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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爱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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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害我……?”明泽也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现在连站着都很勉强,“恢复神格,也是你的计谋?”

    激动的棠逸睥向少年,冷哼:“害你,是洛子衿的事,刚巧,我需要你的金色灵识来唤醒灵鹊,放眼皇城,无人比她更加适合缚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男人又说:“说到恢复神格,你或许可以问问当时明明能化形出手制止黑雾怨却让你拔出龙骨笄的……那片龙鳞。”

    “阿祈?!”明泽也与红坟同时惊愕出声。

    金色光团缓缓落在房间的桌上,“抱歉。”亘古而空灵的声音响起,阿祈的话没有起伏,听着就像是天边的鸿雁,“我累了。”

    “阿祈,你说什么呢?什么你累了?”红坟理解不了他的话。

    “我已经厌倦你们之间无休止的纠缠,离别,沉重的命运该有个终结了。”阿祈看向明泽也,“你的怀疑很正确,我确实不值得信任。”

    明泽沉默半许,他颔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鳞状胎记,“你和我……早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阿祈,这么多年来……辛苦了。”

    “你?!不怪我?”金光言语中略显惊讶。

    “咳咳……明泽也会怪你夺走了他最纯粹的情感,但作为烛龙,他感谢你让他看到真实的世界。”明泽也长长的羽睫如同停歇的蝴蝶翅膀,他垂眸时,眸中的情绪变的隐晦起来,“红坟。”他唤她。

    “我在……”红坟突然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即将要说什么。

    “我欠你一世明泽也,他或许还剩几周的寿命,或许今天就会死在这里,你,还要不要?”他深深看向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只既单纯又爱炸毛的孟加拉虎猫。

    所以,这是告白吗?

    只要是你,我都要。“我不会让你死的。”红坟泪流满面却笑容明媚。

    她真是不浪漫啊,从一开始相遇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我不会让你死的,为此,她一次次为他赴汤蹈火,真傻,太傻了。

    明泽也虚脱地扶住墙壁,他又说:“今生我似乎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过算了,事已至此……懊悔也没用……”少年自嘲地笑了笑,“答应我,来世不要再找我了。”

    空气静默,棠逸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生离,心头燃起嗜血的快感。

    “好。”红坟吸了吸鼻子,“来世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告别的话说完了没?该轮到我出手了吧?”一直插肩的男人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之间箫肃的氛围,“讲真的,万怨之祖突然没了灵修这件事真的让我很惊讶,确实在我意料之外,不过……这算是不劳而获的意外惊喜吗?哈哈哈——”

    没有灵修,拳脚上的功夫却没有丢,红坟异常灵活的来回闪躲,竟然也能与棠逸打成平手,然而伴随着交手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动作已经开始吃力,就在她慢下来的瞬间,棠逸含着八成灵修的手刃朝她的后背劈砍过来。

    “小心——!”明泽也奋力跃了过来。

    红坟眼疾手快,滑身用肩膀撞开了少年,那一掌生生盖在了她的脑上,血液腾时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啧啧啧,罪过啊,世上最珍贵的宝血。”棠逸只叹暴殄天物。

    视线猩红一片,红坟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极速旋转,真狼狈啊,千年来,她第一次这么惨。

    房间里的某处正在闪耀着什么光亮,红坟睁大眼睛去搜索光源,是雷泽之刃?!

    “不好,红坟想拿雷泽之刃——!”阿祈突然诧异出声。

    上古圣物,诛灭一切邪祟之物,棠逸是,红坟更是。

    她就像是只红色的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雷泽之刃。

    “红坟,住手!你会灰飞烟灭的!”明泽也几乎是在凭借本能爬向红色的身影。

    手好痛啊,比烛龙灵梓燃烧还痛,身体里所有的器官都像被灌进了岩浆,握住雷泽之刃的手如同握住了硫酸一般,血肉被一粒粒分解。

    “万千轮回…束送——黄泉——!”

    “不可…能…啊——!”

    惨叫声震耳欲聋。

    猝然,一道刺目的灼白色闪电带走了房间里所有的光亮。

    原本敞亮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明泽也急切地摸出了手机,慌张地点开手电筒,“红坟——!红坟!”

    雷泽之刃被甩在沙发旁,上头还残留着丝丝闪电。

    “红坟!回答我——!回答我——!”明泽也没能止住自己因哽咽而破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求求你,回答我,求求你了——!你回答我啊!红坟——!”

    “咳咳……别哭……了……”微弱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倾覆的梳妆台旁,她就倒在众多昂贵的香水化妆品中,明泽也一路照着她,一寸一寸艰难朝她爬去。

    “红坟你没……”嘴边的话突然被眼前骇人的场景吓退了回去,少年看着虚弱之人只剩森森白骨的右手,一时凝滞在原地,连颤抖和喘息都被遗忘。

    万怨之祖歉意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她想要将手藏起来,可整个右臂麻痹地一动也不能动,算了还是转移话题吧,“好在……我们都没事了……棠逸已经……被我解决了……”

    一滴两滴,冰凉的泪水滴落在红坟脸上,少年失去了所有的矜持,如十年前一样的小家伙,还没学会坚强和勇敢,只会用大哭表示情绪。

    “别哭了,小豆芽……”红坟费力地抬起左手轻轻擦拭他桃花带雨的眸,“以后多接几部刑侦剧吧,这样就能把胆子练出来啦……还有,我不爱看你拍恋爱剧,会吃醋的……以后……多休息休息,别那么拼命了……别不把低血糖当不当病啊……”

    红坟老妈妈式的叮嘱逗笑了少年,他给她泼冷水,“说得好像我还有机会拍戏一样……”

    “有的,有的……你会长命百岁的……”红坟莞尔。

    “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就打120……”说罢,少年开始拨号码。

    红坟拦住了他。

    “小也,我疼。”虚弱的人儿用不着调的口吻撒起不合时宜的娇来。

    “我知道你疼……等救护车来了他们会替你包扎的……先忍着些……”明泽也急不可耐地想要报警,却一再被红坟不安分的左手打断,一来二去,倒被她这副模样气笑。

    “你又不疼了?”

    “疼啊!”

    “那就听话,手放开。”

    “不想听,不听!不放不放!”红坟不满地嘟囔,“我要抱抱,抱完了再打电话!”

    伤者最大,不是么?

    两个半残人士笨拙的拥抱看起来很是滑稽,红坟将脑袋耷拉在少年的肩头,温柔呢喃:

    “泽也,我爱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