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暴死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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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原定定的看着玄熙臣，不忍无奈痛惜决绝诸多情绪齐涌而上。数日来，玄熙臣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一下，断了。
今晚，姜原要跟他摊牌了。
内心已经打定主意，但话要出口却如此艰难。姜原垂着的右手握了又松开，松开又再紧握，如此几回，内心的挣扎似乎终于倒向了一处。
他道，“贾吟的出现不是意外，今日是他，明日很可能便是元寿。熙臣，如果有一天我身遭不测，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玄熙臣平静的看着他，“你怕牵累我？”
姜原道，“是！”
玄熙臣问，“然后呢？”
姜原道，“我会离开肃州，回来之后，我会对外宣称，你我之间彻底决裂，至此分道扬镳，再无交集。”
“离开多久？”
“两个月。”
玄熙臣望着他，一动未动。姜原回视一瞬，侧身避开，胡乱的抓起行礼，大步朝门口走。然而，肩被猛地扣住，用力一翻，正对盛怒难耐的玄熙臣，砰的一声闷响，被他摔到墙上。
“两个月！四年！你是怎么算的这笔账？彻底决裂，分道扬镳，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他的眼底快要崩出火星，语速极快，捏紧的拳头抵在姜原颈间，压不住的颤，“既然今天开启了这么沉重的话题，那我便再说一次，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玄熙臣所作所为，从来不悔不怨，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姜原眼眶一热，喉结动了动，嘴巴颤颤，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烛光之下，两人的神情都有所缓和，翩飞的烛火带着姜原垂目的眼睫微微闪动。
玄熙臣放开他，后退一步，眼底尽是痛色，分道扬镳，彻底决裂，至此再不相见，他从未想过，也不准姜原去想。
心底的声音叫嚣的厉害，但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他沉声道，“阿原，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会输！”
姜原的呼吸都在颤。
他活了十八年，前十四年都生活在王府阴暗的角落里，对他而言，睡一个完整的觉，开心的笑一笑都是奢侈。
他不想放开玄熙臣。
玄熙臣走回桌前，倒了一杯茶，又走到姜原身边，给他，“好了，喝口茶缓缓劲儿，然后，把你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我。”顿了顿，笑了，“阿原，别想着偷偷走，李地还在外面，你打不过他的。”
姜原苦笑着摇摇头，接过茶一饮而尽，抬眸看着他，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正色道，“我要去金沙域。”
“金沙域？”
姜原点头，“肃州城都是元寿的势力，明网暗网铺的都很大，我们打不进去，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放眼肃州之外。”
一声“我们”，让玄熙臣残留的怒气烟消云散，他无声无息的勾起了唇角，眼底浸满笑意，发自心底的那种。靠着椅背，单手托腮，那种懒洋洋的矜贵便又现了出来。
姜原继续说道，“金沙域久攻不下是父亲的心病，但这一仗是迟早的，也是我们可以一试的突破口。”
玄熙臣打了个响指，起身道，“走。”
姜原一时没明白，见他拉开门，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立刻出发去金沙域。李地站在庭院里，身后除了三匹烈马再无其他。
姜原疑道，“这就是你的准备？”
李地拍了拍胸脯，那里有一沓钱，笑道，“有钱走遍天下，二公子放心，一切交给李地了。”
肃州繁华，城门通宵不闭。
三匹马如风驰电掣，穿过城门。守城门将是元寿的人，乍一见传闻中生死不明的姜二公子如今策马奔腾，惊的一擦眼睛再看一眼后，猛翻身上了一匹马，奔去王府。
深夜，元寿穿着素白里衣，脸上不见一丝惺忪，阴冷阴寒阴怒，她自知被摆了一道，一拳砸向扶壁，“好你个姜原！立刻派人，追！”
杀手行动迅速，姜原一行更快，他们很快出了肃州门户汉阳关，至此道路四通八达，难以再追。
元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暴怒、耻辱，她召来和光，言词厉震，“墨城之后，世子之位，你必须给我定下阿泽，听到了吗，啊？”
和光道，“那就等回来再说。”
元寿早听够了他这种拖延推诿，厉声道，“你现在就给我写诏书，立刻马上。”
和光道，“册立世子也需选良辰吉日，如此仓促怕是不妥，还望母亲体谅。”
如今的北凉王早已不是当年惟元寿命是从的唯唯诺诺的少年，元寿当真拿他半分法子也没有，她压了怒气，问，“那你给我句实话，你迟迟不立阿泽，是打算立姜原那个小子吗？”
和光道，“并没有这个想法。”
“当真？”
“当真。”
元寿不信，怎么都不信，和光走后，她召来常五，问，“你天天跟着王爷，可曾听他说过任何有关立储的话？”
常五摇摇头，“没有。”
“你没有旁敲侧击的问过？”
“没有。”
“……和光发现你是我的人了？”
“应该没有。”
元寿没了耐心，“行了，别等着我问了，知道都说了吧。”
常五便道，“回老祖，王爷在立储一事上态度非常模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王爷对大公子的偏爱要远远高于姜原，不管是城内事务还是军中事务，姜原没有一星半点，而大公子早就在王爷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始接触。最近，更是让城府周翔去教导大公子了。”
“你的意思是，和光在历练阿泽？”
常五吸了一气，精乖的眼神有欲说还休之意。
元寿便道，“行了，想说就说，阿泽缺根筋，我又不是不知道。”顿了顿，又道，“也是，和光正值壮年，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立储，多多锻炼一下阿泽，将来也好传承即位。”
常五幽幽道，“奴有担心。这姜原能想着这般糊弄您，能想着借此离开肃州，那他下一步……”
“什么意思？”元寿探身上前，“你知道他的去向？”
常五欠身道，“只是推测，奴不敢随意妄言。”
元寿道，“你随便妄言。”
常五便道，“若要一击即中，就必须要攻击要害。而姜原所能攻击的，或者说，能给他带来转机的，便是王爷一直以来攻而不得的东西。”
元寿心里咯噔了一下，目露凶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三个字，“金沙域！”
金沙域在南境之南，隔了座金沙山，北靠卫城，西北方便是潮州。当天，元寿给潮州赵岭送出密令，命他设法，让姜原暴死南境！
姜原定定的看着玄熙臣，不忍无奈痛惜决绝诸多情绪齐涌而上。数日来，玄熙臣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一下，断了。
今晚，姜原要跟他摊牌了。
内心已经打定主意，但话要出口却如此艰难。姜原垂着的右手握了又松开，松开又再紧握，如此几回，内心的挣扎似乎终于倒向了一处。
他道，“贾吟的出现不是意外，今日是他，明日很可能便是元寿。熙臣，如果有一天我身遭不测，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玄熙臣平静的看着他，“你怕牵累我？”
姜原道，“是！”
玄熙臣问，“然后呢？”
姜原道，“我会离开肃州，回来之后，我会对外宣称，你我之间彻底决裂，至此分道扬镳，再无交集。”
“离开多久？”
“两个月。”
玄熙臣望着他，一动未动。姜原回视一瞬，侧身避开，胡乱的抓起行礼，大步朝门口走。然而，肩被猛地扣住，用力一翻，正对盛怒难耐的玄熙臣，砰的一声闷响，被他摔到墙上。
“两个月！四年！你是怎么算的这笔账？彻底决裂，分道扬镳，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他的眼底快要崩出火星，语速极快，捏紧的拳头抵在姜原颈间，压不住的颤，“既然今天开启了这么沉重的话题，那我便再说一次，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玄熙臣所作所为，从来不悔不怨，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姜原眼眶一热，喉结动了动，嘴巴颤颤，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烛光之下，两人的神情都有所缓和，翩飞的烛火带着姜原垂目的眼睫微微闪动。
玄熙臣放开他，后退一步，眼底尽是痛色，分道扬镳，彻底决裂，至此再不相见，他从未想过，也不准姜原去想。
心底的声音叫嚣的厉害，但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他沉声道，“阿原，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会输！”
姜原的呼吸都在颤。
他活了十八年，前十四年都生活在王府阴暗的角落里，对他而言，睡一个完整的觉，开心的笑一笑都是奢侈。
他不想放开玄熙臣。
玄熙臣走回桌前，倒了一杯茶，又走到姜原身边，给他，“好了，喝口茶缓缓劲儿，然后，把你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我。”顿了顿，笑了，“阿原，别想着偷偷走，李地还在外面，你打不过他的。”
姜原苦笑着摇摇头，接过茶一饮而尽，抬眸看着他，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正色道，“我要去金沙域。”
“金沙域？”
姜原点头，“肃州城都是元寿的势力，明网暗网铺的都很大，我们打不进去，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放眼肃州之外。”
一声“我们”，让玄熙臣残留的怒气烟消云散，他无声无息的勾起了唇角，眼底浸满笑意，发自心底的那种。靠着椅背，单手托腮，那种懒洋洋的矜贵便又现了出来。
姜原继续说道，“金沙域久攻不下是父亲的心病，但这一仗是迟早的，也是我们可以一试的突破口。”
玄熙臣打了个响指，起身道，“走。”
姜原一时没明白，见他拉开门，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立刻出发去金沙域。李地站在庭院里，身后除了三匹烈马再无其他。
姜原疑道，“这就是你的准备？”
李地拍了拍胸脯，那里有一沓钱，笑道，“有钱走遍天下，二公子放心，一切交给李地了。”
肃州繁华，城门通宵不闭。
三匹马如风驰电掣，穿过城门。守城门将是元寿的人，乍一见传闻中生死不明的姜二公子如今策马奔腾，惊的一擦眼睛再看一眼后，猛翻身上了一匹马，奔去王府。
深夜，元寿穿着素白里衣，脸上不见一丝惺忪，阴冷阴寒阴怒，她自知被摆了一道，一拳砸向扶壁，“好你个姜原！立刻派人，追！”
杀手行动迅速，姜原一行更快，他们很快出了肃州门户汉阳关，至此道路四通八达，难以再追。
元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暴怒、耻辱，她召来和光，言词厉震，“墨城之后，世子之位，你必须给我定下阿泽，听到了吗，啊？”
和光道，“那就等回来再说。”
元寿早听够了他这种拖延推诿，厉声道，“你现在就给我写诏书，立刻马上。”
和光道，“册立世子也需选良辰吉日，如此仓促怕是不妥，还望母亲体谅。”
如今的北凉王早已不是当年惟元寿命是从的唯唯诺诺的少年，元寿当真拿他半分法子也没有，她压了怒气，问，“那你给我句实话，你迟迟不立阿泽，是打算立姜原那个小子吗？”
和光道，“并没有这个想法。”
“当真？”
“当真。”
元寿不信，怎么都不信，和光走后，她召来常五，问，“你天天跟着王爷，可曾听他说过任何有关立储的话？”
常五摇摇头，“没有。”
“你没有旁敲侧击的问过？”
“没有。”
“……和光发现你是我的人了？”
“应该没有。”
元寿没了耐心，“行了，别等着我问了，知道都说了吧。”
常五便道，“回老祖，王爷在立储一事上态度非常模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王爷对大公子的偏爱要远远高于姜原，不管是城内事务还是军中事务，姜原没有一星半点，而大公子早就在王爷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始接触。最近，更是让城府周翔去教导大公子了。”
“你的意思是，和光在历练阿泽？”
常五吸了一气，精乖的眼神有欲说还休之意。
元寿便道，“行了，想说就说，阿泽缺根筋，我又不是不知道。”顿了顿，又道，“也是，和光正值壮年，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立储，多多锻炼一下阿泽，将来也好传承即位。”
常五幽幽道，“奴有担心。这姜原能想着这般糊弄您，能想着借此离开肃州，那他下一步……”
“什么意思？”元寿探身上前，“你知道他的去向？”
常五欠身道，“只是推测，奴不敢随意妄言。”
元寿道，“你随便妄言。”
常五便道，“若要一击即中，就必须要攻击要害。而姜原所能攻击的，或者说，能给他带来转机的，便是王爷一直以来攻而不得的东西。”
元寿心里咯噔了一下，目露凶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三个字，“金沙域！”
金沙域在南境之南，隔了座金沙山，北靠卫城，西北方便是潮州。当天，元寿给潮州赵岭送出密令，命他设法，让姜原暴死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