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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钱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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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今年冬天的雪不小,进了腊月后更是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倒是没听说有压塌房子的。里正已经组织各个庄户的壮丁们清理道路积雪了。

    老冯头就坐在卧房里,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果是往年,一家人早就把窗户门封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把能盖的东西盖上猫冬了。

    今年盘了炕,堂屋的火炉烧的正旺,火炕上传过来的热量让屋子里挺暖和。他老妻正坐在炕上,靠着一摞被子打瞌睡。

    而且老冯头的外衣里面还穿着一件棉衣,这让他才能施施然的坐在窗户附近的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三娃在那里悬着腕练字。

    桌子上放着一壶浊酒,一碟煸的香脆的豆子,老冯头在那自斟自饮,脑袋里在转着这段时间的家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的钱为什么没了。

    真的,老冯的钱没了。一季麦子然后一季玉米,光粜粮就得了六十贯钱,到了年底了,居然只剩下了不到十贯钱和一千来斤自己留着吃的麦子。

    “这钱,怎么就没了呢……”喝了一盅浊酒,然后往自己嘴里扔了几个豆子,老冯头在那里自言自语。

    “还能怎么没的!还不是你这老货这也要买,那也要买!一说你就在那里说自己打了万斤的粮食,花几个钱如何如何!你看看你买的这些东西,莫说你花了五十贯,明年你再要买牲口,买新桥得大车,怕是连一百贯都要花出去!”

    他的老妻正在打瞌睡,听见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便睁开眼,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我哪有买这买那,我买的东西,莫不是用得着的?你身上的棉衣须是我买的,没有棉衣,这天气早就冻杀了!”老冯头很生气,不过也没敢如何。现在行台的法律不知为啥开始抬举女子,自己名下的二十亩地,便有十亩是人家的。

    “棉衣自然是好的,可家里七口人,你却要买八铺八盖!”

    “这日子好了些,我估摸着要给大郎纳妾!”

    “大郎家娘子有不好吗?孙子都生了三个了,纳妾作甚!你要给大郎纳妾,便是你自己要纳妾倒也罢了。你却又买恁多的珐琅器是作甚!”

    “家里的粗陶磕碰的多了,全是豁口,买些珐琅器的盆碗又如何!”

    “你买珐琅器是家用,那为何又花了五贯钱买了一套雪白的细磁?!”

    “我……”老冯头一时语塞,他在买搪瓷的时候,发现一套瓷器甚是精美,当时手上又有钱,便头脑一热买了下来。

    “那套瓷器甚是好看,我拿来祭祖,在祖宗面前便能多挣几份面皮!”老冯头决定不讲理。

    “喝!若不是新桥的先生给了新粮食种子,又高价收粮,行台又组织乡里合作用牛用犁,凭你那破把式,便能用的上细瓷了?五贯钱啊,你便是多给三娃买些纸笔,将来考个出身光宗耀祖岂不更好,却用来买一套只能在那里摆着好看的瓷器!”

    老冯头被噎住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见到老冯头不说话了,他的老妻不由当叹了一口气。

    “郎君,你是一家之主,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这持家还是要节俭啊。买铁器,菜刀,镰刀,斧头之类也就罢了,家里陶锅不好用,便换一口铁锅也是好的。可为何一气买了两口铁锅。买了铁锅,你又要买油,说是要烧菜。买些油烙个胡饼就是了,咱家却有人会烧菜吗?”

    “菜里加了油总是更好吃一些,用油烙饼是一等一的美食。”老冯头别别扭扭的说道。

    “烙饼哪里用的了十斤油啊。人家买上两瓶就罢了,你偏要买上一瓮!?”

    老冯这次不知说什么了,也是啊,往年就是煮些麦饭或者粟米饭,如今有面食吃,却还要吃那么多油干什么呢。

    这时候一直在练字的小孙子冯三娃说话了。

    “阿婆,大父,人不能只吃面食,菜和油都是要吃的。嗯,这是学校的老师说的。”

    小孙子是家里学问最高的人,这是一家人的共识,小孙子说话了,而且是学校的老师说的,那就是正确的,却要听听怎么说。

    “三娃,你们老师还说了什么?”

    “老师说,饮食要讲究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冯三娃努力回忆着学校老师说的话,“咱们人不能光吃一种东西,需要吃米,吃面食,吃食里要有油,还要有盐,糖。要吃青菜,还要吃肉,还要吃果子,吃蛋类,吃奶制品。人们不能只吃其中一样,其他的不吃,这样就会害病。老师说,他们就是营养均衡,所以大部分人都能活七十多岁呢。”

    “呦!可不敢跟新桥的先生们比。”老冯头眉开眼笑,还是自己的孙子和自己一条心,“这么说,大父买油买糖没啥错?”

    “嗯!老师说了,勤俭持家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但是现在生活会越来越好,就没有必要像以前那样不敢吃,不敢喝了。”

    “就是就是,老夫打了恁多粮食,吃吃喝喝又如何了。”老冯头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把酒杯里的浊酒一饮而尽。

    “是是是,吃了喝了,进了嘴就不算亏。”冯老头的老妻白了他一眼,“不亏就不要在那里唠唠叨叨的。你不想想,这半年的除了吃喝穿,修缮房子要不要钱?买了猪仔,买了鸡苗,还打了好多套的新家具,这哪里不都要用钱?花都花掉了,你在那里说道,便能让钱变回来吗?!”

    “哈,正是如此。”老冯头哈哈一笑,“老夫今年能粜这些粮食,明年就还能粜这些。今年剩下十贯,明年年底便有二十贯,早就是富户了。对了听里正说,明年开春,新桥县的先生们要修铁路,这路还能是铁修的?”

    “我怎知道。”他老妻继续在棉被上靠着,“新桥的先生们无所不能,用铁造路又如何了。”

    “县里先生们要干什么事儿,咱们这种凡夫俗子怎么能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次要不要征发劳役,有劳役,便又有钱可赚了,今年挣的不少,明年再挣这些,然后再加上劳工给的钱,明年便是再盖一栋房子也够了。”

    这种情况几乎在河北信都和河间两郡频繁出现。在这个商品匮乏的年代,投放商品,回笼资金是很容易的操作。

    所以在新桥大量投放大宗日用商品之后,很多河间信都的老农和一家之主们,都陷入了纷纷“剁手”的行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