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唯一法神 > 第九百二十四章. 初到翰林

第九百二十四章. 初到翰林

作者:神击落太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忠顺亲王,那是上代的后党之人,和这一代的后党之人完全不是一路的,仁皇时期,阉党做大,后党衰微,学社涂炭,商贾大兴,于暴富之中实行文化恐怖统治,虽然吧读书人整个半死却让万民得了实惠,自然成了老百姓口中的天下仁王之王,庙号仁皇也就自然得来。灵皇登基之后,将老子的政策一笔勾销,打压阉党,扶植凌华皇后组建新的后党,笼络天下文人,征收商税,吹捧琴棋书画八股诗词等等技艺,还亲自制定了《长短句韵律条例》,鼓励文人创作,鼓励御史闻风启奏,却将文字狱忘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尹山峦骂了灵皇祖宗几代人,只怕昭和以来,路人不知何为文字狱。

    忠顺亲王,和那义忠亲王一样,都是上代被打压得很惨的老王爷,上代的皇帝仇视他们,这代的皇帝又冷落他们,自己组建了新的后党,没有老后党什么事情了,甚至于老后党的领袖凌源太后,也被灵皇软禁起来,连指挥宫女的权力都没有,因此,若说这帮子人对灵皇没有一点点嫌隙,不会趁着这次手足相残的机会跳出来搞事情,那他们还能叫亲王吗?亲王是什么?皇帝的备胎啊!灵皇要是犯了错误,朝臣,内务府,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难保不会逼宫让灵皇禅让。

    “忠顺王爷,麻烦着呢。”李梦诗一边帮着林绚尘打下手,一边说道:“帝国祖制,兄弟相残在极端情况下还能容忍,可是子侄辈弑杀叔父就有点……就算是个混蛋叔父,最多也不过软禁,还得好吃好喝供着,死了还要国葬,总之,叔父是很大很大的官儿,比皇上都大……”

    “忠顺亲王和舅父肯定是有嫌隙的,因为忠顺亲王喜欢戏子,优伶,好美色不说,还喜欢让戏子们当众****那苟且之事……韩萨德其实就是那种戏子……他有一个男伴叫做金三,和他一起,专门为忠顺亲王表演龙阳之好……后来金三逃出来,躲在红香园里,受到二哥的庇护,忠顺王爷就派人来要人,舅父害怕死了,差点打死二哥呢!”林绚尘接口道:“只是嫌不到这个人这么狠,居然连舅父都想害死。”

    “不是狠,是横。被压抑的太久,难免心理变态。”银尘扶额:“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

    “少爷还是先担心一下明天的讲课吧?”李梦诗尝试着岔开话题:“如今形势还不明朗,就是求人拜山头也不知道该求谁拜谁啊。”

    “说的也是。”银尘点头道:“人要向前看的,沉沦在过去的悲伤里成不了事,也过不好日子……”

    三人围着小桌子吃完,稍稍聊了一会儿九十月份要召开的藩贡大会,尤其是其中的才选大会,铁山大会等等能提起兴致的,便各自散了。林绚尘如今还没有过门,又没有任何爵位诰命之类的封号,原本不可以住在潘兴城里,便只能先当一段时间侍女,等日后银尘再发迹些,娶她为妻。

    于是她便代替了李梦诗,睡在临时堂屋的外间,银尘素来没有半夜起身打扰下人的习惯,因此林绚尘也可以趁着晚间好好休息,李梦诗稍稍和她交流安排的几句,就出了外间,跑到西厢房里和陆梦琪挤一挤去了,东边厢房里,住着林彩衣,尹雪梨,伊丽莎白三个人。

    银尘倒头就睡,虽然一天下来,除了救走小女孩之外,就一直在安慰小女孩,几乎什么正经事情都没有做,可是和林绚尘,李梦诗的对话并非全无用处。“忠顺亲王……呵,别被我黑零逮住把柄……”他嘀咕着这样的话,闭上眼睛。

    家破人亡,脱离险境,有情人终成眷属,以后就算是做丫鬟,也可以和自己爱着的人相伴一生了,大悲之后的大喜,让人分外疲惫,林绚尘躺在侍女的小床上,只觉得全身都虚脱了一样无力,脑子里却是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乱哄哄的,根本睡不着。她轻轻扣动手指,阎魔爱,小铃铛,常夜王,小眼珠先后化作黑色的雾气,飘荡在小小的外间卧房里。

    林绚尘瞪大了眼睛,越躺着越没有睡意,便轻轻问四位御魂:“你们觉得这个男主人如何?”

    过了半晌,常夜王才首先说道:“此人恐怖至极!”

    “啊?”林绚尘眨巴了一下黑黑的大眼睛:“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他若对你不利,我等纵然魂爆,以死抗争,接不下他一招半式,我常夜王虽然荣登返虚,真实境界比他更高,然,面对鬼神之魔斩,毫无防御能力可言……若非契约已经缔结,本王概不会赖账,只怕此时就已经远遁千里,老死不与相见。吾等存在,还请少主能秉明那人,免得生出误会……”

    “银尘哥哥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放心啦,他不会亏待你们的,你说是不是小铃铛?”

    “是!”小铃铛化成的雾气轻轻飘进里间,又返回来:“奇怪了,今天少爷居然没有建立任何仿佛阵法?他不害怕吗?什么时候改了习惯了?”

    “他……”林绚尘听到这话翻身起来,然后又慢慢睡倒回去。她一瞬间就明白了,明白了银尘这么做的用意。有她在身边的时候,谨慎小心的传奇大师,不需要结界守护。

    有她在的地方,叫做家。

    “睡吧!或者你们都去门外站岗。”林绚尘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赶在眼泪流出来之前闭上眼睛,却将眼泪更快地赶出来了:“他是我的夫,他便是我的天了,然而那我对于他来讲,何尝不是一切……问世间情为何物,教多少那女生死相许……唉!银尘哥哥真可怜啊……”

    夜深了,教坊司里的鬼哭狼嚎,被千重屋檐遮挡住,传不到这里来。

    【南国潘兴北辰区·京兆尹都护府】

    昭和九年九月初二,秋晴。

    “捐不上朝堂,科不中县令。”银尘低声呢喃者这句话,从象征着备选武陵王的深红色马车上下来,站定了,并没有第一时间踏入翰林院太学殿的大门。

    万金油一样的张白生轻巧地驾着马车,去了都护府院子里的下人所在,里面,自有内务府的包衣们安排停当。

    银尘微微转身,看着街道地面的大昭寺,看着那鲜亮的琉璃金顶,再转身看看这边京兆伊都护府那宽大的院墙,黑沉沉的檀香木屋顶,以及屋顶上同样黑沉沉的碳瓷瓦片,即使是在秋日里明媚的阳光之下,也依然只有一丝丝暗沉的反光,如同饱学之士,不显山也不露水,哪有大昭寺那满目的辉煌?

    京兆尹都护府,这是前朝的建筑了,李家的第六王朝,有京兆尹这个职位,而赵家的第七王朝,这个职位合并入尚书省丞相侍郎(丞相的小厮……)的职责之内,百年来并无一个京兆尹,于是这雍容宽大的都护府,就闲置下来,仁皇在位的时候,下令内务府的家伙们收拾收拾,就赏给了翰林院,让他们拿去当学堂了。

    大昭寺,原是锦衣卫的产业,第六王朝时期,锦衣卫的人事部就设在大昭寺,赵家的第七王朝,锦衣卫一分为三,皇上的粘杆处,皇上和亲王们的血滴子,皇上和大臣们的常备谍(卫所那种不入流的就不用说了),三个部门各自有各自的办公地点,大昭寺空下来,便给了国子监,由得大小贵族们折腾去了。

    从千年历史的记载来看,这世上但凡一个国家,选拔官员,大体有三条路,捐,科,荫,先说荫班,分为难荫,擢荫,难荫就是吃祖宗饭,靠着祖上的荣光来做官,别的王朝不论,就第七王朝来说,虽然没有建州奴儿们的爵位递降,却有更凶狠的“四世不用”,就是说任何爵位,传承中不会递减,但是只能传三代,第四代自动降为平民,豪宅府邸,衣裳用品,僭越的都要收回,此外还有“荫擢不用”,也就是说但凡享受难荫的家族,几代之内不能再走拔擢的路子,只能硬着头皮去考功名,或者捐功名。这方式,至少在第五王朝之前绝对没有,可以说是一种残酷的社会进步。

    所谓擢荫,类似察举制或者隐形的九品中正制,就是推举人才,直达天听,然后降旨拔擢,擢荫又分为部擢和圣擢,部擢,是吏部蓝批下令拔擢的人才,圣擢,那就是皇上亲自圈定要用的人了,无论部擢还是圣擢,都十分稀少,银尘自己,就是圣擢。

    至于捐班,科班,这个就很好理解了,捐班就是花钱买官,科班就是考功名。“捐不上朝堂”,指的就是三品以上入朝面圣的官员不允许捐班出身,毕竟花钱买官,谁知道品行能力如何呢。“科不中县令”,指的是凡是能靠着自身本事考上来的人,不会去做地方官,一般都是京官,或者京城派出的总督,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之类的“钦差”一样的官员,这种官员除非政绩特别突出,否则都有任期,五到十年,满了就回京,不再外任。

    而国子监,翰林院,就是这些官员的孵化器,荫,捐进入国子监,学习官场规则,时政制度,大体上都是些豪门子弟,纨绔膏粱,百年来也从一个人才后备基地变成了糜烂的花天酒地之所,有些人能顶用一时,却无人顶用一世,而与之仅仅相隔一条街的翰林院,那是太学生的天下,人才辈出,名仕遍地,真正到了国家危难之际,能指望上的也只有这些人。

    也因此,监生和太学生的社会地位相差极大,监生就是风流纨绔,等闲人拉关系走人脉的阶梯,上流社会的人而已,太学生就是国家栋梁,内阁大臣,左右国运的精英人士,为此国子监从上到下颇有微词,奈何无论智力还是势力上,都被翰林院碾压。

    银尘这样可以退八旗大军的人,也不过能混个讲经而已,可见翰林院里,那些首座,阁老,祭酒之人的能力有多么可怕,历朝历代,文正,文宗皆出翰林,国子监连根毛都指望不上。

    翰林院的弟子揭穿黑袍,讲经皆穿红袍,规矩不可乱,因此银尘也只能一身新郎官也似的大红长袍,挂上只有讲经能佩戴的金铜大印,顿时闲的他老气了许多,加上他那法师特有的平稳步伐,别人乍一看见,根本不会认为他只有十六岁。

    他四平八稳地走进了都护府的大门,那大门上的牌匾,据说施了某种复杂的聚元式,百年了,居然还没有取下来,“京兆尹都护府”六个大字,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鸠占鹊巢的翰林院,进门并非一座大堂,反而一厅小小的玄关,左后两道回廊,通向伸出,银尘拿出灵蝶看了一眼,只见那绿花翡翠(翡翠中品质不好的料子,用于批量制作灵蝶,信物等,上面刻着聚元式,做不得假)雕刻成的蝴蝶翅膀上,刻着几行小字,银尘看完,收起灵蝶,慢慢朝着左边的回廊走去了。

    回廊穿过前头的都护府正殿,到了后面的院子,只见一条宽不过一丈的走廊,两边都是两层高的小楼,青瓦白墙,干净整洁,就连门前灰色的石阶,还有石阶旁边的绿草茵茵,都显得格外整齐,一股只属于学院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这两排房舍,并非学生们的宿舍,而是教室,一任讲经,一堂课最多教三十人而已。

    银尘走到了七号房舍前,门前早有内务府的包衣打开房门,迎接他进去,一进门就是教室,窗明几不说,那桌椅,都是名贵的酸枝红,笔墨纸砚,全部敕造,看着那金麒麟镇纸下面惨白色的雪浪纸,魔法师白银色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暗道奢侈。他知道,这种宣纸都是皇帝专用,或者大臣亲王们写家书用的,朝堂上办公,都用的是次了好几等的公文纸,颜色暗黄,几时见到如此铺张的“公费雪浪纸”?