局最会料理，不妨把这话添点油加点醋，送到陛下面前，参老身一本。”
女使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何嬷嬷看了兰香一眼，兰香对女使喝道：“去侧殿摆饭！”
何嬷嬷拉着晴翠的手入殿，细细为她解释：“不是奴婢们要在娘子面前吵架，尚食局向来不敢晚点，今天迟延又把责任推给娘子，是想叫奴婢们对娘子有怨言，觉得都是为了给玉露殿备办东西，才吃不上饭。所以奴婢才要斥责她们。”又转头对秦嬷嬷说：“秦少使，春花秋月，你们以后也要注意这点，咱们做奴婢的不能要了主子的强，在外不能丢了主子的脸，但更不能让主子受委屈。御女娘子是个好相处的，往后在宫里，该你们开口的，不要等主子亲口和奴才们吵架。”
秦嬷嬷忙回答道：“多谢夫人指点，奴婢们一定细心揣摩学习。”
晴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没开口劝架，是因为我知道饿肚子不好受，所以我以为兰香是饿着肚子生了气，才骂她们的。”
何嬷嬷忍俊不禁：“我就说御女娘子是个善心的。好了，秦少使，花儿月儿香儿们，你们都去吃饭吧！”
晴翠好奇道：“嬷嬷，你不去吃吗？”
何嬷嬷说：“娘子身边总要有人侍奉，叫她们先去吃，待会儿回来个人替我。”
晴翠感慨道：“嬷嬷你也是大好人，难怪大家都很尊敬你。你去吃吧，我自己待着也没什么事，我不乱跑，要是出去的话我就过去喊你们。”
何嬷嬷不肯：“岂有把主子甩在一边的道理？”
“哎呀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晴翠豪爽地一挥手，“我听说您是陛下的奶娘，嬷嬷在这里就等于陛下在这里，嬷嬷肯来照顾我也是因为陛下开口请的，那我把你饿坏了，怎么好意思再见陛下呢？”
何嬷嬷笑道：“那奴婢就放肆了。”
何嬷嬷等人去侧殿用餐，晴翠回到内室，打开吕姑姑送来的包裹，衣服被褥里裹着大小银两，还有陈幼容的首饰。细细一数，除了陈夫人家传的首饰之外，陈幼容竟把自己的东西全都留给她了。
包袱里还有一张字条，晴翠不认字，但一路上有州府郡县的小吏跟着，靠着旗号衣服，太平、慈恩、平阳她已认得字形，因着陈幼容，陈字也认得了，数字她本就认得，拼拼凑凑读起来：“太平州慈恩府平阳……郡？什么二街，陈什么……”
陈幼容尘埃落定，可她临走时并不知道“冯玉兰”归着如何，御赐之物不敢赠人，自家带的能留的全部留给了她，想必陈幼容是觉得，万一“冯玉兰”无法留在宫中，这些东西至少可以让她在京城支撑一段日子，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投奔陈府。
晴翠泪如雨下：“姐姐……”
天光一色，皇后听着亲信禀报，不可置信：“什么，没传来？她一个小小的御女，敢违抗我的命令？”
“没见到人！”咸嬷嬷气急败坏，“奴婢出了宫门没多久，遇到六尚局送东西的车队，还以为能跟着她们过去呢，没想到她们说是送完回来了。再一打听，那御女住在玉露殿，我们走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连人都没见到呢！”
皇后一时反应不过来：“玉露殿？玉露殿怎么了？”
咸嬷嬷拍着手掌叫道：“我的娘娘，玉露殿您怎么都不记得了，那在清都紫府里头，原是陛下的书房，如今改成御女的寝殿了！”
皇后冷笑：“清都紫府，好啊，好一个清都紫府！玉露殿不过一个破书房，倒也算不得她独居一宫，可是把人放在这里，这跟独居一宫有什么区别？分明是打我的脸！”来回走了几步，皇后又问：“陛下呢？”
“陛下今天在含章殿上朝，”咸嬷嬷察言观色，“娘娘，殿选在即，您可不能再跟陛下吵起来了。”
咸嬷嬷是皇后从家里带来的，说话比旁人直接：“太后可是再三叮嘱，叫您沉住气，别跟底下的妃嫔较真。如今要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御女，跑到上朝的地方大吵大闹，岂不是坏了大事？”
皇后也无办法，只能在宫里生闷气。
何嬷嬷等人正吃着早饭，晴翠的午膳也送来了，晴翠忍不住感慨：“以前在宫外的时候，觉得好久才能吃一顿饭，进了绣芳宫之后一天就能吃三顿，但练规矩的时候也很想念下一顿饭，今天觉得时间好快，才刚吃了一顿饭，又来了第二顿了。”
兰香说：“娘子要是不饿，这些菜放到膳房也行，反正现在咱们有炉灶了，待会儿重新热一热也不妨事。”
晴翠便说：“新鲜做的菜，就这么放着可惜了，还是分一分吃掉吧。”向餐桌看一看，晴翠留出六碟菜，两碗饭，一笼点心，对兰香说：“这几样给我留着，其他的你们端过去，跟何嬷嬷一起吃。”
兰香连忙摇头：“主子赐菜也得是吃过了才赏，岂有这样的道理？”
“哎呀我又不饿，待会儿晚饭再送来，更吃不了了。浪费食物多亏心啊，何况嬷嬷和你们这一天为了我都没歇一歇，这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着晴翠将菜放进食盒，自提过去送到何嬷嬷等人桌上，兰香等人追之不迭。
何嬷嬷连忙起身告罪：“岂敢受这么多赏赐？”
“嬷嬷为了我从早上忙到现在，我实在过意不去。”晴翠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宫女的餐食，果然米饭要粗糙许多，菜色也多清素，因此更执意留菜，想让秦嬷嬷和春花秋月也吃到点好的。
两边正谦让着，陆仁嘉在殿外通报：“娘子，外头来了两个嬷嬷，带着四个宫女，说是淑妃娘娘派来的。”
晴翠忙说：“嬷嬷你们吃着，我去看看。”
兰香等人忙跟了出去，看晴翠要往大门外迎接，兰香拽着她往正殿走：“娘子请她们进来就是，没有出门迎接的道理。”
等晴翠在正殿落了座，蕙香便走到门口，吩咐小黄门：“去放她们进来，就说我们娘子有请。”
来的是李淑妃身边的方嬷嬷袁嬷嬷，到了殿门口往里一瞧，见御前四香侍立左右，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恢复正常，带着宫女进了门，快速打眼瞄了一下当间坐着的人，两人便弯了弯腰，笑道：“御女娘子安。淑妃娘娘听说御女在这里，特意预备了些日常用品，派我们送过来。”
晴翠觉得应该站起来听，但兰香袖子下的手一直按着她，晴翠便知道不是站着回话的礼仪，只坐在椅子上说：“安，都安，有劳嬷嬷了。”后头四个宫女便有憋笑的，晴翠心知自己必是哪地方做得不对了，更加不自在，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袁嬷嬷转一转眼珠，说：“淑妃娘娘有话：‘既然进了宫，大家就都是姐妹了，还望御女在这里不要想家，得空也往惠风和畅坐坐，大家一叙情谊。日后一体同心，报效君父，莫忘陛下恩德才是。’”
晴翠已扶着兰香的手站起来，许多词听得半懂不懂，掌心被兰香轻轻按了一下，知道该回话了，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晴翠只说了一句：“多谢娘娘。”
袁嬷嬷觉得有力无处使，挑剔御女规矩礼数不够也不是她一个嬷嬷能开口的，只好放下东西走了。
桂香带人一一清点登记，左不过是些衣服钗子簪子脂粉之类，兰香正与晴翠解释如何应对此种情况，外头又传昭容娘娘也派人来颁赏了。
晴翠只觉头大，拉着兰香的袖子央求：“兰香姐姐，我不想和她们招呼了。方才那个嬷嬷说的什么娘娘的话，我就听懂了大家是姐妹不要想家，名儿也没记住。”兰香哭笑不得：“娘子只管坐着就是，方才应对就很好。”
晴翠越发明白了皇帝把她放在这里的好意，她只是面对几个嬷嬷就胆怯了，如果这些娘娘召见她可如何是好？这样想着就害怕起来，竟直往兰香身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